《斩雀》第223章


他看清楚项恒进来后,又看见了他手中那把染满鲜血的雁翎刀,眼神渐渐的平和下来,脸色却开始变白了。
他脸上没有吃惊的神色,因为刚才项恒在外面说话的时候,他就知道项恒来了。
晨风中,能听到刀剑相击之响,怒吼惨叫之声。
项恒背着这两种声音,凝视着太师椅上的京四爷,默默说道:“看见你,使我想起一个人。”
京四爷淡淡道:“谁?”
“米小粮”项恒摸了摸脸上的疤痕,黯然道:“在我的记忆中,她的眼神总是掺杂着恐惧,就好像你现在的眼神一样。”
京四爷道:“因为她是弱者。”
几十年后,当后人们听项恒述说他年轻时的故事时,忍不住的问:“面对正在习练轮武秘录,内力鬼神难测的京四爷,你怕不怕?”
项恒淡淡一笑,道:“不怕,因为他怕我。”
项恒现在脸上的笑容,就好像几十年后跟人们讲述自己传奇一生时笑容一样:“是的,所以你现在的眼神和她很像,因为你也是弱者。”
京四爷冷哼一声,道:“我和她不一样,我有势力,有武功,有身份,有地位。”
项恒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痛苦的笑了笑:“可是有一样东西,却是她有你没有的。”
京四爷满不在乎的说道:“是什么东西。”
“朋友。”项恒道:“她死了,我会给她报仇。你如果死了,没人会给你报仇。”
京四爷道:“四爷我并不需要这种东西,因为能杀死我的人,实在太少了。”
项恒道:“我能不能算一个能杀死你的人?”
京四爷冷哼一声,道:“以前或许可以,但现在不行了。”
项恒皱着眉头说道:“因为你正在习练轮武秘录?”
京四爷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轮武秘录的传说,并不比无羁刀的传说差。”
项恒眼里闪过一片讽刺,笑道:“人在困境的时候,总是会拿许多事来安慰自己。今天我不一定会死,可是你,却一定会死。”
京四爷忽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因为就算我杀你你,你外面还有六个兄弟,对么?”
项恒傲然笑了笑,道:“是的,因为我有朋友,而你却是一个人。”
京四爷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为什么还不动手?”
项恒道:“因为有些话,我要对你说完,我不喜欢杀那些带着遗憾死去的人。”
京四爷道:“什么话。”
项恒道:“我今天能找到你,是因为你跟随黄雀。我今天要杀你,是因为小粮。”
京四爷道:“你杀我的原因中,为什么没有包括你脸上的疤痕?”
项恒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眼里闪过一丝苦楚,道:“因为仅仅是小粮这件事,就已经足够了。我脸上的疤痕,又算得了什么。”
京四爷道:“话说完了么?”
项恒道:“还没有,在杀你之前,我还要砍断你的打狗棒。”
京四爷伸出手,拿起靠在椅子上的打狗棒,道:“这是丐帮历代相传的信物,并没有哪里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将其砍断?”
项恒冷冷道:“因为那打狗棒上,沾着小粮的血。”
京四爷抚摸着碧绿色的打狗棒,凝视着,道:“阿腥已经被你杀了,一命偿一命,你又为什么还来杀我?”
“我不太确定小粮到底是被你杀的,还是被阿腥杀的。”项恒冷然说道:“而且你们两人对她的折磨,已经够她死两次了,所以我只好把你们两个都杀掉。”
京四爷冷哼一声,忽然大声说道:“当你在外面说话的时候,四爷就知道你来了,我没有逃跑,就是因为你总有一天会找上我,我总有一天也会杀死你,这一天是无法躲避的!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
“你不逃跑,是因为这财神庙只有前面大门这一条出路,你逃不走。”项恒眼里又是一阵讽刺和蔑视,道:“面对一个来杀你的仇人,你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你惧怕,你是弱者。”
京四爷没有说话,脸色却彻底的白了下去,他心里在想什么,被敌人看透的太彻底了。
项恒逼视着他恐惧的双眸,道:“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又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京四爷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却已经在问:“谁?”
项恒讥讽的笑了笑,道:“阿腥,当初我杀阿腥时,他和你一样惧怕我。”
京四爷只能冷笑一声,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项恒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雁翎刀,鲜血滴在地上“嘀嘀!”有声,道:“刚才我在外面说过了,想杀我的英雄好汉实在太多了,可是从来没有人愿意先行动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京四爷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和你一样,心虚,惧怕我。”项恒寒声道:“所以每一次,我只能主动出手。”
然后他就出手了。
话音甚至都没落下,他就出手了。
那沾满鲜血的雁翎刀挥砍而来,京四爷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感觉到慑人的杀意。
京四爷从椅子上站起来,握紧了打狗棒。
碧绿色的打狗棒挥舞而起,横扫千军如卷席,地上的尘土横飞而起,在京四爷轮武秘录催动的功力下,他身后的太师椅瞬间就被震成了粉末!
四爷那惊心动魄的表情,仿佛誓死要拦住对方。
江湖上的传说,假的总是比真的多,可是打狗棒和轮武秘录的传说,却是真实的。
是项恒的传说,也非常的真实。
在打狗棒挥舞击来的一刹那,项恒做出了果断的选择。“咔”的一声,他手中的雁翎刀回鞘。然后又是“咔!”的一声,比第一声稍微特殊些,响一些。
下一刻,黄褐色的光芒就照亮了京四爷和项恒两人的脸。
刀光仿佛将满堂的碧绿色彻底掩盖!
黄褐色的刀光闪过,打狗棒就断成了两截。
无羁刀的传说,如果缩成两个字的话,那就是不败。
卯时三刻,唐家堡正南面三十里,江风明面而吹。
停泊在江边的小船上,一个陌生的男人疯了一样跳出船舱,飞一样的逃跑了,那神情就好像看见了一群魔鬼。
世上没有魔鬼,却有比魔鬼更可怕的东西,这种东西就是人。
如果你得罪了唐静,那么他就会成为一个比魔鬼更可怕的人。所以当那个陌生男人看见手握长剑,面色不善的唐静时,就吓的逃跑了。
跟安凤这种女人在船上睡过一觉,又看见了唐静的那种眼神,这个可怜的男人接下来的几个夜晚恐怕要睡不太安稳了。
唐静却忽然叹了口气,忘了一眼那男人逃跑的方向,道:“看见那个男人,我发现了一件事。”
安凤妩媚的笑:“看来你终于相信和我睡觉的那个男人不是瞎子。”
唐静又苦笑一声,道:“他当然不是瞎子,而是个疯子。”
留星雨缩在袖子里的右手,紧紧的握紧了一把剪刀,心也紧紧的悬了起来。
从武功招式上,看来是敌不过安凤的速度了,最后的杀手锏,只有在这剪刀上了。
她脸上不露一丝声色的平静,掩盖了心中的紧张和袖子里的剪刀。
她看了一眼唐静,轻轻的动了动眉毛,这一点点的动作,没有任何人可以察觉。
但对于和她配合过数次的唐静,这一点点动作已经足够了。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说,让唐静逼对手露出一丝大意,留星雨的剪刀就在那一瞬间动手。
敌人微微发怒,或者微微生气,微微疑问,总之,只需要敌人一丝一瞬的分心,一刹那的破绽,那就足够了。
唐静干笑一声,道:“都说女人四十如狼,五十如虎,看来这话说的很正确。”
面对一直挑衅的唐静,安凤一直没有生气,不知道她在仰止怒火,还是真的根本就不生气,她又妩媚的笑了笑:“如果你老婆现在五十岁了,可能比我还饥渴。”
唐静道:“我老婆没有五十岁,你的确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上过床。”
安凤道:“人总是会老的,你老婆也会迎来五十岁生日的。”
唐静又忘了一眼那男人逃跑的方向,道:“昨晚在你床上的那个男人,是个胆子非常小的渔夫吧?”
安凤微微一惊,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渔夫?”
唐静得意的笑了笑,望了望那条船,道:“这条船很小,这大江的流速很急,在起风的秋天里,夜晚时的江会流动的更快。也就是说,这条船一整晚都受着大江的冲击而摇摆不定。”
安凤皱眉头,道:“有趣,但从这一点看不出任何事情。”
“在一条摇摆不定的船上睡一夜,如果没有深熟水性和常年在船上睡觉的经验,绝对是睡不着的。平常人这么做,第二天早上一定会带着一脸的困意,呕吐不止。”唐静怪笑一了一声,道:“况且还和一个女人一夜销魂。”
安凤叹道:“很明显,那个男人的脸上既没有困意,也没有呕吐。”
“只有常年在船上漂泊的渔夫,才如此懂得水性,才能很习惯的睡在船上。”唐静叹气,语气中带着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