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即是妻》第107章

“嗯？”他微眯着眼，享受着她的服侍。
“我的确是打算告诉鹿世杰真相的，不过还没来得及。”
听出她的口气有着可以觉察到的轻松，叶子洛虽有不解，心里也放松了不少。“怎么一回事？”
郝运摇摇头，手指力度不轻不重，“不清楚。话还未说完，他就坐不住，溜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回去吧，我做顿好吃的好好犒劳我辛苦的夫君。”
“犒劳我？”
“你这么辛苦地看这些书，自然要好好补补。”郝运心情轻松不少，“我对夫君可是很有信心，就像郝琪的案子，熙瑶的事情若能圆满解决，我就再无牵挂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叶子洛有些不满地捉住了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指，正色道：“你要清楚，熙瑶，和郝琪不同。郝琪没有做过，自然不会判罪。然而，熙瑶……恐是不能免罪。”
虽然不愿在她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时候打击她，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在前头。无谓的希望，带来的通常只会是更大的失望。　
93、结局
93、结局　。。。　
******四年后******
秋忙季节的一天，晴空万里，阳光穿过枝叶，金色黄色交相辉映，有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妙感。
去娘家帮忙回来的郝运刚一跨入院子，一个小人儿就向她扑来，抱着她的大腿。
“娘——”
她蹲□子，捏了两把水嫩嫩的脸蛋，脸上溢着笑意，“敏儿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明明平时吃饭时候都找不到人的。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敏儿急急问道：“娘——宝哥哥他们说被叫姨娘的都是偏房，那他们都叫娘姨娘，娘也是偏房吗？”
郝运一怔，随即点头道：“……是啊，娘是偏房。”
“咩？怎么这个样子……敏儿明明告诉他们说娘不是偏房的……”
郝运看着撅着小嘴的女儿，板起脸，“小孩子怎么可以撒谎骗人？”
“敏儿没有撒谎骗人。他们都说偏房都是没地位没身份的……”
“……”
“那敏儿不明白，那就问他们什么是没地位没身份，那他们就说是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的。然后，敏儿明白了，就告诉他们，我娘不是偏房，嗯，就是这个样子。”
“……”郝运一时无语。早就说过，小孩子的理解能力很特别……
“回来了。”
郝运闻声看着从厨房出来的男人，站起身，还未刚准备迈步，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冲了过去。
“爹爹——抱！”
叶子洛蹲□子，还没刚把女儿抱起，脸上便“吧唧”一声……
他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向那个脸色不佳的女人走去，“累吗？”
郝运摇摇头，“就那么一小块地，明天就可以收完了。”
“娘，外祖母有没有想念敏儿？”
“没有，外祖母一点都不想念敏儿。”
“咩……娘又撒谎骗人。”
……这丫头究竟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爹爹，娘又骗人，不是好孩子，我们不要理她了。”说着，又是“吧唧”一声。
“敏儿，你个小没良心的，啥时候也没见你主动亲过娘。还有，你喊娘就一个字，喊你爹就俩字……”郝运再次发表不满，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究竟是谁怀胎十月生下她的？
敏儿搂着爹爹的脖子，照着爹爹的另一边脸颊又示威地亲了一口，然后转头看着气呼呼瞪着自己的娘亲：“娘，你是吃敏儿的醋还是吃爹爹的醋？”
“……有区别吗？”
“若娘吃的是敏儿的醋嫉妒敏儿的话，那敏儿就要说，爹爹是女儿前世的情人。若娘吃的是爹爹的醋嫉妒爹爹的话，那敏儿就该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嗯，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说反。”
克制，克制……她是好母亲，嗯……郝运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终却挤出了一张后母脸，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跟谁学的！”
“咩？不对咩？敏儿明明记得很清楚的，李叔叔是这样说的，没有说反的……”
“李——嘉——豪——”牙齿相磨的声音……
“爹爹，娘好可怕，敏儿怕怕……”说着，就把小脸埋进爹爹的脖子里拱着。
“敏儿……”叶子洛笑得无奈，把她给放到地上，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原本不满地嘟着嘴的敏儿，听了爹爹的话后，眼睛立马笑开了，就似两枚月牙般，露出年前刚长齐的乳牙，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又在爹爹脸上印了一下，笑着跑开了……
“好了，甭生气了，不过是个孩子。”
郝运仍旧有些气恼，“我气得自然不是敏儿，而是她那个‘李叔叔’！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没事，他会自食恶果的。”
“嗯？”
“据说，他最近正忙着哄媳妇，我让敏儿过去，‘帮忙’哄哄。”
郝运一怔，随即笑了。
“这下，可合你心意？”
“甚合。”郝运顺势依在他怀里，脸上洋溢的满是笑意，哪里还见得半点气恼？
叶子洛自然乐得不去拒绝，沉思了一下，道：“要不，还是跟母亲商量一下，把你扶正算了。”
郝运把头摇得坚决，“千万别，我现在特怕见婆婆，一见面就是那些话，听得我头都大了。”她实在想不通，大嫂二嫂都生了儿子，婆婆又不缺孙子，干嘛非要撺掇着她再要一个？何况，敏儿的小姑完全不比敏儿省心，婆婆怎么还要乱中添乱？
她心中所想，正是叶子洛脑中的片段。想到这儿，他觉得脊背一凉，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要不，我和母亲说……”虽然，他和母亲见面说的话也差不到哪去。说是多生几个热闹些，让他不会闷……可现在一个他都嫌多。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谁人不羡慕我这个妾？妻还是妾，不过就是称呼不同。还是那句老话，过日子就像盖被子，被面再光鲜，里面一堆败絮，盖起来也不会舒服。反正我知道里面都是千金难买的上等棉絮，自个儿盖起来舒服就成了。”
叶子洛揽着她的肩，轻笑，道：“既然里面都已经是好絮了，不若配个好面岂不更好？”
郝运想了想，仍旧摇了摇头。“放眼望去，还能找到比我这个面子更好的吗？作妾作得让无数正房都欣羡，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说不定，百年后还能传为佳话……”说是不争，结果该争的不该争的都争了，而且都争到了。如是想着，抱着他的腰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每一次，都如此庆幸，庆幸自己当初嫁的是这个男人。
每一次，也都会后怕，后怕自己差点错过了这个男人。
……
意识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叶子洛丝毫不掩饰他的关心问道：“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抵在他的胸口，顺便把眼泪习惯性地蹭到他的衣襟上，略有哽咽道：“只是觉得很幸福……”
他微怔，随后脸上绽放的是星月都嫉妒旭日都黯然失色的笑容。
“我亦然。”四年前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样，想不出会过上这种日子。四年前日复一日的生活，令他习惯得近乎麻木。这四年，同样是日复一日的生活，他却习惯得近乎上瘾，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到百年之后。
……郝运正欲再说些什么，维持这酝酿起的情绪，却被突然泛起的恶心给压了回去。她捂着嘴，推开靠着的男人。
“怎么了？”他扶着她的肩，担忧道。
很快，恶心感退去，她松开捂着的嘴，摆手道：“没事，只是有点恶心……”
“你……不会是……”叶子洛说着，吞了吞口水。
郝运闻言，先是不解，后来猛地睁大眼睛……心里盘算着月事，脸色越来越难看，“叶、子、洛……”
叶子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关我事……”
“你、说、什、么？”她很可能又怀孕了，他竟然敢说不关他事？
“……”愈加可怖的磨牙声，提醒着他刚刚说了多么愚蠢的话。“冷静，你要冷静……”天作证，他也不想的。自打有了敏儿后，他都快进化为和尚了。她执意要亲自带敏儿，敏儿尚小，晚上总是要黏着他们一起睡……他只有趁着敏儿回她外祖母家住的那两天开个荤……他哪知道，就这么容易中了？这种损她不利己的行为，他真的不是有意为之。
“我不想生孩子……”郝运颓然道。生孩子，真的好痛好折磨人。再说，敏儿一个她都已经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这年头的孩子，太不好带了。何况，敏儿身边有那么多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几个小家伙在一起更是折腾人。
“我也不想……我是说，我也不想你生孩子。”敏儿一个，他好歹还能趁敏儿在她外祖母家的时候偶尔开个荤，这再来一个……他难道真的要当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