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妆行-军妆》军妆-第115章


虎豁才是正经。”
副帅明劝暗损。对主帅很是不屑。只可惜鹿耶没听出来。
“拿下老虎豁后,我一定要活剥了这家伙的皮,在他头上插上两根树枝!”鹿耶暴虐易怒。
副帅冷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沉叶渡的守军突然后撤!”有小兵来报。
“咦?”鹿耶疑惑了一下。
副帅也很吃惊。掀起车窗,再看沉叶渡。果然人去楼空,渡上没有半个人。倒是岸上工事里的跷跷板正一上一下地弹跳。其余工事亦是一片忙碌,似乎在加固防御。
“让出沉叶渡?南岩风是傻子?”鹿耶疑惑不解。
“南岩风把老虎豁豁口围住了,应该是想以豁口为重点建反击工事。这也对,沉叶渡不太好守。不如依据天险。可他还是太嫩了,若非此行我们是为捉人而来,大可不再走老虎豁,不与与他交战。策马长驱,从别处进入腹地。”有人摇头道。
“不一定。南岩风年少,思虑可能欠缺周全,但那个姓鲁的做事可稳当得很。诸将可能没发现,前几日他暗杀我们先行营将士,愣是没有贸然多行一步路。一个人如此谨慎的人,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副帅道。这个人心细如发。
众人闻言相视一眼,都点头。
恐怖的鲁冰花在冰上留下了一道鲜血跟尸首组成的圆弧。这道圆弧明显与沐王军弓箭手的射程吻合。圆弧之北,鲁冰花从不贸然出击。圆弧之内,杀。
“他们两人不会无缘无故让出沉叶渡——只有一个解释,‘迦胖子’就在他营中。且一时半会走不了。”副帅眼前一亮。
只有这么解释才能说通鲁冰花南岩风为何让出沉叶渡。
众人点头。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今夜攻下老虎豁!”副帅下令。
“得!”众人道。
沉叶渡,失陷。
而这边,南烛与鲁冰花正在面对愤怒的白及。
老虎豁的平场上,大帐之前,白及正在跟鲁冰花南岩风争吵。众人忙忙碌碌,假装不在意。事实上,这三个是老虎豁如今的头目,他们吵架,当小兵的想劝也没胆劝。
“军令如山,你照着做就行了!南南,不需要跟他解释!”鲁冰花冷冷地道。转身就往大帐走。
他的性子如今越发冷得明显。嘴角虽有笑,却没有温度。
白及不敢惹他。只拉住南烛。
“南岩风,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为了守住沉叶渡死了多少兄弟。你一来就白送了出去。你必须给我跟我的兄弟们一个交待!”白及是条汉子,但是此时已经声音嘶哑,双眼通红。
为守住老虎豁,他已经多日没有睡过一个整觉。鲁冰花到了之后稍微放下心,谁知南烛一到,就嘻嘻哈哈地把沉叶渡让了出去。
不打仗不说,还一个劲地捣鼓跷跷板!
沐王到底是哪只眼睛看中了他?亏自己之前也无比信任他。这家伙出出馊主意还行,打什么仗。事到如今,要白及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白及一颗心难过得厉害。无端割让沉叶渡,不亚于割下他一只手臂。南岩风的行为意味着那么多出生入死的弟兄等于白白送死。
“沉叶渡失守,他们今夜必打老虎豁!你知不知道!”白及咬牙道。
“对啊。”南烛微微笑。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尽管她笑得好看,但白及仍怒从心底起。一掌劈了过来。“你丫是不是有病,忘八蛋,小爷现在就灭了你,为死去的兄弟们讨个公道!”
白及急红了眼。贵胄公子的禀性爆发,二话不说,一掌带着掌风砍了过来。南烛躲开。白及见自己一掌被南烛躲过。他一不做二不休的愣性子,索性拔了刀。
高程见状不妙,连忙抓住白及拿刀的手,道:“你疯了!”
四个顶着锅盖的汉子——帅东帅南帅西帅北,一齐拔了刀。
“你们才疯了,竟然还帮着他!呸!高程,我看错你了!放手!”白及怒道。
“够了——我自有我的道理。现在不说,只是怕军中有他人之耳。你放心,我不会丢了沉叶渡的。”南烛终于开口道。
不气不恼,依旧微微带笑。
鲁冰花在帐内一笑,心道:这个南南,不使小脾性时还是挺有风度的。
或许是渐渐知晓生离死别,南烛的性子里日益多了一份从容。
“你保证?”白及自然有点不相信。
大军当前。十倍于己。南烛却说不会丢了沉叶渡。
这,可能吗?
“要不要老规矩?要是沉叶渡不丢,你就——叫我一声哥哥。”
明明就是白及比南烛大。
“要是沉叶渡丢了,我就杀了你。”白及没心思跟南烛开玩笑。
“好。”南烛依旧笑微微的。这种笑,很容易像春露秋风一样渗透到人心里。让人心头生出暖意,徒增不舍。鲁冰花一笑。
杀南烛,也不问问他同不同意。
白及愤愤地收了刀。
东风冷冰河,号角吹金帐。沉叶渡前,敌军越来越多。
“嘎吱。”冰河偶尔发出一声闷响。
白及走回自己的军帐,闷闷地喝了一口茶。却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
白及丢了茶杯,拿过信一看,颜色一变。
“姐姐?”
姐姐的信怎么会在桌上呢?
“锦锵!”白及抬高音量问道。
“有!”门口的侍卫回答。
“可有人进过我的帐篷?”白及问。
“没有。”锦锵回答。
“真是……怪事。”白及挠挠头,打开了书信。
在他的帐前,锦锵纹丝不动地站在风雪中。他跟南烛来自同一个地方,他皮肤黝黑。他有个妹妹,叫锦绣。
天,渐渐黑了。
、131
自从进入冬天,雪便像是恋上了大地,肆意缱绻,不曾停住。似乎天空想将所有的温柔与不舍一次缠绵个过。
今天,是一个例外。
雪,停了。
无雪无云,星河隐隐倒悬。更难得的露出一弯凄冷月光。照在结冰的河上,低头的茅草上,最终消融在跳跃的火把里。于是,连熊熊燃烧的火把都没了往日的温度。
旌旗猎猎,呼呼作响。刀枪在月下闪着寒光,铠甲徒生几分寒意。老虎豁前一片肃杀。每一个呼吸,都能感受到空气里的杀气。战马打着喷鼻,不安地踏着蹄。冰河上的雪狼亦不时对月长啸。
一场厮杀,一触即发。
“打战这种事,有时候比的技术,有时候比的是运气,还有的时候,比的就是心态。”羌午副帅道,意有所指。
鹿耶则咬着牙看着冷风中飞扬的一个身影,据说,那个小身板就是南岩风。他们已经从雪篷竹车里走了出来,骑着雪狼,打战在即。主帅仍气哼哼的。他不为鲁冰花杀他前锋营而气恼,反倒因为南岩风的“回骂”而斤斤计较。
副帅摇摇头。世上越没本事的,往往越看重架势。越空的鹅毛飘得越远。
“差不多了。动手吧。”副帅勒了勒□雪狼,对众将领道。
传令官挥手,战鼓号角齐响。“杀!”喊杀声惊天动地。
已经占领沉叶渡,离老虎豁主营不到一里。羌午叛军兵分三路,定可包抄沐王驻军营。他南岩风的防御工事做得再好,也抵不过前线围剿。更何况,只要上了岸,他们有的是时间跟南岩风耗。
反倒是在这冰上,他们耗不起。水文师已经说过,这沉叶渡一带曾经有一架天生寒石桥。寒石是一种奇石。天暖石更暖,天寒石尤寒。水面上升后天生寒石桥被水淹没。除了善水的羌午,天生桥的存在几乎无人知晓。表面上,沉叶渡一带凝冰厚实,其实除了有水流的缘故,更有这天生寒石桥遇冷在下散发寒气。但是,就算寒石桥加快水凝成冰,如今的冰面仍沉载不起太多的人。
河面广袤,可下脚之处却不多。
羌午此番原本只打算先行五千,五千人在这宽阔河面上不过一条蚂蚁似的一条细线。
谁知南岩风让出了沉叶渡。沉叶渡一带有陆地,又有工事。反倒方便了羌午集结。鹿耶大喜过望。可羌午副帅隐隐觉得自己不该将队伍全线拉来沉叶渡。
一军据守老虎豁,一方占领沉叶渡。两军对垒。
鼓声响。
“杀!”几名悍将一马当先发起冲击。
“杀!”
喊杀之声震天响。河面似乎都在微微颤抖。“放箭!”副帅下令。一时之间,漫天的火箭将天边染出一丝血色。
老虎豁似乎是黑夜里一头沉默的怪兽,睁着眼睛,在等待狠狠回击的时刻。
“那是什么!”有人惊呼。
只见南岩风的跷跷板动了起来。一队胖子全身铠甲顶着锅盖跳上巨大的跷跷板,紧接着一个巨大事物被弹飞,呼啸着飞过众人头顶,紧接着坠入冰面。
这不是守城,没有投石车。跷跷板的精准度似乎也比不上投石弩。巨大的事物没有击中在奔跑的敌军们,反倒是跃过沉石渡的坚固土地,落在闪着银光的河面上。
“是什么?”副帅很是谨慎。
说话间又一个大包落在冲杀的队伍里。有人不幸被大包裹压倒。有人立马上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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