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之思情》第12章


坐在轿子上的美人微微摆正自己的身体,手指圈玩着一缕从肩膀上垂挂下来的发丝,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听说……你们对本座有些不满。」美人的声音清泠可听,如寒夜之月,透澈干净,「不妨,说来听听……」
那几个被押住的男子中,有一人突然挣脱箝制跳站起来,手指着轿上的美人,情绪激动地用胡语大声说了什么,但话音未落,周围响起一片女子的尖叫声。
就见那人喉口喷着血花,整个人往后倒下,轿子旁的侍卫手里那把弯月形的刀上有殷红的血珠自刀剑上滚落,轿上的人则流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好像这般血腥的画面伤了他的眼般,微微撇开头的同时,还用手挡了一下。
其他几人一看这情况,惊惶恐惧到了极点,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推开压制住他们的人就慌不择路地逃跑。
但那轿子上的人显然不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们,一声「追回来!」,轿侧天绝教教众打扮的玄衣人,手里弯刀一亮,便追了上去。
就闻惨叫声迭起,有玄衣人将手里的弯刀一掷,弯刀划着寒芒飞向逃得比较远的那个胡人,就在要砍到他背脊上时……
「铿、铿」两声!
一把玉剑、一把宽刃长剑同时挡下那把弯月刀。
凌青侧首看向长剑的主人,是个五官俊朗、打扮略有些随意不羁的青年,但不及细看,又有几把弯刀飞来,那人将剑一横,低吼一声全挡了回去。
凌青正暗叹那人的臂力,这时一道红绸倏忽刺来,凌青侧身一让,见那段红绸逼向逃跑的胡人,便将玉剑一隔,剑气横扫,红绸前端「嘶啦」一声断裂。
轿上的人收回断裂的红绸,睨眼看着凌青,嘴角勾着一抹略带玩味的笑。凌青转了下手腕,玉剑的剑尖指地,身后还传来叮叮当当剑器相击的声响,他和轿上的那人对望,气息暗中流转,僵持了片刻,几乎同时向对方出招。
红绸如练,飞旋缠绕,挥舞如虹,所及之处留下一片红如血的残影,玉剑与之相碰,宛如击在刀器之上,幸而凌青身形轻盈,退避了两下,提气一跃,冲开红绸的禁锢冲上青空。
轿上之人见状,双手一张,将红绸尽数收回,继而朝向凌青的方向抖开,便见那几条布帛瞬息幻化成灵蛇一般,昂首吐信。
凌青腾空一个后翻,避开直刺过来的绸布,脚往绸布上踩过,手上剑花缭乱。
就见半空之中,一道白影与红练戏舞,横扫的剑气以及被击飞的绸缎,将街边小贩的摊子、店铺前的招牌打得一片凌乱,屋瓦乱飞,粉尘溅扬,缠绕的红绸像一张网般将白影罩住,布帛收拢,像是一个巨大的蚕茧。
就在周围众人都唏嘘担忧那位白衣少侠的安危之时,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炸裂的布帛掀起一阵纷飞,宛如扬州二月杨花漫天的细雨。
飞扬缤纷里,白色的身影踏碎裂成花瓣的布帛缓缓落下,脚尖刚一沾地便又轻身而起,执剑踏过轿沿,直把轿上那人逼住。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凌青用玉剑抵着那人的咽喉,另一只手气定悠闲地取下沾在自己头上的碎布帛,问话的声音平淡不惊,和方才的攻势犀利简直判若两人。
那位美人看着他,秋水潋滟的眸子眨了眨,然后笑,「你答应不杀我。」
凌青没有立刻答他,将手里沁着玉质冰冷的剑朝他颈上又贴了几分,「不要以为我的剑没有刃就没办法杀人。」
听到他这么说,美人白玉似的脸上划过一丝暗色,眸光一沉,微微侧过头去,「我们是……」
蓦地寒芒一刺,几道细小的光亮朝凌青的脸面飞了过去,凌青后踏一步,拿玉剑一挡,就听「叮、叮」清脆作响,同时脸颊上一抹刺痛。
凌青眼角瞥见此人指尖夹着几个黝黑圆珠,比当时袭击他们的那些黑衣人所用的要小上许多,凌青心里一凛,在对方将那几颗圆珠掷向地上之时,脚下一点,提气后掠。
伴随着巨大爆炸声而起的是一阵呛人的烟雾,凌青落地挥开面前的烟雾,一甩衣袖执剑就要再追,燕云烈从旁过来将他拉住。
「小心有诈!」
烟雾和飞尘散了一些,面前只留下那顶已经破破烂烂的轿子,那个自称天绝教教主的美人,和那些天绝教教众打扮的人都已经不见踪影。
凌青侧首扫了燕云烈一眼,将玉剑交到另一只手上,手腕一转将剑收于身侧,「怎么?打伤了他,你心疼?」脸颊上有一道细长的红痕,是被那根暗针伤到留下的。
闻言,燕云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摆出一副颇为无辜的样子,「凌青,我真不认识……」
还没说完,一旁有人走了过来,两人回头看去,发现原是刚才和凌青同一时间出手、仗义相助的侠士,凌青抬手向他作了一礼,「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对方执着长剑拱手还礼,「在下柳沧派薛寄风,今日在此得见挽月剑凌青凌少侠、天绝教燕教主,实乃三生有幸。」
凌青和燕云烈皆是一惊,不动声色地摆开应战的架式,但凌青面上仍是谦和有礼,「敢问我们之前可曾见过?」
「哈哈哈!」对方出乎意料地朗笑开来,一派没有顾忌自来熟的样子,「去年武桓山比武大会上,凌少侠武艺精湛技压群雄,后又协同青鸿派及东周王救众人于危难,此等侠义令人赞叹,柳沧派不过是个小门派,江湖上没什么名气,凌少侠没见过在下实属正常。」
凌青执剑再行了一礼,身上凝聚的戒备淡了一些,「不敢当,如若当日没有众武林豪杰同心协力一起应敌,凌青纵然天大的本事也无力扭转局势。」
薛寄风问道,「你们两人到这里来是为了最近这里发生的事吗?」
凌青垂眸略想了一下,回道,「我们来这里原是为了别的事情,但现在……恐怕是不能坐视不理了,不知薛侠士有没有时间和我们细说一下这里发生的事?」
「没问题!我正好肚子有点饿,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说。」
「行,请薛侠士带路。」
「哎,别侠士侠士的,我比你年长,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薛大哥吧。」
「好。」
燕大教主背手跟在一旁,不出声也不理人,只有脸色臭得和鞋底一样。
6
薛寄风似乎对应城很熟,凌青和燕云烈跟着他来到一家叫福来的客栈,几人落坐后,薛寄风什么菜都没点,叫小二给他先来一斤烧刀子。
酒菜上来后,薛寄风抱过酒坛拍开封泥,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倒完要递给凌青,被凌青摆手回绝了,但凌青心里已经留下了薛寄风此人豪迈爽直的印象。
吃饱喝足之后,薛寄风和他们说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薛寄风生来不羁,好四处游走,此前听说辽国蓄谋再犯,他正好在冀州,本着一腔的侠骨热血,便想去雍州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自己可做的。
正要动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冀州来了一帮子号称天绝教的人,利用其手里的武力,欺压这里的百姓。
薛寄风在武桓山上见过燕云烈的真容,在看到那个自称天绝教教主的人之后便心生疑惑,暂时搁下去雍州的打算,按兵不动想看看这些人打什么鬼主意。
「那薛大哥在这里有没有遇到过东周王东离暮云和他的手下?」听到这里,凌青打断他问道。
薛寄风一脚支在凳上,怀里抱着酒坛,伸手摸摸下巴,「东周王我是没遇到,但是此前那帮人似乎伏击过什么人,等到我赶到时只看到打斗过的痕迹……还捡到这个。」
薛寄风从怀里掏出一束靛青色的丝穗来,丝穗上方有个银制的镂空图腾,是一只三足的青鸟。
凌青取过那个穗结翻看了一下,轻声喃道,「这是东周王府侍卫都会佩戴的东西……」然后抬头,「你找到他们伏击的地方是哪里?」
薛寄风想了想,「出了城还挺远的,恐怕快到雍州了……」
凌青侧首看了一眼燕云烈,燕云烈只微微点了下头,看来两人都想到了一起去,恐怕东离暮云是中了这伙人的袭击才失去下落的。
「那么凌青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凌青暗暗在心里筛选了一遍,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分作两边,但薛寄风见他略显犹豫便道,「如果不方便说,那也无妨。」
「非也。」凌青立时否决,「我此前收到东周王府的消息,说东周王东离暮云和其手下在冀雍两州交界的地方失去音讯,我就是为着这事而来的……且一路上我们一直遭人袭击,而袭击我们的那些人,和今日看到的这些假扮天绝教的人似乎是同一伙人。」
说到这里凌青沉默了下来,有些话并不适合在那个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薛寄风面前说,就算知道他性格爽朗不羁,此前还一同退敌,但毕竟只能算是初次相识。
之后几人便都默默喝酒吃饭,燕云烈最先离座,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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