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不愁嫁》第26章

情为何物啊……
033：失之我命
离开这个让我喜悦、痛苦、成长、伤心的地方！
雪准备的马车虽朴素但内里很宽敞，异人在外面驾车，我、雪、紫儿三人坐在里面一点都不觉得拥挤，反而还能容下一人躺卧。车厢两侧开有通风孔，闲时无事还可以打开观赏风景，不过由于雪的身体不好，这个功能基本不用。车厢四角皆安有鸽蛋大小的夜明珠，把空间照的明亮无比，所以即使闷在车厢里也不觉得晦暗。
“哎，雪，你不准走这里！”我额头上急得满是汗，拉着雪即将放下黑子的手，死活不松开。
“嗯……好……呵呵￣￣￣”雪把要下的黑子落到了别的地方，对我宠溺地一笑。
“小姐，这一盘棋你都悔了七八次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想不到小姐平时通情达理的，这棋品还真不是一般的差，也亏得是与雪公子对弈了，要不然双方早打起来了。
“好好沏你的茶，不许多嘴！”悔棋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这雪郁欢上来二话不说，把我的白子吃的是七零八落，眼看着一盘棋转瞬间就结束了，我能不急吗？
紫儿痴痴地笑着，不再言语了，估计是被我的厚脸皮折服了吧。
突然，一阵悠扬的箫声透过车厢缓缓传来，似低叹，似呢喃，我捏着白字的手轻颤了一下，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恐怕只有他吹得出来吧。白子紧紧攥入掌心，我再也不能安下心来与雪儿对弈了，棋子走的自然是杂乱无章，心早已随箫声飞走了。两行清泪缓缓流出，你这又是何苦，既然嫌弃我，不爱我，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停车！”雪郁欢忽然冲车外喊道，“异人，停车！”马车随即止步，停了下来，只听见马鼻的噗噗出气声与车轮的嘎吱声。
我诧异地看向雪儿，不知他为何意。
“既然放不下，不若见一面，大家说清楚，总比这样一走了之要好，不是吗？”雪轻拭我脸上的泪水，淡淡地说道，温暖的目光鼓动着我心底的渴望。
“可……他……他不爱了吧……”我轻声呢喃，断断续续的话语透出我内心的彷徨与不安。
“伊儿，有些事是不能光用眼睛去看的，要用心体会。眼睛可能被表象蒙蔽，但心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去吧……”雪儿冲我摆摆手，催促着我出去。我知道向前一步很可能是海阔天空，双人比翼，但也可以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迟疑着我转过身，也许还是心有不甘吧。
在小姐离去的一瞬间，紫儿看到雪公子的脸上写满落寞，这是……
“雪儿”，突然我嬉皮笑脸地探回身来，终是没能迈出那一步，“不管怎样，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就让往事随风而去吧！”不知道是害怕面对再一次的打击，还是忘不了大殿之上雨枭然绝情的脸，我收回了向前的脚步，退一步才会海阔天空不是吗？
“不后悔么？”雪轻轻开口，眼睛从通风口望向远方。不知为什么心里竟隐隐有些期盼伊儿的答案，期盼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后悔？我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我哑然失笑，想想自己还真是个弃妇的命，在现代被蓝丰抛弃，在古代被枭然抛弃，难道真要孤独终老么，“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
看着骤然停住的马车，雨枭然的心瞬间绷紧，隐隐带有期待，时间仿佛凝住了一般，但那人却没有出来。虽然知道没有挽留她的资格，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追着马车一路出城，只希望能再看她最后一眼，吹着那日的曲子，多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希望路绵长没有尽头。
“终究是伤了你……”，轻喃出声，一滴清泪滑落脸庞，再回首，已是烟尘滚滚断人肠！
……
听着越来越远的箫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心抽痛的感觉让我窒息。
“伊儿，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雪拍了拍我的额头，感觉一股清凉直灌眉心，舒缓了身体，却舒缓不了受伤的灵魂。
“雪，我才不哭，离开这个地方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我勉强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干涸的嘴唇嘲讽着我的自欺欺人，曾经我以为枭然就是我的幸福，却不知道他却是我的毒药。
看着眼前一脸苍白还故作坚强的女子，雪郁欢的心也痛了，原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原以为自己已经清心寡欲，原以为自己已经看破红尘，原以为自己已经笑看人世沧桑，原以为……可一切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个丫头搅乱了。也许枭然说的对，自己也不是全然无感觉的，冥冥之中，竟也喜欢上了……
“伊儿，也许我……”
“雪，我爱他，很爱很爱……”眼泪终是掉了下来，我一边维持着脸上僵硬的微笑，一边品尝嘴里咸涩的味道，“我控制不了……雪，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雪郁欢咽下未说完的话，轻轻地把我揽在怀中，手指慢慢梳理我的一头乱发，突然，我感觉脖子一麻，随即困意缓缓袭来……“伊儿，睡吧，醒来后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
左相府密室中，一袭白衫的萧轻侯指尖轻抚眼前画上之人，满眼的温柔与宠溺，轻声呢喃，“云萝，这样对我们的女儿是不是太残忍了？她与你那么的相像，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倔强，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她不在这棋盘之上……”
画前之人沉浸在思绪之中，丝毫没注意到空气里的另种味道，“大人，文儿的心里其实很苦，所以才迟迟不愿想起以前的事吧……”左相夫人静静地立在阶梯口，一脸的怅然与忧伤。
萧轻侯一怔，英俊的脸上泛起阵阵沧桑，“玖芊，这些年委屈你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能守着小公主是玖芊的福分。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有时竟也会被这幸福的假象麻痹，但终究命运的齿轮还在前进，玖芊无力阻止也不敢阻止，只能选择青灯古佛，祈祷一切平安。”
终是山雨欲来……
034：神秘宫殿
在马车的晃晃悠悠下，我逐渐转醒，浑身却没有太大的不适，看着身下厚实的暖被，一切已了然于胸。打量着周围，雪儿斜靠着马车闭目小憩，紫儿那丫头却不在车里，许是呆久了觉得闷，出去透气了。
正待要起身，突然听到车外马匹嘶鸣声阵阵，而车厢也随之剧烈晃动起来。我一个不稳，直直地向旁边车座上撞去。
想象中的钝痛没有出现，却是伏上了温暖的胸膛。雪闷哼了一声，紧紧地护住我，“什么事？”声音不大，却分外清明，想是用内力送出的。
片刻之后，马车稳了下来，异人答道，“岔路口，有人突然冲出来，惊了马，公子小姐可好？”
“无大碍，”雪淡淡地说，但语气中的不满却是泄露了出来。“伊儿，没事吧？”
他一说话，我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雪的怀里，不觉得羞红了脸，想挣扎着起来，却又十分眷恋雪身上好闻的香味以及温暖的感觉。就让我再任性一会儿好么？就一会儿……
看着怀里之人挣扎了一下，又老实地不动了，雪郁欢心里着实高兴了一下，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这样抱着伊儿，感受着她的激动、痛苦、心伤与安慰。如果可以，他愿意抛下一切，只愿和伊儿相守相依。
透过厚重的帘子，隐隐听到哀嚎声，怒骂声，我终是过不了清净的生活，钻出雪的怀抱，感觉周身一下子变得冰冷异常，到底还是冬天，悲剧的季节。
出去一看，十几个打手围着一个人，这就是红果果的群殴啊，以多欺少啊，眼看着被打的人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围观的群众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说句话，也没有官府的人出来制止。
我深吸一口气，大喊，“住手！”一众人等被我这么一吓，全都停下手头工作，齐刷刷地看着我，像看外星人似的，弄得我积蓄好的底气一扫而空。但他们马上就继续手头的打人事业，丝毫没理我这个人，我就这样被华丽丽地忽视了，看这架势，像是不打死不会罢休。都说古代视人命如草芥，但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难以想象。
“还有没有王法了？不怕报官么？”
那一群人用看大熊猫的表情打量着我，随即领头的人大笑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报官？老子就是官！给我打！”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彻底震住了，什么李刚啊，什么恶霸啊，都是浮云啊！这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啊。而此时地上挨打的兄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点点地奔我而来，死命拽住我的裙摆，眼里闪烁着求助的光芒，这或许就叫做求生的本能吧。
而还没等我做出反应，打手热辣辣的鞭子已经向我招呼过来，在我彻底当机之前，只听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