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侠先生》第9章


龙睿不禁问了一句:“师傅,你送了邓长老多少瓶酒?”
“不多。十瓶醉花仙。”慕容单答。
“醉花仙。”杨车夫叫,“一瓶可以灌醉十个大汉。”
龙睿摇头:“邓长老的酒量被我师傅养大了。之前一次是十一瓶,长老的酒量——”
慕容单接道:“岁数不饶人。他又喜欢喝酒吃肉。龙睿,给他灌了解酒的药再让他睡。”
龙睿与车夫抬长老。小翠早是从席上爬起来,不需慕容单发话立刻走出去掩上门。
阿单坐到炕席上,对我招招手。我走过去。他一搂我的腰,一手抚摸我的脸,对着我眼睛说:“等到了皇城,宁祥给我们安排了房子,我们进山去。”
我点头。
他的手从我脸边滑下,突然落到我腋下挠我痒痒。
我哇地尖叫:“你做什么?”
他歇住手,笑眯起眼:“我的夫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不是嫌我是话唠吗?这两天不到你就想让我开口说话?”
“你是话唠。可我偏偏就喜欢你这个话唠。你不说话,我闷死了。”他一躺,睡我炕上说,“多说点话,不然我睡不着。”
我翻白眼,脱了鞋子枕他胳膊上问:“想听我说什么?”
“除了嫦娥的故事,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他不听嫦娥的故事,是因为嫦娥住在月亮上。我以前不懂,来了没有月亮的梵就懂了。我的世界有月亮,对于他而言,我就是住在月亮上的人。
那晚我这个话唠搜肠刮肚给他讲故事,说得我口干舌燥想下床找水喝。我一动便是惊到了他,他一侧身,嘴唇落在了我的额顶。我的心乍跳了下,抬起手很轻很轻地触摸他的唇。我知道他的嘴唇柔软弧度优美。我知道他的眼睛不说话时有沉静的美感,会说话时亮晶晶的像是星星,两者皆令我陶醉。他是俊美的,虽然故意留了脏兮兮的胡茬,辫子也不打理。这胡茬总是扎我手,继而想到这东西会阻碍我们接吻,我起了坏心思,怎么找把剃刀把他的胡子给刮掉。想归想,不会武功的我要给一个武林高手偷偷剃胡须,确实是天方夜谭。我对天花板长叹一声,闭上眼。
隔日清醒,日上三竿。用了中午饭,慕容单向徒儿要匕首。龙睿怔了怔,便将腰间的匕首献上。阿单用绷带缠绕上青铜握柄,递到我跟前:“拿着,这回不会手滑了。”
“给我?”我惊讶。
“嗯。”阿单道,“你可以拿它来刮我的胡子。”
俨然我昨夜的唠叨被他一字不漏全收进耳朵里了。问题是我怎敢拿这么一把又大又锋利的刀子来刮他的胡子。一不留神我就不是给我先生刮胡子是抹我先生脖子了。这一想我恶寒,噘道:“我要把最小的。”
慕容单向徒儿使个眼色。龙睿从行囊中取出一捆布卷,在桌上打开。我一看,大大小小的布袋里装有银针、小刀等器具,件件均是发着锐利的锋芒。这一不留神同样是抹我先生脖子。我呵呵笑:“我要最钝的。”
龙睿已是笑不拢嘴:“小叶子,没有最钝的,只有更锋利的。”
“算了。”我摆摆手投降道,“阿单,你不用整我了。”
慕容单掰开我的掌心把匕首塞进去,咳了两声道:“邓帮主说的对。如果你一点防身术都不会,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责任。”
我想起了扎马步。说来我对学武的兴致,就是被我先生在我小时候硬要我扎马步给破坏得一干二净。那时我并不是嫌弃扎马步累,而是我在痛苦地双膝打屈扎马步,他在旁边又是喝茶又是吃饼严重地刺激到了我幼小脆弱的心灵。
“不扎马步?”我童年的伤痛未愈,心有余悸地问。
“不需。”
“你确定不用打坐?”
慕容单摇头:“就教你几招最简单的。”
既然不需扎马步和打坐,我的思维跳跃到了黄飞鸿教十三姨擒拿手,高兴地问:“你几时教我?现在就教吧。我要学擒拿手。”
慕容单大概是记起了我同他说过的黄飞鸿的故事,勾了勾嘴角:“夫人想学擒拿手?”
每次我先生露出此种表情就意味他想捉弄我这太太了。我笑笑作答:“让你徒儿先表演,我看了再量力而行。”
站在慕容单后面的龙睿走上来道:“擒拿手有一零八路。师傅是想要徒儿——”
“就最简单的。夫人,你看行吗?”慕容单问我。
“行。”我应。
慕容单左手臂伸了出去。龙睿拿右手刚搭上他的手腕,他手腕一反转直取对方的上臂肩头摁下,龙睿便是上半身趴到了桌上。我想这个理我是看明白了。
“夫人觉得怎样?”慕容单松开了徒弟,问。
“得亲身试试才知道。”我说。
慕容单要我伸出右手,我就伸给他。他左手来拿我手腕,我依样画葫芦反转去抓他肩头。结果他又一反转扼住了我的手腕。我腕部一阵麻,瞪道:“你不是教我吗?”
“我是教你。”慕容单将力道稍微放小,“你继续抓。”
然而,我一反抓他又反抓。他倒好,右手取茶杯喝茶。我气力则全费在与他纠缠的上面了。这是在重复上演十几年前扎马步的“惨剧”,哪有黄飞鸿和十三姨的浪漫。我抽出手,急喊:“我不要你教了。龙睿教我。”
龙睿笑脸一僵,应是想起了昨夜我那把飞出去的匕首差点砍了两人的脑袋。
慕容单不假思索:“行。”
“师傅。”龙睿认真地回话,“恕徒儿不敢。”
“龙少爷不教。我来教。”邓起清酒醒了,跑来凑热闹。
我才不再上当。这些武林高手教人就喜欢拿徒弟当猴儿耍。
邓起清耸耸两肩,问慕容单:“你们接下来打算走水路吗?”
“是的。”慕容单道,“走一段水路,行程会快一点。邓帮主,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你说。”
“丐帮兄弟如果有去赣县的,麻烦帮我捎个口信给我五徒弟。”
“这个不难,倒是你们一路要多加小心。跟踪你们的不止祁阳帮一派,共有三路人马,其余两路不消我说了。”道完这句,邓起清接过龙睿递来的蓑衣和斗笠,披戴后跃上窗。这老怪跳窗之前不忘给众人抛了个飞吻POSS:“后会有期。”纵身一跳,在半空如喷气式飞机借反冲力跃到了另一间房的屋檐,几个飞鱼般的跃身后无影无踪。
这就是飞檐走壁啊。我叹完拷问我先生:“你教他的这个——”意指他那个飞吻POSS。
“一次不留意说漏了嘴。”阿单难得躲着我,支支吾吾道。
我拿胳膊肘蹭蹭我先生:“你还说漏了什么?”
“没有。他就喜欢这个,说很帅。”
“帅?”帅可不是梵的词汇。
眼看越描越黑,慕容单干脆拉了我往外走:“夫人,误了船就不好了。”
我邪恶地暗笑,总算被我揪住了我先生的一点把柄,以后可拿来要挟。
要坐船了,我们便与杨车夫分道扬镳。杨车夫送我们上船,双手抱拳:“老爷夫人龙少爷,一路平安。”
我问龙睿:“杨车夫是——”
“他曾经是天下第一镖局的镖师。”龙睿答。
“哎?他不是不会武功吗?”
“他的武功被废了。”
“谁废的?”
“王子丹。”咬到王子丹三个字眼,龙睿露出了个冷淡的笑意。
好人与恶人本来就是水火不容,何况是天下第一恶人与天下第一好人。我想象得到我先生与王子丹之间的是是非非。
船夫撑杆,载了几十号人的渔船缓缓离开了码头,逆流而上。
我立在船尾,眺望日耀城的远景,没能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逛逛着实是有点可惜。阿单在我身旁,低头道了一句:“夫人喜欢的话,下次我带你再来一趟,就我们俩。”我把头挨他身上:“嗯。不再来也没关系。”昨夜听了邓长老那番话,我情愿和我先生一辈子住在山里不出来,只要他安好。
阿单给我肩上披了件褂子,与我一同走回舱内。这船较大。一人掌舵,两人摇橹,还有水灵灵的渔家姑娘给客人们奉茶。舱内坐的客人有妇孺,有老人,有一家大小,有单身汉子,有我和我先生这样的夫妻。大家都是市井小民,可也不怎么互相攀谈。阿单靠着舱壁闭眼睛。我见外头风好,就溜出去走走。小翠紧跟我后面。
在船板上跺跺脚,我迎那风,瞭望汪汪江面。远处的大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岸是见不清的,可知江之宽阔。仰头,风鼓着白帆,阳光甚好;低头,乍见一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瓜,十几岁男孩的个儿及我胸部,着一灰色僧袍,左手抓一串佛珠。不得承认,这小和尚的脸长得清秀,只是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尽瞅着我。我心思这怎么回事呢。他一手忽然朝我胸前抓来。我反射性地捉他的手腕。他手腕一反,我刚学了擒拿手也跟着一反,没料到竟是把他肩头压到了地上。
“岂有此理,快点放开我!”他大叫大喊,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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