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部落》第29章


滥堑瓜氯サ摹安簧偃恕钡降子卸嗌伲膊恢恰暗瓜隆钡牟易淳烤谷绾危抑皇潜灸艿馗械剑俏豢删吹耐馍笥岩部赡苡瞿蚜恕?br /> 当我稍稍镇静下来之后,便立刻通过各种渠道打听确凿的消息,包括发信、发电报和拜托友人等,最终的结果竟是:我的预感没有错,报纸上的消息也没有错,我那位可爱的外甥朋友,确实和一大批淘金农民一起葬身在了那冰山雪谷中……
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一头跌倒,大病了一场。
我不仅失去了一位新结识的好友,也中断了红鸟王国那后半段的历史。我心头的痛苦难以名状。
大约整整过了半年,我才渐渐地重新振作起来。我不能气馁、不能绝望,我深信在这个世界上,肯定还有或生或死的知情人,为那个奇迹王国留下了某种见证。于是,我又再次踏上了寻幽探微的荆棘路。
天大地大,经过无数次的碰壁和失望,我终于又获得一条珍贵的线索:我一个搞地方志的同学来信说,他在工作中偶然发现一份人物材料,与我的研究课题颇有关涉,要我去亲自看看,是否有用。我大喜过望,急忙拦车前往。
不看不要紧,一看吃一惊,我那同学所提供的那份人物材料,竟是一个名叫车万义的骆驼团老兵,“文革”中被打成了历史反革命,造反派对他的审讯记录和他本人的交代材料,一共两大本。我一看“车万义”和“骆驼团”三字,心就立刻跳了起来。骆驼团自不必说,只那一家,别无分号;车万义也不陌生,红鸟国的那个车班长名字就叫“车怕万一”,按常识推理,二者显系一人,要么后者是前者的更名,要么前者只是个绰号,毋庸置疑。我为又发现一个当事人而激动不已,忙着又问此人目前的情况和这份材料的来源。我同学说,此人在“文革”中已受迫害死去,材料是由他一个堂哥保存的。据那堂哥讲,他弟弟是1965年从新疆回来的,原在骆驼团当兵,1949年解放前夕,随部起义,但尚未接受我军改编,又被叛匪劫持到沙漠里流亡多年,后又配合剿匪部队二次起义,立了功,被安排到某地工作,但他不愿工作,告病还乡了。
还乡第二年,就碰上了文革,他受不住这场严酷批斗的折磨,就上吊自尽了。这份材料是造反派撤离时,被他堂哥偷偷保存的。后拨乱反正,他堂哥就抱着这份材料四处上访,为他弟弟要求平反。但当时的人们根本看不懂那些材料的内容,也无从查考他弟弟的详细生平,再加一个农民,人已死去多年,平反不平反已无实际意义,后来便由民政部门给了点丧葬费算是了事。
最近他为编县志到民间搜集资料,无意中发现这份材料,觉得特异,便给我通个信息,看有无用处。我听了这些情况,知道再做其他访查已无必要,先把这份材料看完再说。
这一看便把我引入了一个洞天福地。那些材料已经发霉发黄,破旧不堪,有的是钢笔写的,有的是铅笔写的,辨认起来十分吃力。在那造反派审讯的口供记录中,还不时插入“住口!”“放屁!”“胡说八道!”“不老实”等等的红笔旁批;在那份自撰的交代材料中,也不时出现“沉痛反省”“罪有应得”之类的自谴字样。另外材料与材料之间,也不时出现断档和缺漏,估计原材料还不止这几份,另外还有散失。但尽管如此,我已经看出其无量价值。旁人看不懂,我能看懂。表面看,这两份材料集中交代的只是“被叛匪劫持到沙漠中的那些所作所为”,实际表现出的却恰恰是他们流落旮旯城以后的那段悲惨遭遇。其内容的丰富,故事的奇特,真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我苦苦追寻的,梦寐以求的红鸟王国的那后半段沧桑历史,竟然在这里得到了水落石出般的再现。我喜出望外,激动不已……
以下便是这两份材料的内容综述。因两份材料体例不一,审讯记录只是一份对话式口供,车万义的交代材料则更像一份个人自传,二者多有重复和题外废话,为撮其精要,笔者将之合二为一,一律改为第三人称,综合整理出这份补遗,以利阅读。
需要说明的是,这份材料仍不够完善,有些地方与前面羊副官和胡驼子外甥的讲述互有出入,有些半截子事件又缺失无考,留有天窗。对于前者,笔者尽量采用相对合理的一说;对于后者,则听其自然,保持原貌,不妄做增补。识者自识,余话不一。]

浩荡天风永恒徘徊,如雪的浮云川流不息。自红鸟王国正式成立之后,野驼滩旮旯城进入了个全新的时代。连续三年蝗虫不做,灾害不兴,河清海晏,风调雨顺,各方面都纳入了一种四季分明的春秋轮回。
军婚制的实行使男女问题有了一个良好的秩序。青龙连凤凰营一如既往地履行着培育下一代的工作。双胞胎、三胞胎连年迭出,一批批新生儿如雨后春笋遍地花开。法典的颁布和宪兵队的成立,又使每个人的心中有了一个无条件服从的法神形象,无强无暴、无偷无盗,偶有人犯了过失,也只以画地为牢的形式任其自省,不加刑迫。
农牧百工的繁衍发展,更是兴旺。根据《红鸟法典》规定王国的所有成员,包括国王和皇后,都要参加农业劳动;王国的所有土地农田、驼群马群以及草木鸟兽一切境内之物,统归全体国民所有。真正做到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老有所终,少有所养。至红鸟十年,他们的人口已达千人之众,基本恢复到初入沙漠时的数字。粮食五谷更是堆积如山,畜群则多得不可计数。王国进入了它开创以来的鼎盛时期。
随着光阴的流逝,少男少女们也逐渐成长起来。童子军己个个长成丁丁小伙,最早诞生的那批婴儿也已经能够活蹦乱跳,满堆里撒欢了。羊副官还兴之所至,在垒垒石窟中开了一座私塾学堂,常常领着那些大小娃儿,手画沙盘,口念三字经。使得这些远离人寰的井底之蛙,犹能遥想沧海的宏阔。一到春风吹绿荒原的时候,他们就用骆驼尿泡做成一个一个兽皮风筝,满天里放飞,以寄托对天外世界的向往。
这年九月,他们举行了一个盛大的立国十周年庆贺大典。大典异常生动热闹,人山人海,载歌载舞;骏马骆驼亦迎风扬鬃长嘶欢鸣。酒酣耳热之际,人们饮水思源,对马黑马国王和花奴皇后充满了真诚的敬仰。独眼龙掷杯于地说,我们大家能有今天,全托了国王和皇后的洪福,我们应当为他俩立一个生祠,祝他们长寿万年,永放恩光!此议一出,立刻得到群起响应。那个车怕万一(按:此人姓名从此改过)很快率领一帮泥木工匠,折柴木、采金沙,以清泉和泥,兽血涂彩,塑出了两尊丈余高的彩色塑像,一个身穿褐衣蟒袍,一个头戴红柳荆冠,栩栩如生、光芒四射。而后由众人排成长队,敲锣打鼓,抬至水山顶上。远远望去,恰似一对神农和女娲。马、花二人看了,亦感动不已,双双斟酒,率子民集于水山脚下,仰望迎风飘扬的红鸟国旗,发出了一片感人肺腑的誓言:
“苍天在上,人心在下!牛与马同为大千生灵,王与民皆为兄弟姊妹。愿我君臣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愿我王国千秋万代,永固长存!”一时山呼万岁,热泪如雨……
就在这悠悠如梦的太平岁月中,一部分老弱病残者下世了。他们临终前没有表示任何的怨尤,只留下一个共同的遗愿:任何时候都不要把他们的尸骨迁向他处,即使有一天子孙后代重返故乡,也不要再进那个祖坟。他们对这片大戈壁已经情深如海,留恋不尽,他们愿生生死死永远安息在这里。活着的人们便遵他们遗嘱,从遥远的枯木林中伐来一根根巨大的古木,由中间劈开,掏成个空壳楼,将遗体装入,掩埋于垒垒沙丘丛中,成了新的公墓群。
这年冬天,勺娃子的娘也不幸去世了。这个女人对王国的建立并没有做出什么特殊贡献,但就因她当年那场惨祸,无意中引发了青龙连凤凰营的创举,于是也便被尊为先驱夫人,特意给她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葬礼。白蛤蟆及其一班佛门信徒,还给她念了七天七夜的经。
生者如斯,亡者如斯,天道永转不灭!

转眼春暖花开又一年。这年野驼滩发生了一件大事。根据《红鸟法典》规定,男上十六,女上十四就要结婚。如有亲友他人从中作梗,将以贻误丁口罪论处。另据青龙连凤凰营制度,每隔两三年,就要对那些种子们做一番精简和补充。后者已进行过数次,而前者还从没进行过。今逢太平盛世,又值一代新人长大成人,自要好好热闹一番。
这一代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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