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芙蓉》第16章


苏镜的手微微的颤了颤:“你……担心他?”
“当初师兄欲对我不轨,若不是四公子救下了我,此时我也不会在这里……”她直直的看着苏镜,静静的叹道:“也许,我本不应该下山来。”
他心中一痛,低声道:“对不起红叶,都是我的错。”
她淡淡一笑:“你没有错。醉芙蓉的用法的确怪异,若换做是我也不会轻易答应的。我再找找师尊,或许他有更好的法子治好你也说不定。只是你的寒毒……”
“不是!不是的!”苏镜听她淡宛的语气,突然间激动起来,隔着火光炯炯的望着她,“是我太笨,不该让你和韩烟一起走。”
他的话里有别样的深意,她愣了愣,反到隐隐的笑了:“你也会反省,真叫人意外。”
他深深地看着她的容颜,并不绝美的脸,可浅笑间却是世间少有的清丽雅致,当初怎么没有发觉,居然这样的错过了呢?他原本以为生无可恋,可在不觉间,竟有了奢望。
可是这般纠缠复杂的事怎么跟她开口?是为了醉芙蓉而要她,还是为了她才想活下去?……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说不出,真的说不出!
不觉间山风习习,月色溶溶。见她还蜷缩在角落里,他便起身去扶她,手掌触到她单薄的身子,心头微微一震,突然体内一股阴寒之气升起,顿时遍布了四肢百骸,全身犹如坠入了冰窖之中。
想必是方才溪水浸泡,又兼心情起伏,终至体内的寒毒发作。
他忍不住呻吟一声,脸色顿时变作苍白,连牙齿都微微打起架来。
红叶知道不好,急忙去掌他的腕脉,只觉得他手脚如冰,知道寒气入了心脉,必定是痛苦万分。这番发作是一次强过一次,直到血液凝滞最终殒命。
她心中大急,因为之前无故被擒,身上没带半颗可以延缓毒性的药物。恐怕眼下也只有那一种法子能用了,可是若他又拒绝……
只是片刻的犹豫,苏镜已经站不住身子,无力的靠在青石之上。红叶见状,再也顾不得思量,咬了咬牙,蹲下身子便去解他的衣扣,手指一触到他寒冰般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苏镜立刻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心头生出了一股奇异的感觉,竟像少年一般的惊慌害羞起来,伸手颤抖着抓住她的手腕,喘息道:“红叶……我……我……”
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诸般心情混合在一起,汇成一道道波澜,直将心头的提防尽数摧毁。
红叶却一脸的严正决绝,淡淡道:“苏镜,这次你别想阻止我!你不喜欢我也好,你说的再恶毒也好……我全都不在乎,我就是不能看着你死。”
他冰冷的胸臆间突然滑过一道暖流,恍恍的想:若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什么趁人之危也好,不守礼数也罢。是为了不想死而要她,还是为了要她才不想死,这些事既然分不清那也无需明白了。此刻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将自己全部的交与她。
他伸出冰冷的手指抚上她渐渐滚烫的脸颊,发誓般的低声道:“……红叶,我不会阻止你,再也不会了。”
她平淡无波的眼中突然闪出一道绚烂的光芒,竟映得皎月无光。苏镜只觉得心头一荡,她的唇已经落了下来,他迎上去,温柔而强势的吮住,舌尖撬开贝齿一路纠缠,只觉得一阵阵的温暖传递过来,身上的寒气似乎都退了几分。
曾经有过的亲昵感觉又充盈了她的身体。红叶轻轻的叹了口气,手掌覆上他寒凉的□的胸膛,掌下的那一颗心却跳动的剧烈若狂。
只是数月前,他还是那样不屑一顾的拒她于千里之外!世事流转,天数竟如此难料。
他的冰凉的手指,因为接触到温暖的肌肤而渐渐的带上了奇异的灼人温度,撩拨着她细致纤瘦的身体,她忍不住逸出难以自禁的呻吟,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一些欣喜一些释然一些怅惘……却是心甘情愿的,除了他,她不会将自己给任何人。
突然有尖利的疼痛传来,她还来不及惊呼,瞬间却被更大的温柔密密的包裹。她听到他动情的呢喃声,反复地低吟着她的名字:“红叶,红叶……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她透过他的肩膀看见天上的一轮圆月,莹白皎洁,只觉得心头也像这满满的月,充盈着不可预量的幸福……
从来良宵短,只恨情思长。
她的夙愿,竟是成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前写的H;现在看起来好纯情啊,捂脸……
此文就要结束鸟! 
十九 无华
红叶只觉得一阵沁凉入体,不觉间就醒了过来。但见天幕幽蓝,皓月东沉,竟是快要天亮了。
耳边响起低沉柔和的声音:“红叶,会冷吗?”
转头看到苏镜含笑微弯的眉眼,她正安然的躺在他的怀中。身旁的火堆只余几星微红,袅袅轻烟升腾,怪不得她会觉得冷。
渐渐清醒过来的脑子里不自觉的回想起昨夜的肆意缠绵,她的脸上顿时一片绯红。动了动身子,只觉得酸痛无比,忍不住轻轻嘤咛一声,螓首低垂,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说这第一句话。
苏镜见她含羞,神情间更是难得的明丽如朝阳,心中一荡,愈加拥紧了她的身子,低头在她如玉的面颊上吻了吻,轻声呢喃道:“红叶你知道么?昨天晚上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她忍不住笑他:“荒郊野外的有什么好开心的。”
他朝她唇上亲去,止不住撒娇:“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你在就是最开心。”
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如此甜蜜的言语,心里一寸一寸的尽数柔软下来。她想起下山之时的自己,心中对治愈尚未谋面的苏镜那样的执着,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他,因此如今,才会这样的满足安宁。
心中虽然喜悦,可眼下这般纠缠不休也不是办法,她气喘吁吁的从他的掌下逃脱出来,道:“苏镜,天亮了,我们回东方堡去吧。”
“为何要回那里去?”他显然更眷恋她的发香。
“事情总要有个了结。苏镜,你就这样带走了我难道不应该当面给东方堡主一个解释吗?”
“那我去就好,你就不用去了嘛。”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替她掩上衣襟,暧昧的笑道,“我知道你身子乏力,应该先回杭州城里好好休息才是。”
她又红了脸,却对他这般无赖的言行无计可施。半晌才道:
“苏镜你别这样。我是东方堡的客人,你不能陷我于不义。”
他撇了撇嘴:“那好……不过不准和东方笙讲话。”
“我要替东方四公子治病,怎么可能不……啊!”
她突然被他用力的一扯,复又跌坐在他的怀中,后半句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了:“那你不要和他说别的话,我不喜欢!”
红叶又好气又好笑,只得轻轻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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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东方堡笼罩在一片凝重的气氛中。
不到半天的功夫,堡中上下都知道这次是三少爷犯了事,大大的惹怒了东方老爷子。虽还不知道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但看东方鹏的脸色,便知道此番三少爷要糟。
肃静沉闷的大厅上,一字排开的坐了几个人。
首座的紫檀木大椅上,正是须发皆皓的东方堡堡主东方鹏。他的右手边是四子东方笙,东方笙的身体虽已大好,此刻脸色却并无一丝愉悦,双眉微蹙,一张俊颜却带了三分隐怒四分忧愁,比起病中淡和平静的脸色反倒更添苍白。
东方鹏左手边是年方十六的潜龙谷二少爷苏醒。此刻他倒像是最为轻松的一个人,浅浅的啜着手中的香茗,低首垂眉,似笑非笑的模样甚是悠闲。
其余寥寥几人都是东方堡的心腹,想必是家丑不可外扬。东方鹏显然是不欲让太多外人知道,连江南提督府上都已差人去暗中平息事端。此刻只有东方笛一人长跪在座前,连头也不敢抬一抬。
东方鹏的声音含着雷霆万钧的隐怒:“孽子,你可知错?”
东方笛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父亲,此刻见他一句话出口,忍不住颤了颤,又不敢不答,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儿子知错了,望爹爹恕罪!”
“恕罪?”东方鹏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你勾结江湖中来历不明的风尘女子,将妙手阎罗许先生的女儿绑了起来,不说将来阎帝太常君会如何与我们为难,你心中却将自己的四弟性命至于何地?我教你文韬武略就是为了让你骨肉相残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没有!”
东方笛身体抖如筛糠,急忙伏地道:“爹爹……儿子……儿子只是一时受那妖女迷惑,实为无心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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