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暘桑树》第22章

路边上，寥寥无几的灵体正飘荡著，不时转眼瞧了我一眼。
我无心理会瞧我的灵体。拖著疲惫的步伐也不知走了多久，就是找不到人问这里是什麽县市。一路上，我找寻著救命的711，一可以问路，二可以买个关东煮充饥。
被这麽一折腾，肚子咕噜咕噜叫的不停。无奈走了这麽久都没见著商店，而路上也无人可问。
夜伴路灯，更是伴我这个单只形影的夜归人，身旁几个面无表情的灵体飘过，当擦身而过的同时，我灵机一动。
没人可问，我可以问他们呀！！
於是，我转身叫唤一位身穿蓝色长袍马挂的灵体，温和有礼地问道：「这位兄台，不好意思问个路！！请问这里是什麽地方？」
灵体听见了我的叫唤而回了头，停顿了一会儿说：「我想想。」
「好，您慢慢想。」我等待著他的答案好让我可以顺利回家。
冷风吹完一阵又来一阵，大约几十分钟过去了，见他皱著眉头认真地思考，过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似的看著我说：
「我不知道。」
随後便转身走人，留下了伫立在原地哑口无言的我，一阵寒风徐徐地吹来。
「妈的！！！」我气的发抖，寒风也吹不熄我心中的火。
此时，我看见前方有个灵体正飘荡而来。我鼓足勇气，再次开口：「不好意思，方便问个路吗？」
见他止住身子停了下来，脸面向我，面无表情的说：「此地是彰化。」然後往我身旁飘浮而过。
乾脆！！非常乾脆！！非常好！！！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弟兄！！
只是…。他怎麽知道我心里尚未发问的问题？？
当这个疑问窜出的同时，我的骨头瞬间发了一阵冷，由脚趾头到头顶的天灵盖。
算了，反正都问出答案了，想这麽多干嘛！！
原来，我现在站的，就是彰化。我站在十字路口吹著冷飕飕的风，看几部车从眼前呼啸而过。我拿起手机准备拨打老爸的手机，请他来从台中来载我回家。
现在手机显示的时间是晚上10：36分，天色已经黑漆漆，抬头一看，还可以看到好几颗闪闪发亮的星星。
我想，与都市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没有光害的乡下可以看见都市所看不到的星星。
如果晓纭此时在我身边，我俩还可以找个公园坐下，一起抬著头看星星。
世上最浪漫的，无不过如此。
当我按下通话键後嘟嘟声响起，便等待听见老爸的声音。
等了很久，直到耳边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回应…。。」我按下挂断键，再按两次通话键重新拨打。
「嘟嘟嘟…。嘟嘟嘟…。」又是几十秒过去了。
为什麽还不接电话呀！！！伴随著嘟嘟声，此时紧张的情绪不停地由心衍生而起。
直到耳旁又出现千遍一律的冷冰冰的语音：「您拨打的电话无回应…。」
「妈的！！！」我按下挂号键。
再一次地，我又打了好几通，但就是无人接听。
也许手机不在老爸旁边吧。
於是我打了家里的电话，。按下了拨号键等待著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因为这次绝对不可能再听见那该死的机械语音。
可是，响了很久还是无人接听。
「喂？？」当我准备要按下挂号键的同时，我老妈那天籁般的声音终於出现了。
妈的！！谢天谢地，差点紧张死我。
「妈！！！是我啦！！」我的眼泪差点喷了出来。
「小乐喔！！阿你是跑去哪里了！！我打了你几十次电话都打不通！！找你也找不到！！你知不知道我和你老爸多担心你！！！你…」老妈激动地劈哩叭啦说了一堆，但现在的我，不管老妈骂些什麽，我都听得很感动。
顿时，鼻头一酸，眼眶热热的。
「妈！！我活见鬼了！！我也不知道为啥会这样，唉！！一时也说不清。。老爸呢？」废话不出说，我直接切入重点。眼下最重要的是请老爸来载我回家，一切等回到家再说。
「你老爸骑车出门去找你，已经一个小时了都还没回家了，阿你现在在哪里呀！！！」老妈的口气听起来很紧张，语调急促。
「我现在在彰化，我打爸的手机打不通耶！！！」可想而知，老爸现在一定找得很著急。
「喂！！！妈！！有听到吗？？」见老妈没回应，想想也许是收讯不良，我移动了一下脚步换个位置。
「妈！！有听到我的声音吗？？」话筒的那一端，老妈依然没有回应。
於是，我不安的拿开话筒，检查手机是否断线的同时，惊见手机萤幕漆黑一面，所有竟按键起不了任何反应。
不会吧！！
一股不详的预感充斥著我的脑海，恐惧占据我身子所有的毛细孔，珠大的汗水时时滴落在萤幕上。
我的手指持续压著开机键，按键都快被我压坏了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冷冰冰的机子像是失去动力的机车，躺在我那颤抖不已的手心上。
看著失去电力的手机，我只能无助的望著它却无法提供它能量。
现在的情形，就像似一盏明亮的照世明灯瞬间在我的面前黯淡了下来，只剩那零星的火苗正努力燃烧著。
然而，瞬间一阵风吹来，吹灭了火苗，也顺便把我的一线生机给吹熄了。
「妈的！！！　手机没电了！！！」
、第二六章　温暖的床铺
二六。
我望著失去动力的手机，心里茫然然的。我来回踱步，脑子忽然灵机一动。
於是，我记下这十字路口的路名之後，动身寻找投币式的公用电话。
天色一片昏黑，冷风徐徐地吹，我筋疲力尽地跌跌撞撞走在老旧的街上。
路上的灵体像似无意识般的飘荡著，我眼光扫过所有路旁的店家，希望出现公用电话的踪影。
一路上我不知走了有多久，有多远。我只感到自己的脚已无知觉，麻木地行走著。
而此时气温随著夜晚的来到便持续降温，我又饥又冷，脱著快无力的双腿走动。
一阵阵睡意有如川急潮水，不断地冲击我那疲惫不堪的身子，我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眼神寻寻觅觅，穿梭在两旁的住宅上，找寻最後一丝希望。
无奈，眼皮就像那吊著几斤重的砝码，又重又沉。
就在此时，前方微亮的公用电话招牌瞬间然燃我的意志，暗淡的光线在沉寂的黑夜里显得非常地清楚。
我心喜若狂，就像油箱已见底的轻航机，在千钧一发之际终於找到广大的平原得以迫降般地激动。
我恍如隔世般地站在上头微亮的公用电话前，捞起口袋里所剩的零钱。
结果，竟只捞出两枚铜板，我睁大了双眼看著这两枚铜板，心一沉，手颤抖著。
两枚铜红色的壹元铜板。
我摸摸另一边口袋，捞出了两张百元钞票，但无奈这公用电话又不吃钞票。
此时，我只有两块钱！！两块钱！！
望著电话，我已准备好等会要和老妈说话的内容。
我打算等老妈电话一接起後，我就一股恼的全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两块钱能说多久，先把重要的话说完再说！！
我拿起话筒，心里盘算著如何把握时间，拨起家里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
「喂！！！」见电话一接起我立即说：「妈！！是我啦！！我现在在彰化县溪湖乡xx路上的转角上，请老爸开车来载我！！我会在这里等！！」我说完後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你找谁阿？？」陌生的声音，陌生的回应。
「这。。这里不是042315xxxx吗？」我疑问著。
「你打错了！！我们这里是…。。」对方说完随即挂断电话，切断了这一块钱。
妈的！！！
在这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我竟然按错了号码！！！我百般懊恼地看著手心上那仅剩的最後一枚铜板。
这一次肯定不能再按错，不然我肯定会气的撞墙。
我手指颤抖地小心翼翼按下家里的电话，随即嘟嘟的等待音在耳边响起。
「喂？？」听见熟悉的声音，确定是老妈没有错，顿时心松了下来。
「妈！！是我啦！！！我现在在彰化县溪湖乡xx路上的转角上，请老爸开车来载我！！我会在这里等！！」我立即对老爸说出重点。
「小乐喔！！阿你的电话怎麽又打不通！！你到底在哪里？？你老爸出门回来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老妈非常紧张，语气激动地说。
等等。。阿我不是说出我在哪里了吗？老妈是没听见吗？
「妈。。我刚刚已经说我在彰化了呀！！老爸呢？请他来载我啦！！！」
我死盯著公用电话的萤幕上的数字。
「喔！！那我叫你老爸来听，你再和他说地址喔！！」听见老妈离开的脚步声。
「喂喂喂！！老妈！！快回来！！！」我大声吼著，望著公用电话里的数字开始闪烁著，眼看著这最後一枚一块钱就快要机器被吞食了，老妈竟然还离开话筒。
随著时间一秒一秒的过，我握著话筒冷汗直流，心跳急促的暗叫：「快接电话呀！！快呀！！」我简直吓的快死了还听不见有人接起这该死的电话。
心脏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