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萌凤鸣翠柳》第37章


现在唤我莹莹,公子现在,只想同我在一起!”
只想同我在一起,同我在一起,同我……
同她。
似乎有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小凤的脖子,她说不出话来,她很难过,她很害怕,她希望有人来救她,她希望胡緋能来救她,可是……
雪女打开其中一间屋子,道:“你今夜便在这里住下吧,这儿以前是我的屋子,但是现在,我当然不住在这儿了,我得去服侍公子了,小姐你自便吧。”
小凤愣愣地看着雪女离开的背影,她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告诉自己:这个姐姐说的都不是真的,胡緋不会是喝醉了才认不得自己,这个姐姐弄错了,她一定是弄错了。
雪女走进胡緋的卧房:“公子曾说过,只要我对小姐好,只要我以真心待她,我便可以一直留在胡府,可是现在,我……我对小姐……”她说着,砰得一声跪倒在地,“公子,你赶我走吧。”
忽然自然知道了一切,从小凤跟着雪女走出中院,胡緋便一直站在屋顶上看着,眼睁睁地看着雪女说出那番话,眼睁睁地看着小凤的无措。
雪女错了?不,错的是他,都是他的错。
“你起来吧,在她走之前,你,你一直这样便好。”胡緋艰难地说出那番话,只觉筋疲力尽。
“是。”雪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退了出去。
直到昨日,雪女都一直住在南院那间屋子里,她骗了小凤,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片,她才得以睡在二楼的偏房里,就睡在胡緋的隔壁。
小凤一夜没睡,直到黎明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门外稍有动静她便醒了过来。
“小姐,你醒了吗?”是雪女。
小凤立刻跌跌撞撞跑下床,替雪女开了门:“醒了的。”
雪女走进小凤的屋子里,把一碗清粥和一叠小菜放在桌上,笑得无半点温度:“吃了这早饭小姐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小凤拉住雪女的裙摆:“姐姐,我要去见见胡緋,我想见他一面,我就同他说两句话,不,说一句就够了!”
雪女看着小凤期许的眼神,心里忍不住一软,脸上仍装得冷漠:“罢了罢了,早说早走,你跟我来。”
小凤高兴地露出笑颜,却徒让人看得心酸。
睡不着的不止小凤,胡緋也是一夜无眠,却是再不喝酒了,忽听见楼下传来的一串脚步声,动作有些僵硬了起来。
小凤再次走上着熟悉的二层小楼,心里竟然紧张万分。
“公子。”雪女扣了扣门。
胡緋慵懒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进来。”
雪女推开门走了进去,小凤也小心翼翼地跟着走了进去,却不想被门槛绊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胡緋正坐在桌边,差点就用冲上去扶她,他死死握住椅子的副手,咬紧牙关,他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你怎么还没走?”17903890
小凤门边,颤颤巍巍的站好,听见胡緋如此冷漠的话语,顿时红了眼眶,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出那句话:“胡緋,你愿不愿意跟我去蓬莱?”
胡緋嗤笑一声:“去蓬莱做什么?伺候你么?”
小凤已经完全木然,她从未想过,如果胡緋这样告诉自己,她该怎么回答。
“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我过去伺候了你两年多,好不容易你这个麻烦精走了,我送了一口气,同雪女过上了自由自在神仙眷侣的日子,可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想让我同你回天庭?我又不你的奶娘你的丫鬟小厮,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天庭?我在人间过得如此恣意快活,如果你昨日不来,我就会一直这么快活下去,你回来做什么?让我想起那些无趣又麻烦的日子,你是凤族的公主,不在天庭好好享受你的奢华生活,为何非要来我这自取其辱?”胡緋觉得,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话,一旦说出来第一句,第二句第三句便再没有什么困难了,他脑海里闪过更多恶毒的词语,他知道自己完了。
第七十四章 恨不能忘
在小凤无比受伤的眼神中,胡緋竭力地掩饰着自己的痛苦,他想端起面前的茶杯,却发现手抖的厉害。
雪女见此,转身挡在小凤面前,露出微笑:“小姐听见了吧?问题问完了,可以走了吧?再不快点回去,早饭便冷了。”
“我不相信……”小凤仰着头,坚定地看着雪女,“他一定是还没醒酒,我会一直待在这里,一直到他酒醒了为止。”说完,小凤转身,逃离这陌生的房间。
小凤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胡緋捂着脸,忽然大笑了起来,没醒酒?他多么希望自己一直醉着,这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她抱进怀里,不用考虑任何未来,不用考虑自己是谁,不用考虑她是谁。
这真真是一场好戏,明明爱到骨子里,却要狠狠地伤害她,明明想要拥她入怀,却要狠狠地推开她。
胡緋陷入了一场迷醉,他觉得自己果然是醉了,否则怎么会如此享受这种彻骨的疼痛?那些陈年往事再次涌上头脑,所有关于小凤的物什都被他好好地存放在柜子里,他不敢打开来看,但只要想着那些东西在那里,他便觉得心安。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若不会来我便不会再次感受这种痛苦,可我又盼着你回来,只有你回来,我的生活才有意义。
小凤一直坐在榕树下,默默地看着胡緋同雪女的亲昵,他口中叫着“莹莹”的时候,小凤便要下意识站起来,以为是在叫自己,可是雪女却早她一步,娇笑道:“公子~”
是莹莹,不是莺莺。
小凤不怪雪女,如果胡緋同她在一起很开心,如果她也愿意同胡緋在一起,那么她便没有任何理由任何立场责备她。
“临儿,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善的。”
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善的,因为每一个人对“善”的理解都是不同的,我认为是善的,可你却认为那是恶的,或者说,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便都是善的,只要对自己有害便是恶的?既然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那么又怎么能判定,谁心中的善是真正的善呢?
天色渐晚,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秋风刺骨,小凤就这么在榕树下坐了一天,小楼中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小凤木然地听着。
白老看得不忍,劝她:“别冻着了,你先回去吧,今日胡緋恐怕是不会再见你了。”17903890
“我不走。”小凤摇头。
白老叹息,再不忍心看,独自下了水。
小楼中,胡緋又开始酗酒,这次是最烈的新酒,胡緋一口灌下去,却从眼眶流出来。
为伊痴狂,一醉梦千场,不诉离殇,不问衷肠。楚颜恋歌笑,眷地老天荒。
“公子,小姐还不走。”雪女趴在窗户上瞧了一眼,忽然,一只大手用力拉住了她,把她狠狠带进怀里,她大惊,“公子?”
忽然间天翻地覆,再回神,雪女已经被胡緋压在了大床上。
胡緋黝黑的瞳孔盯着她,一眨不眨。
“公……公子?”雪女红了脸颊,双手抵在他胸前微微推拒着,“公子你醉了。”
胡緋低下头去,在雪女耳边冷冷地说道:“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极端的寒冷和极端的炽热在雪女体内交织着,她却心甘情愿。
房中的烛火蓦然熄灭,胡緋在黑暗中低声命令道:“叫,给我大声的叫!”
毛毛细雨瞬间化作倾盆大雨,把小凤浑身打得透湿,她却毫无知觉,凤凰的耳力极佳,此刻她听得清清楚楚,雪女娇媚的申银和胡緋的低喘混合在一起,比这秋雨更冷,更加刺骨。
她听见胡緋在叫:“莹莹,莹莹……”
莹莹,莹莹,只有雪女知道,胡緋在叫:“莺莺,莺莺……”
一滴泪水滚落,被枕头吸入,没了痕迹,雪女用力承受,口中溢出阵阵娇吟:“公子,嗯……公子……”
退一步,再退一步,小凤撞上榕树,终于退无可退,腰间的玉佩忽然掉落,碎成一摊晶莹的蓝色液体,渐渐蒸发。
不知道为什么,小凤脑海里闪过自己曾经在胡緋书架上超过的各种诗词。小竭的雪起。
雪来比色。对澹然一笑,休喧笙笛。莫怪广平,铁石心肠为伊折。偏是三花两蕊,消万古、才人骚笔。尚记得,醉卧东园,天幕地为席。回首,往事寂。正雨暗雾昏,万种愁积。锦江路悄,媒聘音沈两空忆。终是茅檐竹户,难指望、凌烟金碧。憔悴了、羌管里,怨谁始得。
镇日无心理黛眉,临行愁见理征衣。尊前只恐伤郎意,阁泪汪汪不甘垂。停宝马,捧瑶卮,相斟相劝忍分离?不如饮待奴先醉,图得不知郎去时。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潮头江已平。
小凤以前从不懂那些诗句的含义,但是这一刻,她忽然懂了,有个声音在心底告诉她——原来如此。
龙御一直坐在胡府上空的云头等着小凤,秋雨就在他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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