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第318章


危,她毕竟是大燕开国皇帝的女儿,萨满教的圣女,深得范阳三镇百姓的爱戴。史朝清虽然将之软禁于府中,暂时却还不敢对她无礼。不过时间一长却就难说了,这也正是她托我来见殿下的主要原因。”
史朝义呆呆地愣了半响,涩声问:“我该怎么做?”
从史朝义的眼神,任天翔以看出他对安秀贞余情未了,所以一时间乱了方寸。任天翔故作深沉地道:“安小姐乃先帝之女,又是地位尊崇的萨满教圣女,恐怕唯有大燕国的太子才能与之相配。殿下若想从你兄弟手中夺回安小姐,恐怕得先做了太子才行。”
史朝义勃然怒道:“父皇宠爱史朝清,欲废涨立幼之心天下皆知,你这不是诚信消遣于我?”
任天翔悠然笑道:“你爹虽然偏心你兄弟,但殿下也并非全无机会。”
史朝义见任天翔说里有话,知道他不仅聪明绝顶,身后更有一帮神秘莫测的江湖朋友,史朝义忙收起怠慢之心,虚心求教道:“还请公子明示。”
任天翔微微笑道:“你兄弟在立储之争上虽然占了天时地利,但有一点却不如你,那就是人和。”
“人和?”史朝义一愣,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就听任天翔解释道:“准确说就是军功,你兄弟从未上过战场,在军中的威信远不及殿下,这就是人和。只要殿下不断扩大自己的优势,立下人人敬服的军功,你父皇就算再偏爱你兄弟,也不敢不顾军心立你兄弟为太子。”
史朝义眼中渐渐泛起异样的神采,连连点头道:“不错,军功是我唯一的资本。只要我为大燕国立下足够大的功绩,父皇也不得不立我为太子。不过现在没有大的战事,我到哪里去立军功?”
任天翔笑道:“这个殿下倒是不必担心,你父皇已安定后方,现正准备挥师南下,一举荡平天下。殿下可速上书请为先锋,不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不过殿下需要一个人的辅佐,才能如虎添翼。”
“谁?”史朝义忙问。
“我!”任天翔指着自己,坦然道,“我能助殿下一步登天成为太子,甚至做到大燕国、乃至全天下的皇帝。”
史朝义对任天翔的事迹有所耳闻,尤其他身后还有一批忠勇之士,在睢阳保卫战和百家论道大会上的所作所为,已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若能得义门之助,确实能如虎添翼。不过史朝义心中还有疑虑,皱眉问道:“你不是一向为李唐做事么?怎么会反过来帮我?”
任天翔一声长叹:“连功劳天下无双的郭令公,现在都已经被圣上收去兵权,我在大唐能有什么前途?难道你让我去讨好李辅国、鱼朝恩之流?何况我帮殿下,实际上就是在帮安小姐。如果殿下在我的帮助下做了太子,我只求殿下一件事。”
史朝义忙问:“什么事?”
任天翔先是犹豫了片刻,最后终于开口道:“我想请殿下给我一个机会,我要跟你公平竞争,看看安小姐最终会选择谁?”
任天翔的条件打消了史朝义最后的疑虑,他嘴边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微微颔首道:“没问题,如果安小姐最终选择了你,我一定成全!公子若是不信咱们可击掌为约。”
任天翔也不客气,上前与史朝义击掌盟誓。史朝义将他当成幕僚藏在军中,并依他的建议上表请为先锋。本来史思明麾下战将无数,未必能轮到史朝义做先锋,不过安秀贞依照任天翔的指点,鼓动史朝清说服其母辛皇后,让史思明任命史朝义为先锋,以便在他战败失利之时,好趁机剥夺他的兵权,彻底断了他做太子的念头。
史思明哪知两个儿子间的勾心斗角,见史朝义主动请战,心中甚是高兴,在辛皇后的鼓动下,他不顾司马瑜的劝阻认命史朝义为先锋,挥师南下,与李唐再争天下。
在史朝义率军出发之前,任天翔的密函已由义门弟子送到了李泌手中,李泌立刻依照密函,说服肃宗放弃陈留、郑州、汝州、滑州等地,以避其锋芒。肃宗虽然宠信宦官,但在军国大事上还是比较相信李泌,依言准奏。所以史朝义的前锋一路攻城掠地、势如破竹,兵锋很快就直指洛阳。
肃宗任命李光弼顶替郭子仪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和溯方节度使,去洛阳主持守战工作。李光弼连夜赶到洛阳,见唐军兵微将寡,而洛阳又无险可守,他没有像当年高仙芝和封常清那样退守潼关,而是率军赶到河阳,像钉子一样扎在叛军的后方,使之不敢放手进攻潼关和陕郡,仅此一点就证明,李光弼的战略眼光远在高仙芝和封常清之上。
史朝义率前锋拿下洛阳之后,却不敢继续西进,因为继续进攻潼关或陕郡,河阳的唐军将成为自己身后的芒刺。他无奈在洛阳停了下来,待史思明率大军赶到后,这才将自己的顾虑和盘托出。
史思明也是久经战阵的一代枭雄,一眼就看出河阳的重要性。他立刻亲自率军进攻河阳,欲先拔李光弼这根芒刺,彻底解除后顾之忧后,再攻陕郡和潼关,打开通往长安的道路。
不过河阳在李光弼主持下,早已固若金汤,史思明率军连攻数月,却依然只能望城兴叹。正速手无策之际,却听司马瑜道:“河阳虽小,却因有李光弼而坚不可摧,强攻不是办法,陛下应想法将其逼出河阳方是上策。”
史思明正在气恼,闻言不禁怒道:“李光弼心机深沉又用兵如神,谁能将他引出城与朕2决战?”
司马瑜悠然笑道:“有一个人的话,就是李光弼也不得不听。”
史思明奇道:“谁?”
司马瑜诡秘地笑道:“肃宗皇帝。”
史思明渐渐有所醒悟,忙对司马瑜一拜:“军师若有妙计,请速教朕。”
司马瑜微微笑道:“当年哥舒翰被玄宗逼出潼关,结果兵败被俘;今日咱们可旧计重施,让肃宗逼李光弼出城与我军决战,圣上便可轻取河阳。”
史思明沉吟道:“河阳如此重要,肃宗怎会轻易上当。”
司马瑜笑道:“所以圣上须示敌以弱,同时派人去长安散布流言,双管齐下,时间一长就不怕肃宗不上当了。”
史思明也是“冰雪聪明”之辈,一点就透,连连颔首道:“就依军师所奏,就请军师亲自施计,朕会配合军师的行动。”
司马瑜连忙答应,当天夜里,一只信鸽从河阳前线飞越千上万水,落到长安一座老宅的花园内。燕书欣然捉住信鸽,取下信鸽腿上的密函,立刻飞奔到后院,口里不停地高呼:“老爷,公子……公子终于有信了!”
老宅经历战乱,已不复先前的典雅,不过后院的棋室依旧保持着过去的雅致。室内白衣老者与青衫秀士正相对而坐,面前棋枰散乱,对弈已进入尾声。听到燕书的大呼小叫,老者从棋枰上抬起头来,不悦道:“何事喧哗?”
燕书喘着气来到老者面前,喜道:“是公子带走的信鸽,它终于飞回来了,还带着公子的密函!”
老者接过信看了看,递给对面的青衫秀士,淡然问道:“你怎么看?”
青衫秀士看完信,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机会难得,主公应全力配合公子的行动。”
老者木然片刻,轻叹道:“此事难度不小,咱们有必要动用最重要那枚棋子么?”
青衫秀士正色道:“绝对有必要!如果公子能助史思明击败李光弼,胜负天平将再次倾向大燕,大唐刚未定下来的局面将再次动荡,公子将更有机会借势而起。”
老者沉吟良久,终于微微点了点头:“好吧!咱们也该用到他了。明天你带我的信物去见他,让他照我信中所嘱行事。”
青衫秀士忙道:“主上放心,这事就交由弟子去办。”
第二天一早,青衫秀士来到皇城边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前,两个把门的家丁立刻呵斥道:“什么人?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竟敢在这里停步?”
青衫秀士笑嘻嘻地迎上前,从容道:“在下修冥阳,与贵府的主人有旧,还烦两位上差通报一声。”
一个家丁冷眼打量着修冥阳,冷笑道:“想跟我家主人攀交情的多了去,要是谁都给通报,那我家主人还不烦死?我们这差事也不用干了。”
修冥阳理解地笑道:“两位尽管去通报,若你家主人怪罪下来,在下一力承担。”说着他已将一锭纹银塞入一个家丁手中,并将自己的拜帖也递了过去。
两个家丁面色稍霁,看在银子的份上,二人不再刁难,叮嘱道:“在这儿等着,我家主人见不见你,咱们可不敢保证。”
一个家丁拿着拜帖进去,另一个则倨傲地盘问起青衫秀士的身份底细,那青衫秀士每问必答,但那家丁听了半天,依然没明白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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