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之思情》第22章


凌青拍拍薛寄风的肩膀,「你和我还有燕云烈……」
话没说完,燕云烈指指刘平,「你和他住好了。」
「啊?」薛寄风张大嘴转向刘平。
刘平连忙摆手,「我那里都是机密公文,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某个被冠上闲杂人等的人蹲到一旁画圈圈去了。
「柴垛那也能睡人。」
凌青狠狠瞪了燕云烈一眼,「薛大哥,你就和我们一个帐。」
虽然不用去睡柴垛,但薛寄风却也没开心起来,大概总觉得打扰到人家那什么的,那个面色阴沉的燕大教主一副会把他大卸八块喂野狼的样子。
稍作休息,几人还有军中副将齐聚主帅帐中,商讨对策。
「凌少侠,你猜测可能是辽人战鼓声影响了我方兵士的神识,这未免太令人难以相信了。为什么他们的人就什么事都没有?」
发话的是另一位副将寅虎,此人长了一脸络腮胡,身材彪壮,看起来性子直爽,说话也是直言不讳。
刘平对他道,「你整天只知道耍枪弄大刀,又怎知江湖上真正的高手不用刀剑亦可伤人。」
「呿,都是瞎说,寅爷我才不信有那样的人。」寅虎遂拍拍自己健壮的膀子,「寅爷我上阵杀敌,靠的就是我一身蛮力还有那把金环刀,能不用刀剑伤人,那岂不是妖魔歪道,魔教中人?」
薛寄风笑了起来,「你还别说,我们这不就有个魔教中人,人家还是教主呢。」
一说完,帐中力克安静下来,燕云烈扫了薛寄风一眼,杀气逼得薛寄风缩了缩脖子。
凌青看向燕云烈,还不待开口,就见燕云烈侧首向着他微微一笑,示意他没有关系,紧接着从怀里掏出那截短笛,凑到嘴边吹了起来。
凌青知道燕云烈无意伤人,又心怀好奇,便没有封自己的听觉。
悠扬的笛音婉转凄清,曲调忽缓忽急,初时还让人觉得清亮动人,但片刻后曲调违然转急,让人有些跟不上节奏的韵律,便不知不觉催开了内力,却感觉气血受到一股力量的推阻,加之耳边不断地越来越急的清越旋律,像是在催促什么一样,两股力量开始抗衡……
「啊呀呀呀……别吹了!」寅虎抱着脑袋大呼,「这什么调调,吵得寅爷我脑袋都要裂了!」
一言惊醒了在座的众人,燕云烈的笛声也旋即停了下来。
凌青导气归元,暗暗吁了口气,方才明知燕云烈是在给在座的人示例,但自己不知不觉间却也动了真气去和他的音律抗衡,要不是寅虎及时喊停,估计就要和曲调里夹带的内力对峙起来了。
再看其他人,东离暮云脸色微变,似正在顺理内息;薛寄风则用袖子抹去一头的汗水,按照他的性子,显然刚才一股猛劲地在和燕云烈的曲子抗衡;安阳王始终一副对外物漠不关心的样子,就算有影响他也不会去理睬;而阮素雪只是有点奇怪地看着众人,刘平和其余几个副将稍稍受了点影响。
燕云烈将短笛收了起来,那寅虎却似还有不服气的地方,捶着桌子道,「寅爷我还是不相信,如果那战鼓真能扰乱人的神识,为何辽人都没什么反应?」
「也许那些辽人都是聋子呢?」安阳王慢悠悠地说道。
「其实只要听不见就行了,封住听觉,然后透过别的方式号令指挥将士也未尝不可。」凌青虽然不同意安阳王的说法,但同意他的意思,只要听不见就不会受影响。
阮素雪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个方法可以一试,将士们用金针封穴,不去听辽人的战鼓,刘平你们让人绘制几面大旗,用以取代我方的战鼓。」然后看向燕云烈,「还请燕教主也一同出战,会一会对方那位高人。」
一听有了应对的方法,底下的将士登时鼓舞了士气,遣散副将之后,帐中只留下阮素雪、东离暮云、安阳王和凌青。
阮素雪一扫先前的柔和,脸上的表情也冷了几分,对着安阳王道,「安阳王爷应该明白,您和臣妾立场不同,祈家的今日虽不是您造成的,但也是王爷您管教手下不力所致,如今王爷到了这里,军营重地,臣妾也不敢保证王爷您的安危。」
凌青没想到阮素雪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营帐里的气氛一下尴尬了起来。
安阳王听了阮素雪这番话,面上表情一滞,接着还是那般毫不在意的态度,轻轻一笑。
「本王生为先帝的胞弟,当今圣上的皇舅,自然有责任为维护王位的安稳尽力,本王确曾没能及时劝谏先帝救下祈将军,但本王可以对天起誓,本王对你手里那张图……一点兴趣也没有,陷害你们祈家之事是霍贤肆意而为,他的意图是囊括大量财物用以招兵买马、颠覆政权。」
阮素雪依然冷着张脸,「现在霍贤死了,无从对证,王爷您怎么推卸责任都没有用!」
阮素雪一身金丝软甲战袍,头戴女冠,端庄肃穆,颇有几分男儿的威武,说话也字字铿锵,掷地有声,让人不由敬畏,「王爷的人命帐都在阎王的簿子上记着,我不计较,但总有一天会要你还的。」
安阳王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原先那副气定神闲似再强撑不住。
就在这个时候,东离暮云站了出来,「祈夫人,我们这次会来雍州,是因为之前得了谢天机谢老前辈的暗示,可能琰帝陵中藏着镇国鼎,而有人在打那些鼎的主意。」
阮素雪眼中的锋芒收了一些,「按你这么说,确实有人夜袭过我几次,但我都以为是辽人所为。」
凌青不由一惊,「姐姐为何不在营帐外多加人手守护?」
阮案雪却是笑,「如此岂不是目标更明显?况……真是冲着琰帝陵来的,他们想要的东西此刻也并不在我的身上。」
10
夜幕时分,营地上篝火通明,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野狼的嚎叫。
薛寄风拿着随身带着的酒囊灌了一口,咂咂嘴,摇了摇酒囊然后有点不舍地塞上木塞,「哎,这塞外漠北,要省着点喝,喝完了也不知道到哪去弄酒。」
凌青正在运气调理,睁开眼来,一边疏导真气归位一边笑道,「你杀入辽军阵营,那里的塞外美酒随你喝。」
「好!」薛寄风大嚷了一声,随即倒在毛毯子上抱着毯子打了个滚,「好,今晚就养精蓄锐,明天杀他个片甲不留!」就见他躺下还不足一盏茶的工夫,就传来高高低低的鼾声。
燕云烈取过毯子将凌青裹住,「这里夜里冷,我帮你多烧个炭盆来。」
凌青抓着他摇摇头,「没事,我还捱得住。」说得很小声,生怕把薛寄风给吵醒。
燕云烈趁着正低下身的空档,在凌青唇上啄了一下,「明日你就不要去了……」
「你放心,我在后头守着姐姐。」
燕云烈伸手捏了下他秀挺的鼻子,用着教训不听话的孩子的口气,「你现在这么说,别到时候我一不留神就冲在了前面。」
那种宠溺的口吻,是只有情人间才会有的甜腻,搅得凌青心里软软的,胸口里有种东西汹涌地溢了出来。
虽然薛寄风躺在那里继续制造鼾声,但背着他做些亲昵的举动,总是让人有种在偷情的感觉,被燕云烈缠着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凌青便将他不规矩的爪子拍开,示意他快点去睡。
于是燕大教主又恋恋不舍地吃了两口豆腐后,朝着那个睡得死猪一样的人射去几把眼刀,回到自己毛毡那里躺了下来。
漠北的夜,风声犀利,呜咽呼啸,像是盘桓不去的阴魂还在号泣,又似在高歌着那满腔无以宣泄的热血,又或者仅仅只是思念那关山以内的天晓与亲人。
柴火劈啪作响,凌青不知睡到何时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他觉得有点冷,缩紧了身子,却在此时听到一抹笛音划了过去。
凌青以为自己误把风声听成笛响,但紧接着又响了一下,他辨听出来,这是天绝教用以联络的笛声。
果不其然,他听到燕云烈那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接着脚步声缓缓靠过来。凌青忙催动内息闭住自己的睡穴,就听到脚步声停在自己身侧,然后自己的睡穴被点了一下,随后那个脚步声朝外面走了去。
等到脚步声消失在帐外,凌青冲开穴道坐了起来,看到燕云烈那里确实没有人在,不由担心,不知道天绝教出了什么事,便提上剑跟了出去。薛寄风则躺在那里鼾声如雷,估计打几个惊雷还闹不醒他。
此刻营地上只有一队队来往巡视的将士,凌青发现燕云烈小心避开巡视的人,出了营地往西侧的石林里去。
他去见自己的教众,为何要避人耳目?
对于燕云烈的举动,凌青心里一阵怪奇,紧随其后到了石林中。
这石林是巨大的岩体经过日积月累的日晒风吹、雨水侵袭形成的,形状各异,耸立在漆黑的夜色里,远远看来一块块高大乌黑的阴影,很有些碜人。
凌青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看清楚那个把燕云烈叫出来的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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