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之思情》第24章


结。
雍州驻营一片肃穆,白幡飘荡,虽然燕云烈最后一击杀了辽人的将领,但赵国这边也损失惨重。
幸存的将士将一具具残缺的尸首拼好,盖上白布,抬到营地中央搭起来的木架台上,一具具盖着白布的身躯,叠成一座素白的小山。
斜阳落到地面的尽头,火红的天边,仿佛还有刀剑厮杀的声音,以及不畏的呐喊,声声传来。
最后一具尸体放上去,寅虎拿来一个酒坛子,拍开封口喝了一大口,然后丢向木架台,「兄弟们,一路走好!」
围着木架台的其他将士也纷纷将手里的酒坛拍开,喝了一口后,抛向木架台,酒坛碎裂,辛辣的酒香飘逸出来,掩盖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烧得人喉口发烫。
阮素雪接过刘平递过来的火把,「好兄弟,你们为国而战,为天下百姓而战,这等壮志与豪情,天下与百姓都会记得的!喝完这最后一杯酒,望乡台上不忘回望一眼这山川河脉,好好上路,来世,又是一条好汉!」
周围的将士迎合着一起大声道,「一路走好,来世,再做兄弟!」
点燃的火把落下,熊熊的火光照耀出每一个人脸上的坚毅。
寅虎用胳膊推了一下身旁正偷偷擦眼泪的薛寄风,大着嗓子道,「哭什么?我们的兄弟都是真正的英雄,是铁血的男子汉,看到你这样子早笑掉大牙了!」然后仰首朝着天际大声唱了起来,「烽火起,狼烟滚天关……号马催,鼓声如雷,折戟断戈……」
凄厉如野狼咆哮的声音在营地上萦绕回荡,铮铮男儿,脸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清泪,却硬是不抹去,只待风干。
周围的将士和声一同唱了起来,悲壮怆然,歌已不复为歌,而像是发自内心的呐喊,是对外敌侵入的愤慨,是满腔铁血的抒发,更是想要平敌叛乱的渴望。
关山之内才是家,而他们保的正是天下,卫的是天下百姓的家,纵然热血洒尽,也心怀无悔!
凌青看着那腾燃冲天的烈焰,眼前恍惚了一下,就觉脚下虚浮,几乎失力跌倒在地,幸而身边有人搀扶住他。
「你受伤了,回帐子里包扎一下。」燕云烈对他说道。
凌青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的伤,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手从燕云烈手里抽了出来,转过身,自己一个人向营帐走去。
这一仗,他们根本不算赢。
凌青知道不能怪燕云烈,那个琴声自己也是听到了,燕云烈的笛音和那个琴声对峙起来,竟然连封住了听觉的人也依然能受其影响,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但是此刻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也许是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躺在那里,自己当时却没有办法救他们而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又或者是亲眼看见燕云烈私会殿瑶而生就的被背叛感觉。
心绪很乱,以及那压在心口的疼痛,让他不断地想起过去,仿佛噩梦一样的过去……
燕云烈走进帐中,见凌青正在处理手臂上的伤,便走过去帮他,凌青默不作声,态度很有些抗拒。
「凌青,你怎么了?」燕云烈有些担忧地问道。
凌青摇摇头。
见他这样,燕云烈更加放不下心,「对不起,我没能帮到祈夫人和祈家军。」
「不,你杀了他们的统帅,恐怕短时间之内他们不会有所动作。」凌青淡淡说道。
手上的伤处理好,燕云烈正要帮他把衣服穿上,凌青却扯过衣襟不想假他手的样子。
「凌青,到底发生什么事?」对方拒绝他的态度过于明显,让燕云烈多少有些担忧,「凌青,虽然我当时和你说,如果你愿意你的心事我可以猜上一辈子……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主动告诉我。」
凌青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似犹豫了下,但还是开了口,「燕云烈,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过野心?」
「野心?」燕云烈笑了起来,伸手去摸凌青的脸,「我当然有,我想把挽月山庄纳进天绝教的势力里,向全天下宣告你是我的。」
凌青听到燕云烈回答「有」时眼睛大睁了一下,但紧接着听出他话里的玩笑之意,将脸撇了开来。
屡次求亲不成,燕云烈脸上露出有些不知该如何而为的表情,「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
凌青望着铺在地上的毛毡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回过头来,「你昨晚去见了殿瑶?」
燕云烈一惊,碰倒搁在手边的药瓶,药粉洒了出来,瓶子在地上骨碌碌地转了一圈。
「我以为是教众找我,没想到是他。」
「你们说了什么?」
「天正圣教想独霸中原,辽人是他们的棋子,他还劝我们不要妄图挣扎,不然……」
「你为什么不说?」凌青突然激动起来。
「凌青,我是怕你……」
「怕我什么?燕云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肆意妄为?你到底要做错多少事你才知道收敛和反悔?」
「凌青,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凌青逞强道,然后闭上眼睛略略皱眉,似在强压下什么。
「凌青,不要胡思乱想……那些都是你心里的魔障。」
啪!
凌青挥开他再次伸过去的手,「不要在那里故弄玄虚,我心里根本没有魔障!」
营帐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仿佛中间隔着一道鸿沟。
凌青觉得其实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一直就在那里,只不过上面被覆以掩人耳目的遮盖,让人掉以轻心,却抹消不了存在。
「什么人?」外头有人一声大喝打破了沉寂。
凌青连忙将衣服拉好提上剑,两人出了营帐,就见高高的旗杆上站着一人,夕阳最后一点金辉镶了他一身的光华,灼烈的红衫妖艳如血,在漠北的寒风里张扬飘逸。
「殿瑶?」
殿瑶看向凌青他们这边,脸上露出明丽惑人的笑。
「这就是你不相信我的话的结果,天绝教是天正圣教下的分支,你就该顺应天意、顺应天正圣教教主的旨意……独霸中原,将天下纳入囊袋,不过是时日问题。」
殿瑶说着,将手里一个包袱一丢,落在燕云烈脚前散了开来,里面的东西「哗啦」散了一地。
凌青看见散落的都是天绝教的令牌,有些上面被血浸染得都看不见字。
「这些只是给你的警告,天绝山上还有谁在……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殿瑶说完高声笑了起来。
凌青手腕一转玉剑一扫,剑气扫断了旗杆,殿瑶足下一踮跃到一侧的营帐上,接着施展轻功,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凌青正要追过去,视线扫到一旁的燕云烈,却是停下脚步来,就见燕云烈低身拾起一块令牌,捏在手里默默看着,握着那令牌的手微微发着抖……
天绝山上有什么人……
凌青自然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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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解铃
「卫左使,铃钧公子已经醒过来了……」
卫禹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向来人的眼神平静而淡然。
属下又道,「但是铃钧公子吵着闹着要去见教主。」
卫禹没出声,想了想,然后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卫禹将落款为燕云烈的信拿起来又看了一遍。
教内刚刚平乱,事情不少,信里却要他留在这里照顾这个名叫铃钧的侍宠,直至他的伤好为止。虽然觉得这种事情交给自己,定然没有让自己处理教务做起来顺手,但是对于燕云烈的嘱咐,卫禹总是言听计从的。
他是个孤儿,依稀记得父母死在一场饥荒中,人在饿到了极点的时候就再没有理智可言,父母为了保护他不成为饥民饱腹的食物,而死在那些饿红了双眼的人的刀下。
他被藏在一辆牛车的稻草堆里,透过稻草的缝隙,看到自己的父母就算浑身是血也死死抱住那些人,然后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去,陆续有人争抢到什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团血红的东西,躲到一旁大口吞咽起来。
卫禹就这么躲在草垛里静静看着,脑中只知道这样一件事,自己憨厚朴实的父亲以及善良亲切的母亲,再也看不到了。
之后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和几个同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起偷鸡摸狗,为了生存苟延残喘。某日在偷包子被人发现而遭毒打的时候,遇到了当时的天绝教教主燕明山,也就是现任教主燕云烈的父亲。
当时燕明山问他:为什么不求饶?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却不说话。怀里还揣着偷来的包子,一起住在破庙的孩子好几天没有吃的了。
燕明山并没有强迫他回答那个问题,帮他付了包子的钱,然后带他上天绝山。
从此他不用再餐风露宿饥一顿饱一顿。
燕明山对他还不错,教他认字和武功,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燕云烈,虽然从小就风流不正经,但也把他当兄弟一样。
很多年以后,从燕云烈口中得知,当年燕明山会留意到他,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就表现出来的深沉无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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