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我一生心(网络版)》第257章


“嗯,我知道,所以你去接他们过来,他们不会拒绝的。”
有些老习惯,是让人痛恨的。常蓝以前就是这样,怀建军一个令下,她赴汤蹈火地执行,现在改都改不过来。所以等怀建军走了,常蓝别扭到死,瞧瞧,这老家伙会做好人,结果他啥都没干,就一个提议,回头还得她刀山火海上天入地的忙活,讨厌不讨厌?
常蓝跟俩儿子说了怀家爸爸的提议,哥俩认为这主意不赖,总比大哥青一边上班,一边提心吊胆地惦着家里,猛打电话好些,无异议。于是常蓝回家,和计真春儿一起,在大屋一楼收拾间屋子出来给计然,计真说,方便姐姐坐着轮椅进出,然后常蓝就去接儿媳妇。
常蓝来接,计然非常感激,刻来自家人的关爱,也让她更加难过。她拉着婆婆的手,只能说,“妈,对不起。”
“什么话。”常蓝宽慰,“人吃五谷杂粮,总会有个七灾八难的,别怕,咱们这一大家子呢,还能让你有事吗?”
计然摇头,泪珠一串串落,哭得常蓝跟着鼻酸,劝,“别这样,你是孕妇,你难过,孩子也跟着难过的。”
“ 妈,我不是怕,其实我真没脸哭。”计然啜泣,声音细弱,“我是为着系青,我有今天,注定的,我明知道结果是这样,明知道我会让他伤心,而我却允许这一切发生,妈,对不起,还要连累你操心……。”只有当妈了,计然才了解,婆婆常蓝,为何一再反对他和系青。常蓝妈妈一直努力,避免自己的孩子遭遇可能的伤害,却始终无力阻止悲剧的发生。握住婆婆的手,计然允诺,“妈,我会努力活下去,我能活一天,就孝顺你一天。”
计然言出必行,与常蓝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这段时间,对婆婆千依百顺,不肯稍有“忤逆”,连系青都惊讶,媳妇儿能与妈妈融洽到这个地步。每每晚饭时间,一家子和和美美聚在一起吃晚餐,春儿都故意长吁短叹,感慨个美中不足,大屋这儿是热热乎乎,就不知亲爹那边咋样?常蓝每次都给春儿个白眼,“你爸转业当二道贩子捣腾字画去了,忙着呢,没空理你。”春儿撇撇嘴,暂且作罢。和大哥青互打个颜色,不管咋地,他哥儿俩得把这一家子给整圆了不可。
而对系青来说,美中不足的另一方面大概要来自春儿和计真,他们对他媳妇儿太不上心了,这两人在他看就是搁在计然身边的炸弹,特不安全。
有一次,系青忙着改试卷,回家较晚,进屋没见着春儿和计真,敢情在厨房忙乎呢。因为计然说想吃青椒土豆丝,春儿就要亲自下厨给嫂子做,也不用厨子,咋咋呼呼叫上计真,拿着锅铲笊篱在厨房又笑又闹玩半天,捧上来的那是~~系青确信,那货是薯条,他不会承认碟子里的东西叫青椒土豆丝。粗粗拉拉一盘子,可怜他媳妇儿那玻璃身板。计然很领情,真下筷子了,还说挺好的。系青嚼在嘴里,软硬不均的一根根,难为他弟怎么办到的?春儿和他媳妇儿很捧自己的场,居然把这叠菜给吃完了。晚上回自己个儿卧室,系青问老婆,“会不会觉得消化不良?”计然直笑,五分爱娇五分嗔怪,“你啊……”系青亲亲她额角,抱着她靠在沙发里,说实话,这样的美中不足,他也珍惜感恩,希望拥有至天荒地老。
好景不长,转眼入冬,就像所有人所预知的情况一样,计然熬不过漫长的怀孕期,一次午睡后起来不久,工人打算用轮椅推她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计然在午后暖融融的太阳底下晕过去,毫无征兆,看上去好像也没有痛苦。
这次,终于是系青做主,一手执着病危通知,一手在紧急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如有万一,保孩子,这是他和计然一早商议好的决定。可这样的决定真到临头,还是令系青心碎,曾经,他对不能为她做这个主,签这个字,救她的命而耿耿于怀,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他签下的字却象是在送她的命。这样的感觉太破了,太破了,系青好似整个人都已支离破碎,等在手术室外,神游天外。他好怀念学校边上他和计然共住的小屋,日子简单明朗,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靠阳台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摇椅,他抱着她,在摇椅上慢慢晃,看白窗纱外,高楼掩映下一块小小的蓝天,云影悠悠,拖拽的时光静好,漫长。他们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好,那张摇椅,还是常蓝妈妈的礼物,看,他们已得到祝福,可在得到祝福的时候,又失去了未来……
都知道,这次,计然多数活不成了,坐在这里,不过是等着一个预知,变成已知,计然肚子里的孩子,不过七个多月,也不确定,是不是能平安无恙。之前,计然对计真说过,如果结局是最糟糕的局面,她和孩子都保不住,也无须介怀,她总算尝试过为人妻,为人母,这辈子很值了。可这样的结果,对手术室外等候的家人来说,未免残忍。
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怀家四口,静静等待,祈祷一个奇迹。听说,相信奇迹的人,才会遇到奇迹,春儿时不时给哥哥打气,“我赌没事,一百块。”
怀建军无甚情绪,“不跟,太少。”
系青依旧体贴,“我跟,没事,一百块。”
春儿揽住大哥青的肩,“放心,小真在里面看着呢。”
可小真不是上帝,我们都知道。不过,总得有个人不沮丧,显得比他更斗志昂扬,所以系青同意弟弟,“是,有小真在,会没事的。”
常蓝坐在前夫身边,不由自主想起她生两个儿子的时候,等在产房外的公婆,当然,他们都过世了,生和死,这是命运不可逆转之处,命定的轮回让她守在这里,等着另一段生死攸关的挣扎。似发现常蓝的紧张和情绪上的游离,怀建军握住她一只手,自然而然,并无牵强。常蓝暗自喟叹,她一次次常提醒自己,他们离了,之后应该各安天命,各行其道,可也一次次,走着走着,就又混到一条道上,守着一样的命运。不是他们有意如此,只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牵绊,逃不开,挣不掉,这就是一家人,会为同一件事生气,会为同一个人哭,会共同坐在产房外焦虑,等待。常蓝也想起江蓠,她能从自己这里,真正抢走什么呢?她和他共度的光阴?他们共有的孩子?还是她即将出世的孙女?那位比她年轻得多的女人,抢走了她的丈夫吗?严格来讲,也并不完全是,所以,那些不能被抢走的,是她应倍加珍惜的拥有。向来不信鬼神的常蓝,这一刻虔诚无比,心内祝祷,万能的神啊,请赐我力量,让我保护我能保护的一切……
走廊上呼啦啦突然出现一群医生,如从天而降般,往手术室涌,那扇封闭的大门,打开,医生们涌了进去。系青脸色惨白,一定是媳妇儿情况不妙,怀家人悄然无声,几只汗湿的手互相牵着,等着计真或者其他什么医生来宣布“结束”。可紧跟着,他们听到隐约的婴儿哭声,细弱,但清晰,怀家四口互相看看,哇,那个声音,是孩子吗?还活着?系青站起来,眼睛死盯住手术室大门,也不过片刻功夫,系青却等得如万年漫长,大门再次门滑开,出来的是推着婴儿保温箱的护士,孩子早产,得放在保温箱里,天可怜见,她是活的~~确实是活的。
常蓝和怀建军伙同春儿,三步并两步地跑去,扒着保温箱看孩子,春儿倒抽口凉气,这当叔的肆无忌惮,“哇,怎么这么小?跟广告里看的小孩儿差老鼻子了,眼睛都睁不开,妈诶,我这侄女比猫崽子大不了多少嘛,“他唇齿开合间,重重吐出三个字,“真!难!看!”
结果二少把人护士给惹急了,“早产儿嘛,五斤重,这都不错了。”
常蓝急忙问,“都还好吧?”她是想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健康。
护士答应,“虽然弱了点,但都好着呢。”
常蓝和怀建军不由自主抱在一起,几乎喜极而泣,瞅着箱子里打哈欠的小人儿,这是系青的孩子,三十年,一个轮回~~他们做爷爷奶奶了。常蓝才想起来告诉春儿,“广告里的小孩儿那都多大了,咱们这才刚出生,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等满百日了你再看,指定比广告里的宝宝漂亮。”怀建军附和,“就是,瞧咱家这孙女长得,鼻子是鼻子眼儿是眼儿的。”横春儿一眼,“等她长大了知道亲叔叔嫌她丑,会恨你的。”春儿眼珠子转转,手狠狠捂住嘴巴,哦,不不不,他怎么能允许侄女恨他?
系青站在原地,没去看他的女儿,不敢,他还不知道计然是死是活,他怎么对刚出生的孩子说,她已经没有母亲了? 手术室门又滑开,出来一位医生,喊,“谁是家属?”
系青闭上眼睛,这就来了吗?他脑子里轰轰上演埋藏于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