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将子拖走》第68章


我趴在的地上起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尧的刀子往贺莲臣的背刺下。刀子最终还是刺了下去,可是刺中的人不是贺莲臣,而是宓妃。
我没有想到宓妃会在这个时候扑到了贺莲臣的身上。
贺莲臣也感觉到了异状,看到背上的人时失声叫道:“宓儿!”
陈尧拔出染红的刀子阴冷的道:“宓妃娘娘对殿下可真是情深意重,也好,我这就送你们下去做一对亡命鸳鸯。”他说完就再次举起刀子,可这时背后却被一支羽翎箭狠狠刺透,尔后第二支,第三支……刀子从他手中无力的掉落,陈尧那凶狠的表情在一瞬间定格,眼中的讶异无限放大。
我咬着下唇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骏马,领头的两名男子一身禁卫军的装扮,手中长弓蓄势待发。我不知为何就有些难过,被刀刺中的宓妃,一脸狼狈和惊恐的贺莲臣……
我原以为一切已尘埃落定,却不料这时有可疑的“嘶嘶”声响起,那声音就像是……我猛然朝发声的地方看去,只见原本该死去的朝露正狞笑着看着我们,怀中的炸药芯头迅速的烧下。她似乎在嘲笑着:就算是死,也要你们给我陪葬。
该死,他们竟然还留了这一手!可是现在……我颓然的闭上眼睛,难不成今天真要死在这里了?
“嘶嘶”声嘎然而止。
我睁眼,只见一只长箭精准的射中了炸药芯头,掐断了那微弱迅速的火星。我回头,那马上的两名男子已经奔近,左侧男子魁梧俊朗,焦急对贺莲臣道:“臣科尔护驾来迟!”右侧男子面容平凡,五官毫无出彩,虽面无表情,那双棕色的眸子里却有熟悉的光泽一闪而过。
“宓儿,你坚持一下,我们这就回宫,不要怕。”贺莲臣低沉的开口,语调微不可闻的颤抖。
宓妃却只是凄惨一笑,眼角泪水不停断的落下。“莲……”
“我在这里。”
她说:“莲,我只恨我没有坚持过。”没有坚持,所以努力的想抓住,可却永远也抓不住。
我闭眼,感觉喉咙紧的厉害。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钻空子,没有人无所不能,没有,也不会有。
五六章
宓妃毫无意外的死了,为了救贺莲臣而死。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的死,毕竟我总不能拍着手掌说:“死的好,死的好。”我只能说宓妃的死在某个程度上是个完美的状态,不论之于她自己,亦或是贺莲臣。
宓妃下葬那日宫中一片白色,本是炎热的夏日生生的衍出几分凄凉。那盛放的花儿似乎不那么艳了,那鸣叫的鸟儿似乎不那么欢了,那被灼阳晒烫的池水也不那么温暖人心了。宫里四处有人传诵着她的“伟大事迹”——原来宓妃娘娘是个如此勇敢之人,原来宓妃娘娘对皇上情深意重,原来宓妃娘娘是这么的让人敬重。
瞧瞧,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爱与恨,喜与厌。
这何尝又不是个解脱。
彼时我正躺在床上养伤,窗外徐徐吹进的微风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清香都叫我昏昏欲睡。那是种久违了的惬意和悠闲,叫我整个身体里的骨头都一阵酥软,意识也是慢晃晃的发昏。
其实想想我还挺没心没肺的,外面是一片低气压的愁云,我这里却是舒适的乐悠悠。可你们还能要求我怎么的,上宓妃的灵堂嚎几声,掐大腿挤几滴眼泪?得,我不是那种主儿,做不来这种事情。即使那时候有几分心酸,那也只是那一瞬间的心酸,不具任何意义。
贺莲臣在这几日异常忙碌,他从那天后就愈加沉稳了起来,俊朗的面容波澜不惊,可眸子却是深不见底。我记得那天他狼狈的抱着满是鲜血的宓妃回到宫中,记得他怒吼着叫太医救宓妃,记得他拉着宓妃的手喊着她的名字。他眼里透出的焦急和无助那么的像个孩子,一个知道自己即将失去什么可却无法挽留的孩子。
我翻了个身准备入眠,模模糊糊的想着,人总要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后才能变得更加成熟。
我就这样不死不活,哦,不,是惬意舒爽的过了几日。我似模似样的掐了掐手指,恩,算算日子,皇姐和宇文睿的大婚已经过了,可是谁又来给我解解惑,那日出现的那个箭法极其精准的男子是谁?
长相平凡,气质平凡,照理说这种人搁哪里都是个路人甲乙丙丁,不值得一提的主儿。可他那双眼睛给我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那个谁谁谁说过的:一个人可以易容,可以改变样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气质,但惟独不能改变的就是那双眼睛。退一万步来讲,即使在平常时他可以掩盖或伪装自己眼底的情绪,但在紧急关头,准得破功。
对此我的直觉就是,这人很像宇文睿。
可是宇文睿怎么会混进了禁卫军里?他怎么混进来的?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他混进来干吗的?
抚额,我的妈呀,这实在是个太难的问题了,我得找个人问问先。
于是当某天小顺子来看我时,我以一种非常忐忑的语气问他,“顺公公,我,我想跟你打听个人,就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小顺子手里正捻着块绿豆糕,细细咬了一口咽下后才带点倨傲的道:“说吧,这宫里还没有我不知道的。”
“公公,那日射箭救了皇上的那两个人是谁啊?”我纠紧了袖子,带着崇拜的问道:“好,好厉害啊。”
“我还以为你要打听谁,原来是莫统领和戚副统领啊。”他喝了口茶水缓缓说道:“那莫统领可是云战的大功臣,也是皇上身边的得力助手。至于那戚副统领,前几天上宫里当差的时候还是个普通的禁卫兵,可自打立了大功之后就提拔为副统领了,可算是一步登天。”
我抿了抿唇,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想笑。戚副统领啊戚副统领,莫非你就是我那失散已久的表哥?
当晚,夜凉如水。
我趴在窗口看着墨色天空中的点点亮光,仲夏的夜晚不同于白日的闷热,即使白天时日头多毒辣,到了晚上也只成了一阵阵舒适的冷沁。我合上窗户躺回了床上,准备用无止境的睡眠来陶冶自己的情操。只是这时候门却被人敲响,听那力道杂乱无章且没有轻重,我皱眉,在这宫里能这么放肆的人,除了贺莲臣还有谁?
我还是问了一声,“谁?”
门外那人含糊不清的道:“阿斗,是我,开门。”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那门都被敲的发出了“吱吱”声。
我匆忙披了件外衣去开门,刚开门就闻到好大一股酒味,接着便对上了贺莲臣那对迷离的金色眸子。我霎时有些发愣,没想到这厮的眼睛醉了之后会这么的……美。
“阿斗。”他一手搂过了我的腰,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他呜咽的道:“我好难过。”
我了然,关上门后扶他进了屋。我一把将他推坐在了椅子上,接着倒了杯茶水递给他,“皇上先喝口水清醒清醒。”
“清醒?我为何要清醒?”贺莲臣单手支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很清醒啊。”
贺莲臣俊朗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沉稳和霸气,取而代之却是稚气和纯真。我笑着摇了摇头,“好好好,你很清醒,来,先喝口水,不然待会儿要口渴了。”
他半眯着眸子思索了几秒钟,接过杯子一口喝完。他用袖子擦了擦嘴,皱着浓眉委屈的道:“阿斗,这茶好难喝。”
“对啊,因为它不是优乐美啊。”我温柔的说道。
“优乐美?”他迷茫的道:“优乐美是什么?”
我摸摸他的头,“优乐美就是奶茶啊。”
“奶茶?”他还是不解,眉毛扭的更紧,“奶茶是什么?”
“奶茶就是优乐美啊。”
“那优乐美是什么?”
“优乐美就是奶茶啊。”
“那奶茶又是什么?”
我抽了几下眼角,更加温柔的说:“奶茶就是优乐美。”
“那……”这厮眨巴眨巴浓密的眼睫毛,锲而不舍的问道:“那优乐美是什么?”
“……”
我吸了口气,捏着台湾腔一顺溜儿的道:“优乐美就是‘我是你的什么啊’‘你是我的优乐美啊’‘啊~人家只是奶茶HO~’‘那我就可以天天把你捧在手心了啊’,这个东西。”说完后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恩,这个答案非常完美。
“啊?”贺莲臣好像很纠结,盯着茶杯喃喃自语:“奶茶,优乐美,你是我的优乐美,HO~这个东西……”
“咳咳。”我琢磨着我不能太过分,怎么着咱也不能欺负醉酒儿童啊。我坐到他的对面,学他单手支着下巴道:“你来我这里有事情吗?”
贺莲臣俊朗的脸庞更加纠结,“事情?有什么事情?”他使劲的想了半天才颓然的道:“我忘了找阿斗是什么事情了。”
“乖。”我带点安抚的道:“早点回去睡觉,醒了之后就知道了。”不过醒了之后你也没必要知道了。
贺莲臣半垂着眼睛道:“可是我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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