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光如有意》第17章


气无力:
“就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呵。”这次他是真的笑了出来,原本阴郁的心情也转好了一些,园子里的人听他笑得酣畅,又想起了自己今天下午所做的事,一个个都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容是单纯而明朗的,仿佛灾荒瘟疫都不算什么,每个人好像都充满了信心。与刚来时有了明显的不同,着算不算是你的天赋呢,碧儿,萧墨远心里幽幽叹道。
一会功夫莲香和柳汀就端着一大锅粥样的东西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只不过粥的颜色有些怪异是浅绿色。随后傅碧浅又端了两盘菜出来,一盘是刚刚的菜炒的,另一盘是用水焯过的野菜然后用盐拌了一下,虽然是同一种菜却有了不同的风味,怎么说也是两个菜呢!
他们三十多个人围着两个桌子坐了,一人一碗野菜粥,说实话那粥的味道真的不好,土腥味中还带了微微的苦涩,可是他们却都喝得很欢快。萧墨远喝了两碗,淡淡的苦味弥漫在口腔里,让他真实感觉到原来他已经到了岭南。
傅碧浅和萧墨远刚回到他们的屋子里,傅碧浅就献宝似的将萧墨远拉到桌旁,展开手中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人名,字迹娟秀端端正正,上面记录了每一个人的年龄、男女、是否染病、家庭成员等等不一而足,有一页甚至记录了一个老人喜欢吃豆豉。
“这些是我今天在城南两条街上找到的人,那一片的人基本都已经在录,明天我准备继续向东面完成简单的户籍,希望对以后有帮助。”傅碧浅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原来她在萧墨远的面前还是十分端庄的,可是一天的奔波已经让她连装的想法都没有了,她完全表现出了她在江湖时的不拘小节。
“别太辛苦了,他们有很多人都感染了瘟疫,你要小心些。”萧大公子自然是看见了她的行为,可是箫大公子是什么人呐,任尔红尘滚滚,我自气沉丹田,他决定任其发展,看是否可以看见另一个傅碧浅。
“对了,粮食来了我们要怎么给百姓分发,是直接发粮食还是给他们按时供应饭食?”
“今天和太医到各个地方看了一下,他们还留在岭南的人基本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轻力壮的人基本早已经逃荒到南方了,我想要将城里分成三个区,一个是让感染了瘟疫的人住的地方,一个是没有染病但身体并不好的人住,中间是健康并且可以帮些忙的人,这样应该可以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碧儿觉得呢?”
“嗯,我觉得可行,就试试吧,希望粮食可以早点运过来。”
上天还是眷顾岭南的,第二天粮食就全部安全到达岭南,运送粮草的人是何去,他日夜兼程的赶来,也算是给了人们一些希望。
当天几口大锅就在岭南不同的地方支起来,里面熬着米粥,稻米的香气在这个饥饿许久的荒城上空盘旋不散。
很多很多年后,有些经历了那次浩劫的稚童已经垂垂老矣,牙齿掉光,却还是能清楚的描绘出那是的情景,他们都说那是他们吃过的最最好吃的东西,虽然只有一碗米粥而已。
再后来岭南的人民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在城中心支起一口锅,每个人从家里拿一碗米放在里面,一起煮粥喝,这一天仇人不再是仇人,天下大同,再后来史学家将这一天所发生的事称作“萧傅之盟”,因为他们相信直到这一天,萧太子和长风才真正的做出了某些决定,成为站在同一立场上的盟友。
虽然后来两人之间的关系让人无从揣摩复杂错节,让史学界争论不休,可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坚信“萧傅之盟”是这一切故事的开始,是一个契机,如果没有岭南之行,历史会不会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这些我们统统无从知晓,可是又有谁会在意,因为,这世间的事没有人可以说得清楚。
第18章 瘟疫
灾民按照萧墨远的计划分成了三个区,一切进展顺利,只是有几十个老人实在太虚弱已经没有了行动能力,需要格外多派人手照顾。
太医开出药方,都是普通常见的药物,他们这次都带来了,每天三次服药,傅碧浅带着秋华她们几个每天埋首在药庐煎药,再送到病患手中,等他们喝完之后又开始煎下顿要喝的药。
不过疫情倒是没有接着蔓延,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气,这天早晨傅碧浅刚到药庐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争吵声,傅碧浅快走几步就看见一个形销骨立的妇女在和莲香争执着什么。
“莲香,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妃这位大婶非要来药庐帮忙说是她的婆婆染了病,想亲自照顾。”
“太子妃,求求你,我什么活都能干让我留下吧!”那妇女见求莲香没有用转而来求傅碧浅。
“你没染上疫症吧?”傅碧浅扶起她,领她在石凳上坐下。
“没有,没有,昨儿大夫刚刚看过。”
“我们这里正好缺人你就留下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秋华,就是在晒药材的那个姑娘。”
“谢谢太子妃,谢谢太子妃!您真是菩萨心肠。”
从此药庐就多了一个形销骨立的刘婶,话说这刘婶和你不熟时是十分拘谨的,可是她的本质是一个话唠,她是童养媳,可是嫁给小她八岁的丈夫不久丈夫就死了,留她和婆婆相依为命。她进来的第二天药庐里的人就都知道了她的事情,从日出到日落她的嘴就没停过,虽然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话却给药庐添了些人气儿。
傅碧浅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到太守府第,萧墨远和万俟桑还没有回来,他们负责的是另一些病症比较严重的,那里人也要比她们这里的人多一些,那里的病患如果好些就会转到她们这里。
算算日子他们来岭南已经有半个月了,岭南大体的形势是控制住了,边缘的镇县也已经派了人去主持形势,就快要入冬了,要尽快将棉衣运过来。
她头有些痛,本想趴在大厅里的桌子上稍微休息一下,可是竟然睡着了,半睡半醒间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可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隐约听见两个婢女争论是否要叫醒她,后来又说到太守的儿子和孙子,两个人的语气都有些伤感。
傅碧浅起来时已经是半夜,萧墨远还没有回来,傅碧浅想起梦中听到的话不知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一时间也睡不着就到庭院里走走。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平时总是锁着的院子,可是现在门竟然是开着的,,傅碧浅悄悄的走进去,突然肩上搭了一只手,傅碧浅差点叫出来,虽然傅碧浅的胆子一直都是很大的,可是此时夜黑风高,院子里又一个人都没有,还好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她努力的回过头去看身后的人,竟是萧墨远,他脸上有些疑惑,似是在问她在干什么,傅碧浅指指两人又指指那个院子,萧墨远放开她,却牵起她的手走在了前面。
院子里很萧索,秋天的落叶都没有人清扫,厚厚的堆满了回廊,脚踏在上面发出脆而细小的沙沙声,今天是初一没有月亮,整个院子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傅碧浅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手,如果不是被萧墨远牵着她恐怕早就打了退堂鼓,男子掌心温润,牵着她并没有很紧却十分牢固,傅碧浅就这样被他牵着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走了很久忽然萧墨远停住了傅碧浅却没来得及反应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鼻子撞得生疼也没敢发声。
因为转弯处有一个人影,两人都认出了那个就是太守,他的被佝偻着坐在那里几乎就要成了石像,因为太黑了傅碧浅看得并不真切,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声音像是经历了百年风雨的磨盘,粗粝苍凉。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他才起身,身影几乎溶入夜色里,步履蹒跚,每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两人直到他走远了才出来,那是两块新立的墓碑,一块写着:吾孙叶庆阳,另一块则写着:吾儿叶明远。
这两块碑上面的日期竟然只相差了半月!傅碧浅的手有些抖,她无法想象让一个垂暮的老人在半月之内连着送走两个至亲之人该是怎样的煎熬,更加无法想象一个老人在白天乐观开朗,晚上却在夜深人静之时独伴寂寥。
因为墓碑刚刚被一个老人温情的摩挲过,上面还带了些温度,萧墨远坐在了叶老刚才坐过的地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不坐下吗?”
傅碧浅并不回答他,杵在原地,却有液体顺着她尖削的下巴滴到了地上,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格外清晰,男子叹口气,直接伸手拉了她坐到身边。
“为什么要哭呢?”
“我不知道。”她虽然极力的压制声音里还是有哭腔,眼泪也并没有如愿止住:“我不明白为什么人总是要独尝苦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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