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与君相决绝》第78章


我缓缓收回目光,既而甚觉尴尬的打开竹扇摇了两摇,道:“兄台当真将我忘了呢,前些时日我亦下凡历劫去了,今日方回来,许久未见兄台,怪……怪想得慌。是以多看两眼,莫嫌。”
“这倒不会。”落离的唇角终于露出一抹浅笑,须臾,执起笔架上的毫笺,居然问道,“想是以往我与仙友颇有些交情吧?”
“咳。”
我被他此句话生生呛住,唇角不住的抽了抽,胸中更是一阵复一阵的翻江倒海。何谓颇有些交情?倘或只是颇有些交情倒好了,我又何至难受至斯啊。
“怎么?不是?”落离见我不答,复又追问。
我也只得嘿然干笑了两声,含糊地应了一声“是”,心里却安慰自己道是不是又有什么重要?横竖他都不记得了。
也罢,看也看了,忘也忘了,我这个多余的,也该走了。
孰料,我正要拱手与他道别,回去洛迦山带着我的天儿四海为家时,书案后那提笔却迟迟未落笔的人,竟忽而抬眼与我道:“仙友来的正巧,我下凡一趟居然连自己的名讳如何书写都忘了,不知仙友可否写给我瞧瞧?”
“这……”越过落离的侧脸,我望见溪边他曾亲手种下后来却被我毁掉的紫薇树,竟在多年之后又开出了花,霎时,胸中翻江倒海的越发凶猛。一阵感慨,又思及落离曾送与我的两句酸诗,于是乎,我便绕过书案,从他手中接过毫笺,蘸墨写道——落花纷纷心欲穿,离恨丹手画不成。
良久,我方缓过神来指着为首的二字对他道:“喏,即是此字了。”
“哦。”落离风轻云淡地应声,不过倒也不怪乎他会风轻云淡,他此时连自己的名讳都忘记怎么写了,更遑论是后面跟着的那些字,想是他连认都认不得了罢。
如此一遭过往,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脸更觉恍然,半晌,我听他道:“眼下已到晚饭时分,仙友可愿与我对饮几杯?”
我木愣愣地点头。
他抿唇轻笑,我看得痴傻,他又道:“这竹屋之后我曾埋下几坛醨酒,劳烦仙友去取来罢。”
我复又木愣愣地点头,鬼使神差的往竹屋后行去,行到一大半方觉不对,顿时,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为保万一,我箭步上前想也不想便就地开刨,这藏酒的地方我熟悉得紧,只没想到,早八百年前就已被我搬空的土地之下,竟又活生生地刨出了几只泛着莹莹紫光的玉壶。我心急火燎手忙脚乱的开了一壶浅尝,呵,不是落离的蜜酒,却是什么?!
原来,他今次竟又是装模作样来骗我,且还召唤了一群帮凶!
“呵呵,傻丫头,怎生好好的却又哭了?”
身后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嗓音,我抬袖抹一把脸回首望去,亭亭紫竹之下,那一袭紫袍依旧,那一抹修长清绝的身影依旧。
落离莞尔一笑,道:“仙子可否换身女装,再陪夫君我月下共饮一回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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