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错肩》第9章


“是谁?”前方小道上忽然有一个亮光,我却并不感到害怕,“是……”那盏灯,是那盏并蒂花灯。
我不顾脚下磕磕绊绊用尽全力奔跑过去,终于在他面前站定。
“阿浅,竟真的遇到你了。”王维嗓音清淡,不惊不喜。我的理智渐渐冷却热情,“是啊,是我。”
许久的沉默,只有在寒秋依然存活下来的虫子的鸣声。
“阿浅,你,愿意出宫吗?”他犹豫问我,我抬头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终于缓缓说道:“不愿。”
我只在他的眼里看见一片黯淡的星光,不复以往的清辉,又是沉默。
“那日楚辞来找我,他求我要一种药。”他忽然开口,我不做声,等他继续说:“我没有应,只因这事关乎你的性命,后来他说他可以试药,只要我帮他。”
“他竟然回去求你?”我一时想象不出盛气如他,竟会去求人,而且还是这个人。
“其实他并不是世人眼中的奸相,他不在意,那些所谓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也是在那天他抢过药毫不犹豫吞下去的时候,我才真正相信,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你。”
像是听到了多大的谎话和玩笑,我怔在那里,不知不觉泪流了满脸,王维走过来伸手替我擦掉了不止的泪。
“他试的是……什么药?”我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颤抖,我害怕,第一次那么害怕。
“假死药。”王维轻轻牵起我的手,说道:“我送你回去。”
我不记得那晚是怎样回去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床头上放着一只青瓷小药瓶。
作者有话要说:等网络好些后,读者的评论我会一一进行回复的。
谢谢亲们的关注。
Really thanks。
作者有话要说:辞藻华丽是我一向的习惯,形成文风后就很难再改,见谅啦。
第六章珠落
王维和钟荏苒大婚大日,我正在院中小憩,忽然耳边响起惊天的鼓声,我猛然惊醒,忙问身旁宫女:“这是什么声音?”宫女奇怪道:“娘娘,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我敛了敛神,果然四周静悄悄的。“什么时辰?”
“娘娘,才过午时。”我看一眼宫女,惴惴问道:“民间女子出嫁,几时算是吉时?”宫女面露难色,吞吐道:“奴婢自小长在宫中,不知民间习俗,只知道宫里的规矩,娘娘恕罪。”说完惶恐跪下,我却反而面露笑容:“不知道也好,也好罢。”
“葵儿何事对这等事也感兴趣了?”身后传来洪亮的嗓音,我笑着起身行礼却被玄宗止住,他顺手牵起我躺到我身边,“今日是王御史大喜的日子,朕派人送了礼,正是葵儿你选的那双玉樽,这倒让朕想起了早先的那对琼椋玉梳。”
一对绿箔玉樽,一双天成璧人。我竟希望他们对酒时都想起还有这么一个我,我真是可笑了。
“三郎,寿王似乎还未有家室,陛下没想过吗?”经我一提醒,玄宗恍然道:“确实,平日只顾宠着,却不知他已到娶妻之龄了,还是朕的葵儿有心。”说着一串佛珠滑到我手腕,我抬手,玄宗眉眼含笑解释道:“上次去降恩寺怎如此匆忙,竟连大师赐的佛珠都忘了带回来。”
我的笑略显僵硬,玄宗拍拍我的背,柔声安慰道:“不说了,那只是个意外,玉华宫也来了新宫女,都过去了。”
我把头钻进他的怀里,说道:“臣妾心中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与寿王是最般配不过的了。”
“哦?哪家的女子?”
“杨玄璬府上的杨玉环。”我轻声答。
自假死药之后,我已明白了楚辞的用意,可是他不知道,只要没有那个人,天下之大,于我而言,哪里都是一样的。
寿王的婚事定在第二年夏天。
可是还没有等到夏天,宫闱散播出了我和王维的谣言,我作为王氏远亲的身份遭疑。这点玄宗很清楚,那年花灯会,他就知我和王维毫不相识,纵然王缙以王维从小离家,因此不认识我为由而让流言制止,但随之未来的王维被贬荆州的意外,我却再也做不了什么了,因为我很明白,这一切,是楚辞在背后操控。玄宗对此置若罔闻,只是夜深人静之时,每每在我耳旁轻轻叹息,我知他信我,但避免不了寒心。
腊月的一天早晨,冰雪未消,清冷至极,我孤身站在相府门前,轻轻撩开裘衣的裙摆然后跪下去,老管家开门见着我时吓了一跳,敬畏地尊
了声:“娘娘……”我没有理会,只说:“本宫要见楚相,你只管去问他来还是不来。”管家唯唯诺诺应下,慌不迭的转身跑进府内,但是我等了很久,日上三竿,积雪融开的水浸湿了我的膝盖,老管家也再也没有出来,我知他是受了楚辞的命令,他铁了心要让我在他面前卑微一场,卑微到连一个下人都使唤不了的地步。
膝盖上从小落下的旧疾开始作痛,但我依然纹丝不动,我知道此刻远去荆州的王维定是不要我为他这般,但我也知道此事非楚辞不能解救。
“楚辞!”我对着紧闭的大门喊出来,远看日已西沉,今夜之前如若见不到他,那么即使请了圣旨也追赶不上了。 
“我浅葵今日只求你一件事,你若肯应,我任你处置!”雪地的静谧有一点诡异,我的喊声绝望而悲愤,朱红的大门终于有所松动,我紧紧抓住膝盖,但迎接我的却是一根熟悉的鞭子,就是这根鞭子,让我陷入深宫之中。
“这不是那圣宠不衰的贵妃娘娘吗?如今怎么反倒跪在了相府口?”罗阳话音未落,鞭子已砸在了我身旁的雪地里,溅起的雪滴袭上我的眉间,冰冷的触感化进眉心,冷到无从感知。
“本宫跪的是楚辞,不是你区区一个郡主。”
罗阳又想落一鞭,被一旁的管家惶恐拦住,“夫人,这可是贵妃娘娘啊……”罗阳恨恨地咬着银牙,奈何管家和一干婢女死死拦着,怕遭了牵连。
我微扬下巴看着她,即使我跪着,也不输于她的气势。
“什么贵妃?只不过是勾引别人夫君的狐媚罢了。”鞭子甩不得便只能用言语泄恨,很可惜这对于流言中长大的我来说毫无作用。
我轻轻地扬了扬唇,说道:“嫁不了想嫁的人,又守不住已嫁的夫,罗阳郡主比传闻中的更悲切一点。”
“你——”罗阳瞥了瞥身后众人,一脸涨得通红,我又火上浇油道:“今日本宫看在你父亲面上不与你计较,劝郡主别再扰我清净,躲远一点好,本宫并不认为如今的张大人,还能给郡主什么庇佑。”我面上虽是镇定自若,可膝盖上的疼痛却是深入骨髓,一天都滴水未沾,毫食未进,现在面对这咄咄逼人的罗阳已耗尽了我最后的力气。该死的楚辞,我已在这里故意激怒罗阳制造事端,你竟还沉得住气,恨得下心,委实好得很。
“不要太得意,如今王维已被远谪,圣上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白,娘娘以为那圣宠还会长久吗?”罗阳露出一抹狡黠之笑,但我并不在意,只是问:“郡主方才说本宫勾引别人的夫君,难道是指王维王大人吗?”
罗阳没有料
到我会这么问,愣了愣说道:“自然是钟荏苒的夫君王御史。”
“哦?”我别有用意的笑了两声,“原来罗阳郡主还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她沉不住气的凑近我,一脸压抑的怒气。
“我眼神绕过她往门口望了望,下了一把狠注:“本宫勾引的自是楚相,也就是罗阳的夫君。”
罗阳闻言大惊,一鞭子砸进雪地里,怒不可遏道:“你胡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可是兄妹!”
“楚相是前尚书大人楚振国的独子,本宫是浅夫人的独女,哪里来的兄妹之说?他还真是瞒你瞒的紧呢。”
言毕,在场之人皆是大惊失色,我心收紧了些,这样的赌注,楚辞,你也该收场了吧。果然,门后飘过一片黑色衣角,我收在眼里,不动声色。 
偏偏此刻罗阳再也顾不得,抡起鞭子直冲我面门挥下,我仰了脸迎上去,手暗暗捏紧。还好如我所料,楚辞已先她一步挡在我面前,那鞭子被他牢牢的扣在手里。
罗阳绝望的跌坐在雪地上,哭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为的只是与你举案齐眉,一生相携,可是你却……”她伸出玉指指了指我,“当真是丧尽天良!”
楚辞冷眼看着她,只对管家说道:“送郡主回房闭门思过,没我允许,不得见客。还有,”他看了一眼众人,对管家低沉道:“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一旁管家从惊愕中醒悟过来,连忙差人将罗阳拖进了院内,我看着一干散去的婢女,心里一阵凉意,这又是我和楚辞欠下的人命,也是终究埋没我们的尘土。
他将我抱到暖炉旁,小心翼翼的撩开我的裙摆,看着我通红的膝盖,有一些心软和自责,可他一句话也不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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