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的少年维特之烦恼》第37章

天越来越阴沉，终于又缓缓落下一天的大雪，我换双鞋，打伞出门接他，一出屋，凛冽的寒风直从领口灌进，我忙缩脖，一路向闹市走去。
没注意，雨伞的前檐碰到前面一人，雪花落在他黑色的长衣上，黑白两色鲜明，
“对不起”我忙说，
“没事”他轻轻地道，
我猛地抬起头，正对上寒夜深邃的眼睛，脸色冻得发青，
“你怎么在这”我把雨伞举到他头顶道，
“还是想来见你最后一面”他把我往伞底拉了拉说，
“先回屋再说”我说，
“好”。
我把大厅的暖气又开大一点，拿双棉拖鞋给他换上，用暖壶里的热水给他冲了一杯奶茶，
他双手握住，然后四面打量了一下，目光最后落在壁画上，
“天晴画的”他问，
“恩”，
“画功见长啊。在这还好吗”，
“还好”，
“没想过就这么过下去”他看着我道，
“想过”我说，
“那…”他目不转睛地盯住我，
“那样我就会像下了船的钢琴师，被生活中这样那样琐碎的事情烦死”
“小诺，我回来了”我话音刚落，天晴就在院子里喊，
我打开门，接过他手上的大蛋糕，大的只能用双手捧着，天晴换过鞋子，才发现沙发上的寒夜，
“你怎么来了”天晴道，
“放心，不是要你回去的”寒夜说，“大家都以为你们私奔了呢”
“以为就以为吧，无所谓的事”天晴冷冷地道，
“好了，今天我生日，为庆祝寒夜的到来，也作为今日的主人总要献丑一下”我忙打断他们，“新谱一曲，愿为两位一舞”。
第四十九章　无花无酒醉君前，非仙非圣笑嫣
更新时间2011919　16：06：14 字数：2578
“寒夜来了，看小诺开心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就是吃醋的感觉吧。每天早上醒来，看见她安然地睡在那边的床上，仿佛又回到三年前，我不是什么市长，也没有跟小妹结婚…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自由恋爱发展，很多时候确实以为这才是事实，然而不知道差了什么，所以终是骗不了自己，也许是没有夫妻之名，也许是没有夫妻之实…”，
“彼此无间地无话不谈，话题也像永远说不完似的，即使沉默也别有一番滋味，这样的日子，是我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美丽的外貌固然是一方面，然而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使然，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都那么与众不同而又充满魅力。我又趴在她的床头，情不自禁地轻轻吻了她额前的头发，她的长发顺滑地散在枕上，凝脂般的鼻翼微微起伏，睡美人像。我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我一生的挚爱，只是这么安安静静地与你躺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此生也足矣”，
“寒夜非要去买乐器，说是要给小诺古乐伴奏，讨厌而有企图的家伙，打扰我跟小诺安静相处的时间。”——天晴。
天放晴了，照在一川的白雪，一出门，耀眼的明亮，世界仿佛换了一个新的模样，透明的阳光晒得人懒懒的。刺骨的寒风略略停歇，但还是有点冷，嘴里哈出白气，我看着他们两个彼此不说话，只鼻对鼻喷着白气，俨然两对喷气雕像。
好笑地笑着，路上还没什么人，只有我们三人一行并排三个脚印，中间小一点的是我的。我们就那么静静地走着，初积的雪还不是很滑，所以沿途赏了一会雪景，然后去闹市买点蔬菜，
有卖冰糖葫芦的，我问他们要不要，随手拔了六串，付过钱，然后分给他们。左手一口右手一口地吃着，
“小诺，过来看看这个”天晴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忙叫我，我拽上寒夜。
最后提着一堆东西找乐器店，
“诺儿喜欢什么乐器”寒夜一面挑拣，一面问我，
“古筝太过肃杀，笛声婉转有余低沉不足，就琴萧吧，不过不知道你们两个会不会”我沉吟道，
“还可一听”一旁的天晴道，然后拿萧校音，寒夜挑了把古琴。
回来后，三人搬了凳子坐在院子树下，各自排练着，我看了看吹箫的天晴，又看了看抚琴的寒夜，兴上心头，不禁吟道：
“落暮白雪入尘寰，尘寰欢少多可恶。无能可去苍生苦，枉入红尘若许载。
合流同土终转污，平生吟与知己听。
无花无酒醉君前，非仙非圣一笑间。”，
“好一句平生吟与知己听，唐伯虎无花无酒锄作田，化得好”天晴抢着赞道，
寒夜拨着琴，不说话，半晌才道：“调好音了，来合奏试下音律”，
“表演的又不是这首”我说，“想和陆游跟唐婉的钗头凤，只是现在全无诗思，先听听你们的合奏，或许能找到什么灵感”。
“钗头凤吗，我倒写过一首”寒夜忽然道，
“哦，念来听听”我说，
“你也会写诗？”天晴惊讶地道，
“叶下见，非邂逅，天心难测弄人深。斜阳外，独倚栏，此情谁诉，难、难、难。乍离别，芳踪杳，相逢伊人还如故。如今是，不归途，欲留怎留，咽泪装欢，瞒、瞒、瞒。”
寒夜吟完又道：“徒污清听罢了，还是听诺儿的吧”，
我摆手将手上的稿子一扔，
“就这首吧”我说，
然后起身舞来，寒夜弹琴，天晴吹萧，琴萧声协，舞态翩娴，舞罢，
“吃蛋糕吧”我说，
接着一阵沉默将我们包围，外面孩子雪地里玩耍的嬉闹声远远传来，传到我耳朵里已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了。
拆开包装，水果拼盘似的缀着，我们默默吃了一点垫垫肚子。然后开始包饺子，买调好的馅跟饺子皮，回来包的，吃着他俩包得奇型怪状的饺子，我吃一个笑半天，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吃的是馅饼呢”我说，
他们两个埋头吃着没说话。
饭后我把天晴支出去，
“那座桥通向哪？”我站在院子里指着远处海面上的一座长桥问，
“应该是通向海上某个小岛吧，这里以旅游业为主，岛国风光是难免的”寒夜道，
“我想去桥上看看”我说，
“我陪你”，
“我一个人去，不想到时候两个人去，一人回来”，
“那我就陪你不回来了”寒夜注视着我说，
“不可以”我回视他说，“你还有你未走完的人生，而且背负着我的”，
“那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否则你一死，我立刻随你而去，你也没办法阻止”寒夜威胁地说，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谈判”我沉吟道，“好吧”。
抽出记事本，撕下一页，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给天晴留什么遗言，最后只留一张白纸在桌上，然后换上出门的衣服，与寒夜一起向桥的方向走去。
“庄生晓梦迷蝴蝶”走在路上我说，“不要板着一张脸啊，谁知道是做庄生好，还是做蝴蝶好呢。看过黑客帝国吗”，
“恩”，
“很奇妙的构思，颠覆了人们的传统观念，我们总以为自己所感受到的才是真实，而那部影片却说，这不过是电脑程序”，
“或许事实真的如此也无从得知”寒夜道，“然而大多数人都这么活着，为什么你不可以”，
“众人皆醉我独醒，既醒了再想要醉去，我做不到”我摇头叹息，“知前车之既覆兮，未改其途，马既颠而车覆”，他不再说话。
我们祭奠似的沉默着走上桥，桥长得望不到头，只有一边的人行道高高在上，需要走上几节石阶，一个人也没有，下面的车行道上倒是偶尔有一两辆车飞速驶过。
凭栏远跳，海面冰冻的天蓝，蓝得纯粹，蓝得无以附加，仿佛天生就是那么蓝。猛烈的风吹过，轻轻晃动，像晃着一大块果冻。
“你知道吗，我无数次地设想自己的死亡，现在我就要去这万物源头，寒夜，闭上眼睛吧”我抬脚轻轻一跃，跃上巴掌宽的栏杆道，强劲的风吹得身子摇摇欲坠，
“人道此去何时回，我不想被别人这么看着”我回过头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他也静静地看着我，像把我的样子刻在心里，
“好”他良久才道，然后闭上眼睛，我俯下身，吻在他的唇上，
“请不要怨恨我将最后的时间给了天晴”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因为我将我三年的思念全给了你”我说完张开双臂往后跌去，
风陡的从背后冲来，带动我的鬓发，模糊了视线里那双痛彻心脾的眼神，
“诺儿，我爱你，很久很久了…”寒夜站在桥上看着我一遍遍地大喊，
我笑了笑，然后跌入平静的大海，像跌进了一个蓝色的梦。
我是大一新生，叫蓝诺，蓝天的蓝，诺言的诺言。兴趣广泛，爱好单一…“这就是我第一次遇见她时的场景”
——寒夜。
三天后，寒夜在办公室收到一封快件，日期是三天前，寒夜撕开信封，一个普普通通的钥匙掉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除此再无别物。寒夜认出来是诺儿的日记箱钥匙，原来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