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请给爱情做人工呼吸》第8章


位同志的家属过来了,宿舍特别紧张,你就先在资料室里支张床,凑合一段时间。不过,资料室归你一个人享用,总比挤单身宿舍强。”
华曦赶紧点头称是,再次谢过了梁院长的照顾,就和梅姐一起上街买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晚饭后开始安顿自己在深圳的第一个窝儿。
资料室是附楼五楼最里面的一间,只有十几个平方米大,几个大铁架上堆满了图纸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里面沉积多年的灰尘让华曦一时不敢喘气。直到半夜,华曦才浑身湿漉漉地将里面大致打扫干净,图纸基本上都堆整齐,新买的单人床终于塞到了里面,外面用资料架挡住,像个大抽屉般的严实。华曦喜欢干净的习惯是凌红一手培养起来的,在大学四年里培养的散漫邋遢,会经常受到凌红的严厉指责,即使在女研究生宿舍里偷欢的时候,也要先将手脚洗干净才被允许爬上床。凌红的床上,一年四季都挂着蚊帐,即使冬天也不例外。华曦每次问到这个问题,凌红都会给出一样的回答:这样才有安全感。实际上,凌红一直把华曦比做拴不住的浪子,累了的时候就会自己摸回家来,但超不过三天,又会扬长而去。她从没能在华曦身上找到任何让自己安全的理由,她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对这样的浪子一往情深。有一次,两个人*着躲在凌红的蚊帐里时,凌红抚摩着华曦的胸肌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建筑的肌理。”当时华曦听了并不以为然,过后才觉得有些失落。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华曦总是找出种种借口避免和凌红一起吃饭和看书,只是每个周末趁凌红宿舍无人,两个人劈头盖脸地一通发泄,而每每热汗淋漓的时候,华曦都会想起凌红那次仿佛自言自语的告白。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那个八月(5)
“再这样做下去,我就要死了。”凌红卧在华曦的肩膀上,气喘吁吁地说。这个时候,凌红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说着打开枕边的收录机,她最钟爱的希腊女歌手娜娜?穆斯库莉优雅平静的歌声顿时将刚才的*冲得一干二净。
凌红转过身去,沉迷到娜娜散发着的希腊贵族女子的气息之中。当华曦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忽然见凌红泪流满面地抱住他,低泣着说:“多陪我一会儿,我怕。”
“算了吧,晚上还有很多事呢。”
走出宿舍后,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凌红继续骄傲地做着品学兼优的冰山美人,华曦一如既往地投身到学生会的工作之中,直到华曦无声无息地弃学去了深圳,凌红大病了一场,病愈之后,褪去骄傲的脸上反倒日渐红润起来。
『4』
初到深圳的这段日子,像手纸一样留不住记忆,只是每天的酷暑让华曦觉得长夜难熬。
白天总是随着沾满灰尘的图纸日趋整齐而度过,每到黄昏,华曦就会独自在灯下,翻翻玛格丽特?杜拉丝的小说集,偶尔还会将从大学图书馆有借无还的萨缪尔森的《经济学》随便从中间读上几页,之后就会昏昏然地睡去,到了半夜两三点钟的时候,他又会两眼放光地爬起来,望着窗外黑黑的天空发呆。这时,华曦大脑里晃过的尽是杜拉丝的深深叹息,偶尔还会有《去年在马里昂巴德》中的提问:去年我们在这里约会,你答应过今年要和我私奔。深南路上的路灯如同女人犹疑的目光:我没见过你,我也不曾答应过什么。
在深圳,华曦没有什么同学或朋友,研究生的同学还没有毕业,既是本科同学又是小时候玩伴的薛坚毕业后来深圳晃了两年,后来又跑去了海南,和华曦早没了联系,天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平时,院里的同事们在一起,华曦除了偶尔和梅姐说上几句话之外,难得开口。一次,绘图员叶青翘起扎着马尾辫的小圆脸问正巧路过的华曦,“你来了这几天,怎么没见过你讲话?”
华曦笑笑,“我一直在讲啊,只是你没有听到。”
叶青红扑扑的小脸充满了疑问,“奇怪了,那你和谁讲话?”
“和自己啊。”
叶青笑起来就像个秋末的知了,“那准是在背后讲别人的坏话,”
“话就是话呗,哪里有什么好坏?”
华曦走出门去又突然转过身来,指着墙角的一个旧篮球对叶青说:“这个篮球是谁的?我能玩玩吗?”
“公用的,拿去吧,记得还回来就行。”
华曦抱着篮球对叶青笑了笑,“记着,我可是和你讲话了,而且没讲坏话。”
“谁知道啊?”叶青故意撇撇嘴。
『5』
吃过晚饭后,华曦第一次到了篮球场上,独自打起了篮球。八月的深圳,白天长得足以让人忘记黑夜的模样,黄昏七、八点钟的太阳依旧明晃晃地挂在天空中央,似乎没有任何西沉的迹象,那尊不锈钢的裸男身上依旧泛着惨白的眩光,只是微微吹来的风里有了海的气息。院子里的老榕树开始显出了浓郁的绿色,树下的草坪也涌出鲜嫩的新翠。
深南中路上的人流已经稀疏,喧噪的城市开始宁静下来,篮球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从博物馆的高墙上反射出散漫的回音。一会儿,汗水就湿透了印着大学标志的背心,几乎透明一般贴在华曦的身上。华曦在大学时是年级里的篮球高手,但始终没有被校队选上,让华曦一直引为遗憾。不过华曦的投篮姿势相当漂亮,特别是三米线外的急停跳投,帅气的手势和优雅的弧线,必然引起围观女生一阵掌声。
第二章 那个八月(6)
也许是还没有习惯深圳的天气,也许是还不习惯没有观众的表演,一会儿工夫,华曦就已经气喘吁吁、动作变形了。连续三个原地跳投不中后,华曦一时火起,带球准备三步上篮。当他在篮下高高跃起准备将球送进篮筐时,由于起跳过急,球碰到了球框的下沿并折射回来,没等华曦落地,篮球已经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脑上。华曦顿时眼前一黑、双腿发软,一下栽倒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这时,球场旁的台阶上就传来一阵恣意的笑声,这笑声有着金属一样的节奏,直接穿透了华曦的自尊与骄傲,在华曦看来,就像脸上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光,顿时让他恼羞成怒。
球场边的台阶上,一个瘦高的女孩正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两只赤脚不停地跺着地面。华曦摇摇晕晕的头,强撑起身体坐在有些发烫的地面上,朝着球场那一端的女孩恼怒地叫道:“有那么好笑吗?”
女孩子笑得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回答,“是很好笑。”
在华曦的记忆里,自己还没有出过这样尴尬的洋相,特别是在陌生的女孩子面前,只好强忍着对她摊开双手,“给留点面子好不好?”
女孩看出了华曦的恼怒,赶紧憋住笑,“不好意思,继续继续。”
“我可不想再丢人现眼,”华曦说着就将滚到手边的篮球拾起重重地抛到女孩的脚下。女孩发现华曦真的生气了,这才赶忙挤挤眼,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你打得很好啊,在这个大院里,你打得最好。”
“那也值得你笑成那样?”
“是好笑嘛!我只见过人打球,可从没见过球打人。”
华曦摇摇头,看来有如此不可理喻的观众在场,今天也就到此为止了。
女孩见他坐在那里不动,就又嚷嚷着:“你继续嘛!我保证不笑了。”
“有你在,我没这个胆量。”
“咦,这些天见你不言不语的,没想到你的脾气这么大。”
华曦很奇怪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孩子,自己对她似乎没有任何印象,“你认识我?”
“是啊,喂,你是不是就想让我这样喊着跟你说话,想累死我?”
华曦无奈地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走到台阶上和她并排坐下。“你认识我?”
女孩扬起头得意地说:“你不就是五楼新来的那个家伙嘛!”
华曦为她的语气觉得好笑,伸出手来说:“我叫华曦,华是中华的华,曦是……”
“稀是稀罕的稀。”女孩抢着接过话茬。
“对,稀罕的稀、稀粥的稀。那你怎么称呼?”
女孩笑着拉拉华曦的手,“我姓林亚美,你就叫我小美好了。”
华曦笑着纠正她,“我姓林,叫林亚美,”
女孩红了脸赶紧说:“对对,我姓林亚美,叫小美,你就叫……”,说着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华曦才正眼打量身旁这个叫小美的女孩。不用说,小美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南方女孩,她并不矮,也不瘦,只是窄窄的肩、瘦瘦的腰和细长的腿让她更像一株生长过快的小树,说话时,眼睛和嘴巴里总是带着山野一般的气息,黝黑光洁的细腿随着齐肩的直发不住地摆动,让华曦觉得坐在面前的是一个热带阳光下翩翩起舞的精灵。
小美发现华曦呆呆地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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