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歌》第67章


年金康已是四十开外,多年的官场摸爬滚打,威严中也多了一份冷酷。
王夙微微颔首,“见过年大人,年夫人。”
年金康冷冷道:“坐。”
“谢年大人,不知大人传我来有何事?”虽然待会儿会有事相求,但此时保持不卑不亢的态度,是最恰当的。
“姑娘今年多大?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刚过了年,二十二了,父母早亡,在下一人经营一家药铺。”
年金康眼睛紧紧盯着王夙,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木桌,半响,他说道:“既然天儿喜欢你,那就赶紧选个吉日,把喜事儿办了吧。”
“什么?”王夙张大嘴巴,表现出一个普通人家女子该有的惊讶:“要我嫁给年瑾天?”
“你还不配做他的正妻,所以谈不上‘嫁’。本来就打算近日给天儿纳个妾,既然他都很喜欢你,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喜儿,把喜服给……给这位姑娘拿进来。”
年金康淡淡一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门外还是刚才那婢女,她手里端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早已准备好的大红喜服跟一个红盖头。王夙撇撇嘴,连凤披霞冠都没有,果然只是个小妾的行头。
王夙看着坐上的年金康,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似乎当官的男人都这样,永远都看不透他目光背后的东西。
作为信部的首领就暂且不提了,一个宗师,竟被人逼婚,还是个小妾!不由失声笑道:“我叫王夙。年大人就不问下我的意愿吗?”
“哼,怎么,你不愿意?”年金康皱了下眉头,随即露出轻蔑的笑容:“不想做小妾?”
“是的!”
“不知好歹,哼!”年金康忽然冷下脸来,旁边的喜儿不由哆嗦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抢破头的想嫁入我们年家?”
王夙露出天真的笑容摇着头:“我不知道!”
马上,喜儿看向王夙的目光像是看一个死人,微微摇了下头,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哼!”
忽的一下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仿佛一开始就存在一般。来人看不出年纪,黑衣黑发,整个人隐在昏暗的角落中,不细看根本不知道那儿还站着个人。但他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绝对不会让人忽视。
“我真不知道啊!呵呵……”王夙瞧都没瞧那人一眼,继续说道:“年大人,我并不想做你媳妇。”
年金康彻底冷下脸来,“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开价吧!”
王夙眯起眼睛,“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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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说服
看看,果然是个虚荣的女子,而且胃口还不小!年金康之所以同意年瑾天的要求纳王夙为妾,是因为年瑾天表示过:如果他老子不同意王夙进门,那他就绝对不娶苏珊珊为妻。现在倒好,他同意了,没想到王夙反而不愿意了。
年金康故作大方的说道:“只要你提的要求不过分,我都答应。”
“我要的很简单。”王夙依旧笑的非常无害,“我要你放弃殷立清,支持殷子煜。”
年金康冷酷的脸上一下没了表情,盯着王夙的脸不再是轻视,满是凝重,朝着刚才多出来的那人使了个眼色。
虽然王夙是一个看起来根本没有气劲更不具备武功的姑娘家,但是自从王夙进了这门就一直面色坦然,丝毫不曾露出半分的胆怯,出于职业的警觉,影子还是还小心谨慎的靠近王夙。
影子刚到王夙身后三步的距离准备伸手,面前却砸过来一个暗器来,伴随着的竟是懒懒的甚为温柔的声音:
“你怎么能企图去触碰一个未婚的姑娘家?”
影子极快的想闪躲,却惊骇的发现,这看似寻常的一掷,凭他大乘初期的修为,竟是躲无可躲,只能冒险接下来。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影子被硬生生砸得退了三步,才被迫接下这宗暗器,瞬时脊背已经湿了一大片,胸中血气一阵翻滚,抹去嘴角的猩红,强忍着咽下一口腥甜。低头一看,原不过是个放在桌上的寻常茶杯盖子。
“年大人的决定是如何,可否给个明确答案?”王夙的视线甚至都不曾离开年金康的脸,将那影子逼退后并没有追击,依然那么笑意盈盈望着年金康,一如她刚进门之时那般。
竟连大乘初期修为的影子都不能在她手上过上一招儿!事不可为,年金康也是个极果决之人,当下从大红檀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右手一挥,影子当下脚尖一点,转身退走。
完全不同于一开始的锅铲子脸,年金康脸上满是如沐春风的笑容,“喜儿,还不快给王姑娘上茶!”
喜儿早已骇然呆滞,被年金康一提醒这才记起原来自打王夙进门后还不曾给她斟上一杯热茶。斟好茶后喜儿乖顺的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在看王夙一眼,影子什么水准她自然清楚,可是却被她一招制服,甚至都没有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这人太恐怖了。
年金康早就收了那份轻视之心,原还以为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没想到竟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虽然年家势力雄厚,可没有特殊原因任谁都不想平白得罪这么一个人的。想到刚才还大言不惭要王夙给年瑾天做小妾,都怪自己太过信任年瑾天,连调查都不曾调查一下。
年金康心里忍不住臭骂:你个混小子,这就是你所说的弱不经风的婉约女子?
虽然此时已经确信她是殷子煜派系的人手,年金康试探的问了一句:“不知王姑娘所说的支持是指?”
表面上这屋子的人都已经全部退出去了,实则不然,房屋阴影处的影子更加多了,足足多了五倍。年金康这个老油条自是不会把自己暴露在不知名的危险之下的。王夙倘若不自知,淡然一笑:“年大人不必明知故问。”
“相信殷立清其实是殷子煜的替身这件事对大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闻吧,虽然陛下尚还康健,但是大人现在执意支持并非皇室血脉的殷立清,却是为何?”
年金康刚要说话,王夙摆手说道:“年大人不必解释,其实我也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殷立清。毕竟在他身上投资的太多,其中的金银暂且不说,甚至还贴上了自己的嫡女……其实大人也是明白的,陛下和皇后是断不会让一个没有皇室血脉的人登上那个位子的,大人现在之所以是这个态度,一是真心舍不得女儿,二则是跟陛下闹闹小脾气罢了。”
王夙拿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年大人,我说的可对?”
年金康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心中对王夙却是更加忌惮,分析的这么头头是道,她绝对不是殷子煜派出的一个单纯武夫。
“既然说的对,那我继续说了!”王夙放下茶杯,继续说道:“年大人之所以现在还不表态支持正牌的皇子殷子煜,是因为还不太了解殷子煜的秉性,他不同于殷立清的无能,万一你的迅速倒戈被他看作是一个不可信任的墙头草,那可真真是冤大发了。”
“只要你肯支持殷子煜并且忠于他,我可以保证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并且还能保证你的女儿不受半丝牵连,”王夙笑的很是温和,活像一个诱拐小孩的坏坏巫女,“其实你也在等这样一个机会,但是如今,这个机会送上门来了,年大人不打算抓住么?”
王夙说的这番话其实正是年金康内心所想的,她开出的条件也正是自己所奢求的。本来他打算摸清殷子煜的秉性后上演一场苦肉戏,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殷子煜信任了他,扳倒殷立清并彻底清除他在朝廷内留下的势力,数年或者数十年后皇帝陛下驾崩,殷子煜成功做上了王位,然后他遥望天空,流下了两行眼泪:“女儿啊,爹想念你……”
然后他女儿年若珍在九泉之下热泪盈眶:“爹爹,我……值得!”
真的值得么?值得个屁!
年瑾天的爷爷,也就是年金康的爹,他曾是卞国的臣子,是个专门负责记录皇帝起居言行的小小史官,年瑾天的爷爷曾经对年金康说过这么一句话:“其实一个成功者和一个失败者的区别就在于,成功者是把别人当做自己的垫脚石,而失败者则是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
永不做别人的垫脚石,这正是年金康的信条之一,要不然他也不会从一个没有背景的进士一步一步爬到右相这个位子。
其实年金康不怕冒险,不过放着现成的机会不去抓住而是尝试一条并不保险的路子……那可真是病的不轻。
年金康向王夙面前走了两步,一直密切观察着她的表情,“你何德何能可以影响到殷子煜,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是已经对自己开出的条件动了心,王夙面无波澜的说道:“同门师兄妹一场,我总不能就这么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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