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自七岁等你》第29章


ˇ温柔ˇ 最新更新:20140124 21:28:56
醒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他,他搬了一张桌子在我的床边,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电脑指示灯闪烁,将他冷冽的脸部线条柔化,他又戴了一副金丝眼镜,英俊逼人的五官看起来斯文温静,额间的碎发微微翘起,有些可爱。
我就这样看着他,觉得安宁满足。
直到黑夜完全降临,那人问我:“你打算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我有些懊恼,脸发烫,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以为你睡着了没关系的,哪想到你的感觉这么灵敏。”
他对我有些无奈,却还是笑起来:“不是我太灵敏,是你盯得太久了,傻丫头,你怎么就这么傻。”
我脸红了,呵呵笑起来:“是么,很傻吧,以前我爸就说我傻。你们男人,应该是喜欢美丽又聪明的女孩子的吧?不是说,如果没有美貌,就要聪明,如果不够聪明,就最好美丽,如果既不美丽又不聪明,那么就多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现在的女孩,多的是聪明美丽有气质,难怪现在男孩子的眼光都那么挑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笑道:“你既不聪明,又不美丽,读书不如我多,我却还是那么喜欢你。”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不成样子,他没有开灯,屋子里晦暗不明,我却看见他明亮喜悦的眼,是那么的美丽,摄魂夺魄的美丽。
我咬了咬唇,然后笑道:“你又聪明,又多金,长得又帅,多亏有我这样的妻子,你这是在为自己积德,否则,上天都要妒忌你了。”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是,那我可爱的福星,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和我共进晚餐吗?”
我不知今夕何夕,伸出手去:“荣幸之至。”
我们去了一家很简单的西餐厅,氛围却很好,有烛光、音乐,和他的笑脸,我梦寐的温柔。
他帮我把牛排剔去骨,切成细碎的小块,放在我面前。我一直盯着他看,他坦然,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对他笑道:“程烨,以前,我一直不敢看你,因为我看你看久了,我怕你会发现,所以我只能装作不经意看你,或是静悄悄的看你。”
他对我笑,俊美夺人的脸在旖旎灯光下多情而纯粹,道:“傻瓜,以后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要偷偷摸摸的。你是我的妻子,只有你有这个权利,我是你的丈夫,只有我能实现你对丈夫所有的愿望。”
我问他:“我是不是很像个傻瓜?”
他回答:“你是很傻,但是你不是傻瓜,你是我的小娇妻。”
他今天对我说了太多甜言蜜语,我晕乎乎的,止不住的笑,像个傻瓜一样,嘴唇抿得紧紧的。
他叹了口气,笑道:“怎么这么傻,想笑就笑,忍什么,你看,你的酒窝都被你憋红了。”
我埋下头去喝汤,还是笑。
我就这样傻乎乎的被他带到了家里,带到了浴室,然后,又到了我的卧室。
“咦,怎么会想到来这儿?”
结婚多年,他从未踏进过我的卧室,我的卧室像是一块肮脏的禁地,来到这儿他就会被玷污一样,今天,他来到这儿,我惊讶的同时,十分的不安。
他俯下身,从我身后抱住我,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温暖的皮肤紧紧贴着我的,微长的发惊痒我的耳廓。
“这些天,我来拿你出院时要换的衣服,就到了你的卧室。我才发现,我中学时候的所有毕业照你都有,我大学时候用过的吉他,送人的画册,星期五看过的书,都能在这儿找到。你昏迷的那些天,那个流浪歌手来看过你,他跟我讲了很多事情,关于你的,关于我的,关于你这二十年的。”
我沉默了,身体却情不自禁的颤抖,腿骨发软,我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我想,我的面目,现在应该是狰狞而苍白的,我的头几乎埋进胸口。我就像躺在手术台上被解剖的怪物,等待别人洞穿我的灵魂。
他抱起我,放在床上,身体覆上来,不停的对我说:“绿开,不要害怕,我不是要伤害你,不是要剜你的旧伤口,更不是要看你的笑话,我只是想要好好弥补你,好好爱惜你,你所有受过的伤,我都会让它们成为过去。”
我侧过头去,看着窗外的夜灯。
他说:“绿开,你不是变态,不是怪物,也不是囚徒,你只是爱上了一个混蛋罢了。”
我屈起膝盖,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眼泪顺着膝盖流下去,被我的长发遮住。 “绿开,绿开”他深深地唤我,很有耐心,将我温柔地展开,不容拒绝,然后是亲吻。
他说:“绿开,不要怀疑,我不是在戏弄你,也不是愧疚,我是想进入你的内心,填补你心里面那个虚空的角落。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个人的独自等待,不要抗拒我的好。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不会再让你孤独,不会再让你痛苦,我们的人生还有很长一段路,我会用后半辈子的相守来弥补我们前二十年的错过。”
呵,他是这么的温柔。
我闭上眼睛,我们就这样,安静地抱在一起,睡着了。
在梦里,我又回到了我和父亲住的那个家,父亲坐在沙发上,偏过头来,带着眼镜,给人又粗又笨的莫名喜感。电视里正在放一档综艺类搞笑节目,主持人为难新郎,问如果岳母与自己的母亲同时掉进了水里,他会救谁?新郎回答得很狡黠,说要救妻子。我讥笑那个新郎狡猾,父亲却问我,如果他和我的新郎同时掉进了水里,我会救谁?我白了父亲一眼,父亲却道,他会救女婿,因为我没有那个能耐,所以会下去陪他们一起死。他只能先把女婿抛上岸,再自己爬上来。我笑他讲故事都没有逻辑,既然你有这个本领,怎么还会需要人救。他却拍拍我的头,又喊我憨姑娘,我说,爸爸,本来就傻,你一拍就更傻了,不要喊我憨姑娘。父亲就笑了起来,他笑得是那么的安详。他对我说,我这么好的姑娘,将来一定是个有福之人。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第二天我又进了医院,我还需要杜冷丁来麻痹我的神经,拯救我的身体,这副身体,已经残破不堪。
身体好一点的时候,程烨陪我去了教堂。我围着围巾,将脸埋进围巾里,我怕看见温暖热情的弗吉尼亚修女,她如果看见我今天这样子,肯定会难过的。
我做了很多好吃的,让程烨转交给弗吉尼亚,还买了很多东西,是送给教堂里的人的。我对着上帝祈祷,求他宽恕我的罪,洗涤我的灵魂。
我问约翰神父,我能握一握你的手吗?
约翰神父握住了我丑陋苍白的手,然后拥抱了我,他的手温暖有力,他的怀抱安宁祥和,他在我耳边道:“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
我朝他笑起来,有些腼腆。他很慈和,眼里有笑意。
我走的时候,有一个修女匆匆走过来,她的手里是一枝刚摘下来的向日葵,她的面容平和,向我道:“我们为你祈祷,愿主保佑你。”
她把向日葵别在我的衣领上,然后走了。
我低下头,眼泪掉在向日葵上。
因为程烨的陪伴,我的精神一日日好起来,我的身体却一日日衰败下去,医生让我赶紧戒毒。
医生还对程烨说:她现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把现实世界当做是过去的一个梦,反而忘了自己是在梦里。她认为即使是死去也值得了,所以精神看起来健康正常,实则处在虚幻崩溃的边缘,很可能,最后会发展成为严重的自闭,你最好是将她送到疗养院里去。
程烨脸色发白,额上青色的血脉绷得紧紧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说:“我再说一遍,她很健康,她没有病。”
我看着医生,微笑道:“医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是神经病。”
我很难过,明明我很自在开心,但是大家都以为我精神有病。
毒品已经将我摧毁得让别人都对我失去了希望,我不知道我在程烨眼中会是什么样的。太难堪了,我看着自己的手腕,有时恨不得将那块肉剜除,可是,那样,一切就能改变么?
我在医院外边问程烨:“如果我真的去了疗养院,你会抽出时间来看我么?”
我很平静,没有任何的伤心难过。
程烨一下子就握紧了我的手,我的手生疼,他总是这样,对人好也是这么的粗暴。也许,在漫长的年岁中,他已经再也学不会温柔。
丢失的东西,再捡起来,也总是沾染尘埃的。
我仰起头,看着万物开始苏醒的生机,道:“其实我的要求不是很过分,你只要一个星期,不,哪怕半个月来看我一次,我就很高兴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答应我么?”
程烨越来越沉默了,他总是看着我,然后就把我拖到怀里紧紧抱住,好像我是一捧沙一阵雨,很快就会被风吹得无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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