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不愁嫁》第39章

刻竟温顺纯良谦恭娴静。
风无云眼睛瞟了瞟满地的鞭稍儿细屑，宠溺地说道，“烟儿，你先回宫去，我与文公主有要事相商。”
“什么要事相商啊，我看是有情话相叙！”说着撇了撇嘴，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烟儿从小被我宠坏了，有冒犯的地方还望你多担待些。”风无云促狭着凤眼向我作了一揖，嘴角调笑的味道越发浓烈了。
“哪敢劳烦风王亲自交待，文儿怕是要折寿了。”我心里记恨着当初在雨国惜烟对我的羞辱，半点不曾使出好脸色。而当时假扮侍卫的风无云投来的关切眼神，此刻显得尤为讽刺了。“舍妹可是精明的很呢。”
风无云坦然地笑了一下，必是知道我心中所想，没多说什么。
我也自觉这旧账翻的没意思，悻悻然站在那里，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尴尬异常。
“文儿，这第一份大礼可还满意？”风无云静静地看着逸痕送来的嫁衣，轻声说道。
我盯着表面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死人妖，竟一点头绪都没有，心下想着怕是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吧。
他见我并不答话，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明天第二份大礼也会准时奉上，不妨提前知会你，这礼便是偷心在前，伤你心在后的雨枭然。”
听到这三个字，我蓦地一阵心慌，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在手心之中。“他怎么会自投罗网？还不趁此休整期间收复雨国。”
“有你在此，他怎会不来？”风无云笑着往门外走去，晴朗的声音隔空传来，“文儿，不妨赌一局如何？”
050：风国大婚
第二日，我早早地被宫人们唤醒，开始梳洗打扮，确切地说，我根本就没有睡，一晚辗转反侧，思量着风无云所说的赌局。
头戴百鸟朝凤金冠，珠翠燕居销金钗，颈配大珠博鬓结子项圈，身着大红线罗菱纱嫁衣，腰围玉花采结绶，绶带上玉坠珠六颗，白玉钩碾凤文佩一副，脚蹬珊瑚凤头绣鞋。整套礼服配饰穿在身上，如有千金重，半点动弹不得。
天边泛着一点鱼肚白，更显得景致惨淡。
“娘娘，大喜的日子不该掉泪的，”小豆子站在身后轻声说道，“娘娘，您真的很美。”
我笑了笑，拂去腮边微凉的水滴，“自古红颜多薄命。”
小豆子楞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答话，平时的机灵劲儿在眼前这位风国王后面前毫无施展的余地。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气场，压迫众生！
钦天监司礼官神气活现地再门外喊道，“吉时已到！赐霜国萧氏文儿王后金册、金印！”
因我身份特殊，很多礼节能省则省，但还是忙了个晕头转向，尤其是身上的吉服、头冠、挂饰对我来说简直是变相折磨。
坐在前往昭和殿的喜轿中，手捧着御赐八宝金如意，脚踏御笔亲疏“龙凤呈祥”字帖，心中不再有即将成为人妻的喜悦与羞涩，剩下的只是对前途，对命运，对时局的忐忑与不安。
凤舆入仁清门时，楼上钟鼓齐鸣，震得人耳聋心颤。八名一品夫人手执宫灯引导，在御前侍卫的扈从及礼部堂宫的照料下，凤舆停在昭和殿正南天喜方位。我在两命妇、八名归和宫女护侍下，跨出轿门，透过盖头看到风无云早已候在殿中。
他本就极其喜爱红色，现在看来，确实只有这大艳的色彩配得上他妖媚的脸，俗极则雅，说的也不过如此。
他从命妇那儿轻轻接过我的手，动作竟极尽温柔，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此刻也想不出他的表情，稍一迟疑竟险些踩到裙角跌倒。
他手臂揽住我的腰，“王后，可是想着第二件礼物失神了？”风无云的声音隔着大红的盖头清晰地传来，我惊讶于他竟然当着如此多亲贵大臣的面提及此事，但稍作一想，他方才说话时嘴唇好像未动。我虽看的不是很真切，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想必这就是内力传音吧。
我冷笑了一下，说道，“是凤冠太重了！”
“原来如此，还以为是本王太过俊美，害爱妃看呆了呢，”说罢，云眉上挑，风眼中满是促狭调笑之色。
我心中暗骂这个自恋狂，死人妖，但表面上还要维持该有的端庄与平静。“看你？还不如回去看我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我真是由衷吃了一惊，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按照以前，我是万万不会好意思说出如此失态之语，刚刚由于想着雨枭然到底会不会来，竟随口说出了如此自恋的话，也与那风无云一般无二了。
只见他噗的笑了出来，随即用袖口遮掩了一下，但颤动的肩膀昭示着他此刻内心的隐忍。我心想，让你憋着，最好憋出内伤！
伴随着司礼官有节奏地唱读，我与风无云跪拜天地，行大礼！
此刻，我内心一片怅然，与逸痕有约，与枭然有情，最后却走进了风无云的世界，不得不说这造化弄人。
怔愣间，听闻远处有刀剑声隐隐传来，夹杂着一片混乱，片刻后竟有十数个黑衣人窜至殿前。
“文儿，你输了，而赌注就是，雨枭然的命！”风无云似是压抑着内心的兴奋之情，细看之下竟有些雀跃期待的神色。
我一时间不敢相信那人竟真的来了，跪坐在软垫上，不敢回头。
“文儿……”来人只轻轻地叫了一声，便没了声音，我感觉到身体里的某根弦砰的断裂了。
千言万语到此时都化作无声了吧，他来了代表了什么？还记得当日我和雪郁欢离开雨国京都，枭然站在望远山上吹奏的那一曲，既然选择放手，又何必如此执着。
“文儿，我亡国了，你可还愿君心似我心？”他幽幽地说着，丝毫不理会此刻是风王的大婚，只是单纯来问心中的女子，可还愿一生相随。
红盖头遮住了我所有的无助与彷徨，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爱，是如此伤人。
“雨枭然！你忘了当日之约了吗？终身不得纳妾不得休妻！”风惜烟最终沉不住气吼道，我心中冷笑，不知她可曾尽了妻子的义务，雨国亡国她功不可没。
我等了半晌，不见雨枭然答话，却感到后方有无形的压力席卷而来。
“雨枭然！今日是你自己来送死的！你自信逃得过这里的天罗地网吗？”风惜烟似是觉得被冷落了，自顾自地叫嚣着。
我虽未回头，却听到昭和殿四周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弓箭声、兵器声传来。不论这些，单就萧逸痕与风无云联手，就足以拿下雨枭然，何况在场的都是风霜两国的高手，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
“枭然，谢谢你来见证我的大婚。”我扯下大红盖头，逼迫自己展开笑颜，既然不能与君相守，就让我最后一次护你离开。
我看到萧逸痕的错愕，风无云的别有深意，众人眼中的惊艳，却独独错开雨枭然的悲伤，多情自古伤离别。
“我，我不是……”雨枭然后退着，缓缓说道。
我连忙打断他，“你是！”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诸位，雨枭然是应我之邀，祝我大婚，不管有什么恩怨，也请给文儿一个薄面，不要冲突了才好。至于日后大家江湖相见，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众人议论纷纷，表示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不相信又如何，我赌的是风国将领不敢忤逆霜国的公主，未来的风国王后；赌的是萧逸痕对我的情谊和愧疚！女人，从来都是权力的牺牲品！
风无云没动，萧逸痕沉默，大家一时间都捉摸不透各自君王的意思，就这么僵持着。
突然，雨枭然眼睛一亮，许是看透我在护着他，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文儿，跟我走！”
我没防备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惊慌中喊道，“别碰我，嫁衣有毒！”
051：身陷囹圄
如果一切都已命中注定，可不可以不放手？
看着雨枭然痛苦地站在昭和殿中央，脸色惨白，夹杂着汗水，痛苦地支撑着。一道道黑色印记如活了一般直往他皮肤里钻，不出半个时辰估计他就会内力尽失，强行运功只会加剧毒发的速度。
此刻的他连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全身而退了。周围的侍卫越压越近，场中十数个黑衣人只能不住地缩小包围圈，拼死护住雨枭然。
面对一触即发的局势，风无云毫无感情地说道，“弓箭手，杀！”
霎时间细密的箭羽直奔大红中的一团黑衣而去，这十数人也都是个中高手，运气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所到之处竟也阻拦下不少箭支。但终是寡不敌众，黑衣人在不断减少，很快豁口便出现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脱掉身上嫁衣向场内侍卫扔去，嫁衣有毒有目共睹，人群中出现小小的骚乱。混乱的一瞬间，我抽出腰间软鞭，作势缠住身前侍卫的长剑，运气回旋，长剑已落手中。
护在雨枭然身前，“大哥，给我解药！”我不敢直视萧逸痕的眼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