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即是妻》第93章

“去了不就知道了，怎么，还怕我害你不成？”
……那很难说。
淑君走了两步，又回头盯着她身上，蹙眉。再打量一遍，眉头蹙得更深了。“好歹也是叶家人，虽是姨娘，也算是半个主子，怎么穿得这么寒碜，臃肿得跟个熊似的……”
……寒碜？还好吧，虽然不及二少奶奶那么华贵，但也不至于到寒碜的地步吧？臃肿……这个，和二少奶奶那身看着都让人替她发抖的衣着相比，的确是臃肿了很多。
淑君围着她转了一圈，频频摇头。“不行。你这个样子，不是扫我面子吗？”
……忍住，忍住。她挤出个无比狰狞的笑容道：“既是如此，二少奶奶自个儿去，我便不去丢二少奶奶的脸了。”令堂的，什么破地方，嫌她丢面子何必还要拖着她去？
“我都答应她们了，哪能说不去就不去……”
……
后面的事情，让郝运进一步明白，有时候，真的不能当软柿子，否则只有被捏的份。
名媛淑女一月一聚的日子，拉她来凑哪门子热闹？她一不是出身名门望族，二不是千金夫人，拉她这样一个完全不搭的人，不是来坏气氛的吗？
不过，事实证明，拉她来不是坏气氛，说白了，她就是氛围的最中心。因为这些所谓的名门闺秀，不管待字闺中的还是已为人妇的，显然大多数就是冲她来的。
这个认知，没有让她感到受宠若惊，只感到头皮发麻。心里不禁恨恨埋怨了二少奶奶一通，要是她早知道是来这种地方见这些女人，打死她都不来。日子消停点不好吗？何必非要总是给她找事做呢？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二少奶奶每次和她“有话说”她都要抱着那只猫，冷的时候暖暖，闲的时候逗逗。比如此时，她认为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和周边交流着各种兴趣八卦的女人隔离开来了。然而，她的存在，到底还是太显眼了。
“你和叶三少是怎么相识的？”
……她就知道，只要有女人找她，都和那个叶子洛脱不了干系。还真是有利就有弊，在自己享用这么个优秀夫君的同时，就要有应付一大堆觊觎自家夫君别有用心的女人的觉悟……累，也要扛着。
只是，这些人中，似乎还有熟面孔？二少奶奶就不说了，旁边那个一直向自己放眼刀的美女，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叶子洛的表妹？唉，叶子洛啊叶子洛，他这棵树究竟是招了多大的风，哗啦啦落了多少片叶子啊……
方才还七嘴八舌的淑女们，此刻安静了不少，都向这边看来。有不少已经移驾到这边来了。
见众美女都“求知若渴”地盯着自己，郝运也不好继续装作没听见。
“我想想……”她作回想状，好一会儿，在众人异样的期待注目下，摇了摇头，“具体想不起来了……大概就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呗。”说话间，她瞪了眼和旁人在一起聊天的二少奶奶，见从自己嘴里挖不出什么，就指着众女齐心协力撬开她的嘴？
……众人听到她这种话，很是难以接受。
“粗俗。”
的确是俗了点，她是不是应该说一见倾心再见相许？嗯，这个文雅点。
“叶三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种无盐女？这么荒谬的话，唬谁呢？”
唬的就是你。
“妹妹，人家既是不愿说，也不要强迫人家。”
这个人还不错。看来不能一杆子打死一批人。
“人家不愿开口，自是有不能启齿的，你这样追问人家，有些见不得说不得的事，也不会告诉你不是？”
得，原来后面这句话才是重点。
“姐姐说的是，有些事，的确是有脸做没脸说的。”
接下来，该是那些想象力强大得令她无比汗颜的市井流言了？
“白大小姐，沈二小姐，我们叶家的人，也是你们能讽刺的吗？”
咦？这戏码怎么不按照常理来？郝运停下逗弄那只猫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二少奶奶，她这是怎么个态度？
被点到的那两个小姐面面相觑，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人，满脸不解，“叶少奶奶，你素来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郝运点头，她也想问这个问题。
看到她点头的动作，没把淑君给气得跳脚。她是死人还是哑巴，被骂了都不知道还嘴的？她都怀疑婆婆嘴里那个怒骂无绝的人，是不是胡乱编造出来的。“我讨厌还是喜欢她，是我的事。她是我们叶家的人，你们对她出言不逊，就是对叶家出言不逊，对叶家出言不逊，就是对我出言不逊……懂吗？”
……好乱……
那两位小姐再次面面相觑，识趣地轻轻点了个几乎没什么幅度可言的头。当然，由那不好看的面色可知，心里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难听话。
“既然懂了，就道歉吧。”
闻言，两位小姐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叶家二少奶奶。
方才和淑君说话的那个女子忙开口打圆场，劝道：“淑君，大家不过说笑而已，本是小事，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说笑？什么时候叶家的事也能随便拿来说笑了？小事？人活一张脸，我们叶家的人被如此诋毁，焉能算作小事？就算是不愉快，那也是她们两个惹起来的，当我们叶家好欺负还是怎地？”
……她再次觉得，二少奶奶很喜欢小事化大。
两位小姐第三次面面相觑后，脸色已是很难看了。当着这么多名门望族之后让她们下不来台，掩面扫尽，却又怒不敢言。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大小姐咬了咬唇，不情愿地开了口：“是我们一时失言，还请叶少奶奶见谅。”
淑君脸色仍旧没有缓和，“向我道歉做什么，你们讽刺的又不是我，我见谅不见谅的有何用？”
两位小姐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所指之意。眼神落在那个抱着猫静坐在一旁仿若局外人看戏般的女人，却谁都开不了那个口。这嘴一张，面子就丢大发了。
……一方执意要求道歉，一方又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一时间，陷入僵局。
“你倒是说句话啊，还真想让她们二人给你道歉不成？”
感觉有人晃了晃自己，郝运仿若才明白身旁这位美女是在跟她说话。真是的，她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命，别人爱怎么说随便，她一句不还口事情也能主动找到她？这位美女的口气，明指着她没有资格接受这两位大小姐的道歉。
看着众人的视线，她明白她再一次沦为中心人物。
其实她真的就挺普通一个人，没必要一次又一次如此抬举她……
“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她刚开了口，就见二少奶奶不满地对她使眼色……不好意思，她和二少奶奶一向没有太多默契，没看明白。
众人见她开口说不用道歉，都稍稍松了口气，本来大家一个月聚一回，平常拌几句嘴也不是没有，只是闹得这么僵就实在划不来了，何况，还是因为这样一个名声不堪的女人。
“即便这两位大小姐给我道了歉，我也见谅不来。”
……众女俱是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女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郝运仍旧逗弄着那只猫的小耳朵。众人都等着她的下文，她却表现得仿若刚刚那句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二小姐脸憋得通红，“让本姑娘给你道歉，你承受得起吗？”
……她很自然地想起了那个“本小姐”，那个亲王的女儿。虽然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不会低，但也没想到竟是个郡君……她看着眼前这个“本姑娘”，面上却故作不解，道：“原来你姓本吗？我还以为你不是姓白就是姓沈，真是奇怪……你爹究竟是姓本的还是姓白的，抑或是姓沈的？”
“你——”
“至于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答案我自己都不确定。不若‘本姑娘’试上一试，我就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了。”刚解决掉一个“本小姐”，这会儿又来个“本姑娘”，以后还会遇上“本”什么？
沈二小姐成功被激怒，反唇相讥：“不过是个不知道使了什么卑鄙手段逼得叶三少不得不收了你的偏房，也敢如此嚣张。乌鸦就是乌鸦，即便飞上枝头，也不会变成凤凰。”
淑君正欲开口，见郝运那个女人脸上丝毫没有恼怒之意，竟十分难得地按捺住了性子。
“姑娘何必要把自己比作乌鸦？这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她比较不解的是，每次别人挑衅，她不应战，别人就步步紧逼。她应了，别人就会说她嚣张，真是令人费解。
“怎么，要装聋了？你应该听得很真切，我说的是你。”
“谢‘本姑娘’关心，我耳朵还没问题。只是——素来，我只听说过乌鸦会去纠缠凤凰的，却从未听说过凤凰会放低身价主动纠缠乌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