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富贵天成》第28章


紫色的绸缎如瀑一般落在眼前,前世的记忆幡然浮现。
林妙妙不由心中一动,仅仅只凭一个衣袖判断有些武断,可这般她早已熟记在心的花纹样式,却已叫她心跳快如擂鼓。她沉下气息,微微抬头,待到看清来人后,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对面所见,果然是自己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人,肃宁候秦颂。
以一种颇为复杂的目光盯着他瞧了一眼,林妙妙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暗暗思忖,这一世她不曾被叔父害到给他做妾,那么这人拦下她的去路,却是要做什么?
肃宁候虽不是前世暗害她的主谋,却也算是迎合萧拓的推手,她对此人可没什么好感。
“果真是美人儿。”秦颂唇边勾出一个轻佻的弧度,毕竟是见多了美人的侯爷,又是又名的*圣手,此时秦颂看着脸色没什么变化的林妙妙,却不觉得对方是萧盈口中乡野里长大的丫头。
她肤色莹白,这可以说是天生的,秦颂也知有些女人出生起就一身水一般的细嫩皮肤,后头稍养一养,便可容光焕发,但对方的眼睛却沉稳而镇定,就连秦颂不得不承认,萧靖安流落在外的女儿,竟是比萧拓养在府里悉心教导的萧盈,还要动人些。
“侯爷可是也要见官家?民女得了官家口谕往御书房送些枣粥,此事可耽误不得。”仿佛没有听到那句调戏之言,但林妙妙心里却憋着一股劲儿,她看了看眼前的手臂,不着痕迹的对秦颂点名自己责任如何重大,并身受官家亲谕,延误了便可扣对方一个蔑视皇权的罪名。
秦颂不以为意,反而挑眉一笑,“你怎知道我是侯爷?”
“……”林妙妙反应极快:“侯爷身上有挂金鱼袋。”紫服和金鱼袋是三品以上官员才佩戴的装扮,幸而她原先听侯府几个妾室谈论肃宁候的金鱼袋乃是先帝御赐,同旁的官员有几处不同,侯爷也常年携带,以示地位尊崇。
“萧小姐,官家有请。”许公公从殿内姗姗来迟,站在门外通传了一声便转了身往回走。林妙妙侧着身子从秦颂身旁走过,越是凑近了,才越有一道不知名的清香涌入鼻中,男人垂眸轻嗅了嗅,从眼睛眯起的缝隙中瞧见她白皙光泽的皮肤,竟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直接伸出手要摸一摸她小巧的耳垂。
这双手被牢牢定格在半空中,突兀的往回一扭,仿佛被一种超越自然的力量所胁,‘咔嚓’一声,差点骨折。
秦颂后退一步迅速收回手,他低头一瞧,腕上红肿,手背处已被捏青。
眉头高高扬起,秦颂震惊的四下望了望,手臂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突然间毛骨悚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方才他的手……分明是被另一双大手死死扣住,动弹不得,好像青天白日里遭了靥一样。秦颂心下警惕一番,身上没再发生什么危险,他扭头往回看,提着食盒的少女窈窕的背影已消失在御书房门口,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合上,隔绝掉视线。
“是谁?”秦颂摸着肿痛的手腕喃喃道,会是什么东西……还是因为他最近太过劳累,心神耗费也过大,出现了幻觉?
沈泽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方才林妙妙看向他的眼神,可不像是初识那么简单,仿佛已然认识他好多年,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很,不爽。
“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淡淡道。
或许是长时间不曾说话,他嗓音有些干涩,但这种磕磕绊绊没有起伏的音调,是真的让秦颂吓了一跳,在他听来,这与他对话的人好像正在耳后,秦颂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是谁?是人是鬼?”
沈泽没有再说话,然而他的沉默,却比答了对方还可怕。
天色阴沉着,原本略带凉意的空气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发闷,灰色的云片儿堆叠成一团天际闪过一道闷雷,轰隆作响,秦颂身子抖了抖,后退了两步,脊背僵硬。
作恶多端,才越怕鬼神。
肃宁候原本只拜佛不信鬼的理念收到了极大的冲击,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侧殿的外院,越走越快。沈泽依稀能听到外头园儿公主突然爆发而出的欢欣笑语,他抿着唇角,余光在御书房的殿门处徘徊不定,半晌一声不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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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魂归蜀中
第二十九章(魂归蜀中)
林妙妙从殿中出来时,外头已是绵绵细雨;她将身前的发丝顺了两把全撩到后头;一张白皙的巴掌小脸晶莹如煮熟的蛋白,沈泽站在雨中静静地看着她,雨水落下直接从他虚影穿过;沈泽眼中黑黝黝的,他唇角拉平;转过身去,挺直脊背不再看她。
林妙妙对此没有半点意识;看着天色估计雨要越下越大;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油纸伞;林妙妙双手撑着伞钻进殿外等候的轿中,略带湿气的轿子里,雨声仿佛被隔离,她抽出右手,撩开衣袖,腕上金镯和悬在腕上的玉扳指撞击了一下,叮咚作响。
她暗暗皱眉,萧国公赠的玉扳指也便罢了,可这官家给的金镯……
林妙妙心里有点不安,皇贵妃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对方特意赶来,嘴上说是给她个提醒,实则字里行间威胁之意甚重。林妙妙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镯子有什么用意,官家也不曾告之,只能隐隐猜到,或与她母亲绍伦郡主有什么关系?
以指腹掐了两下眉心,林妙妙只觉额头隐隐作痛,好在宫里头无人知晓自己即将离开京城,否则在京城一个漩涡接一个的越陷越深,往后再想走,也不一定有机会了。打定主意,林妙妙回萧府取了富贵和包袱,坐上老爷子吩咐备好的马车,往澧城的方向赶路。
京城外的官路上,不少身穿蓑衣的人策马而行,转瞬即逝,朱红色的马车稳稳的驶在轧平的路面,驾车的是个颇有经验的马夫,眼神也好,一路上竟连坑洼都不曾遇上,车内,黑脸小猪两只前蹄搭在窗口,京城渐渐缩小成一个小黑点,远远的已看不出轮廓。
午后雨歇,灰蒙蒙的天际渗出一抹白光,马夫停了车,跟在车队后头的几个侍卫扯了马缰翻身而下,一人扯开身上淋湿的蓑衣,轻磕车窗,塞过去抱在荷叶里的一袋干粮,低咳一声:“小姐,往后山路泥泞,估计还有两日才到,先用些干粮吧。”
这人叫乐冀,当年也跟随萧老爷子上过战场,一身武艺比萧拓可要强的多,依萧国公的想法,派他来护送林妙妙,可比再往车队里塞多少侍卫都安全。
他本事不小,年纪却还不到三十,好在皮肤的颜色掩住了面颊微红。
山路滑坡,需得慢行,林妙妙知他所言不假,道了声谢,便伸手接过,撩开的车帘露出小半张干净皎洁的脸,和细嫩白皙的手,乐冀扫了一眼便立时低下头去。
官路上,同样有辆马车急停在此处,对面有个小树林,赶路之人恰好可以靠着树根休息,林妙妙坐在车上,给富贵用了些糕点,自己却没吃多少,只取了水袋喝了两口,想了想,又把另外几只水袋捧在怀里,掀帘子下了马车。“大赶路辛苦了,都喝点水吧。”
乐冀第一时间抬起头,连忙起身接过,而另一侧停马的一个年轻人却脊背一僵,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眼睛如探照灯一般深深的看了林妙妙一眼,神色越显激动,与他同坐一处的中年男人疑惑的来回看了两眼,拍拍他肩膀,低声道:“怎么,林解元认得那位姑娘?”
林昇面上肌肉抽动,他僵硬的点点头,后又轻微的摇了摇头,眸色晦暗,手下提着水袋饮了口水,“她于我有天大的恩情,不过现在大抵是不记得我了。”
他心中既惊又喜,暗暗几分自嘲,却也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讲,林姑娘应是在澧城才对,怎么观其行来的方向却是京城?何况,她身边还有这么多……一看便知不可轻易招惹的银甲侍卫。
中年男人眼睛往对面马车上溜了一圈,咋舌道:“她身份可不一般啊……”
“怎么说?”林昇面上一怔。
“你也知道我们商户往来迎客一个不慎就容易得罪人,因此对高门大户的标识也是熟记于心,这位姑娘身上的衣裳虽算不得什么好料子,可乘坐的马车和周边的侍卫,全是国公府出来的。”他指了指马车后头的一个黑色战刀的标识,林昇跟着打眼看去,俊朗的脸上染上几分阴郁。
她、她竟是国公府的小姐?萧国公当年扬刀铁骑闯下了赫赫威名,本身就是皇权之下的第一人,那么即便他考中了状元,只怕也没有资格去求娶林姑娘……只是萧国公姓萧,她为何会姓林?甚至还被将养在澧城这种小地方,难道林姑娘其实是萧家三爷的私生女?
林昇正思忖着,冷不防和马车中另一双眼睛对上,仿佛一道刀光打在身上,他心里激灵了一下,再定睛瞧去,原来不过是只巴掌大的小猪,他面上微红,身为一个男人,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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