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项羽遇到刘邦》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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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类似这种与龙有关的异象还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刘邦当泗水亭长时,没事就到武负、王媪两个酒馆赊酒喝,常喝得烂醉如泥,还欠了不少账,后来武负、王媪二人“见其上常有龙”(也不知是哪只眼看到的),于是“怪之”,酒账也全免了。这个前面说过。
另一次出现的不是龙,是蛇。刘邦放走徙人,要去落草为寇,有十几个愿意跟着他,于是大伙儿在一块儿开怀畅饮一番准备上路。想是感慨命运多舛,或是长久没有喝酒,嘴馋了,总之刘邦这次又喝高了。于是一行人沿着湖边行走,因是晚上,地面便显得坑洼不平,就派了一个人在前头开路。不一会儿,就见这人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前面有条大蛇挡道,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刘邦现在被众人奉为老大,肩负着责任,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胆子正壮,大声说:“壮士行,何畏!”咱们都该当强盗了,还怕这个,看我的。于是冲上前去,拔剑将蛇斩为两段,然后慷慨激昂地继续前行。又走了一段路,刘邦酒劲上来,困得不行,于是就地睡着了。后面的人走到刘邦挥剑斩蛇的地方,却发现地上坐着一个老太太在那儿哭,于是询问缘由。老太说:有人杀了我的儿子,所以我哭。众人于是又问他儿子因何被杀。老太说:我儿子是白帝的孩子,化作了一条蛇挡住了赤帝儿子的路,被赤帝的儿子杀了。众人见老太说话不着边际,就想揍她一顿让她清醒清醒,结果还没等动手,老太却“因忽不见”,没影了。众人奇怪,追上刘邦把这件事告诉他,刘邦听后心中窃喜,比那好酒下肚还舒坦。这件事的功效就是:从此“诸从者日益畏之”,这帮人对刘邦更加敬畏了。
对于这些异象,刘邦本人其实是很在乎的。秦始皇常说“东南有天子气”,于是便经常东游,以自己皇帝的真身,来冲淡这个没来由的“天子气”。这话不知怎么传至民间,刘邦听说后,便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具有天子之气的人,于是落草地点选在了“芒、砀山泽岩石之间”,按照方位去落草,刘邦也算古今第一人了。
方位虽定了,但崇山峻岭的,山路崎岖,林草茂盛,具体地点外人肯定不易找到。而且为了防止官府围剿,落脚点也会经常变换的,否则那还不一围一个准儿吗!结果刘邦的老婆吕雉去看望刘邦,每次都能顺利找到,刘邦很奇怪,问她有何特异功能,吕雉说,你住的地方“常有云气”,所以我一找就找到了。这等于有路标识别,很邪乎,刘邦听到这话自然是乐得不行,心中的美好又多了一层。这件事的影响就是:“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附近想投靠刘邦的人是越来越多,刘邦的队伍也越来越大。
项羽的重瞳子,其实也可算作一种异象。项羽目生重瞳,在生理上有多少可能,在医学上讲不讲得通,这不清楚,或许也是一种演绎。而刘邦与龙、蛇有关的异象,那是绝对的异象了,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不过同是异象,我们也能看出二者的不同,项羽的异象体现在他自身上,给人以感官上的冲击,让人生畏,让人不敢靠近;而刘邦的异象更多的是一些外在的东西(除了腿上那密密麻麻的七十二颗黑痣),正是这些外在的东西,让刘邦本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可以退一步讲,即便我们知道这是后人的演绎,是为了某种目的营造出来的假象,那也是对二人性情和人生的一种概括:对项羽,是为了进一步突出他的个人能力,让“目生重瞳”这个形式,给他的勇猛、他的霸气再增添些砝码,增加点神秘;而对刘邦,则是给他最后的成功做一个浪漫的解释:人家生来就是要主宰世界的。
需要说明的是,关于刘邦的这些神秘的演绎,不一定是刘邦当皇帝之后才有的,如果那样,最多只能证明刘邦坐天下是理所应当的这个结论,却没有在刘邦夺取天下的过程中发挥任何功效。而他在拉队伍打天下的进程中,更需要一些神秘事件的渲染,借以扩大他的影响力。这比当皇帝之后的以正视听,效果要大得多,也实用得多。
古人信鬼神,常常借此说事,刘邦的这些异象,和陈胜、吴广起事前,从鱼腹中剖得“陈胜王”的帛书,以及吴广躲在树林里像狐狸般尖叫着“大楚兴,陈胜王”,其实是一个道理,都是人为的,却都要给人以天授意的假象。这个按我自己的理解,都是为了聚拢人心。否则人人都一个鼻子俩眼,凭什么大家就要听你的,还抛家舍业地跟着你玩命?刘邦把自己宣扬得神乎其神了,这样底下的人跟着也放心。放心不是跟着刘邦本人放心,而是跟着刘邦这个有老天帮忙、有神灵相助的人放心。这些异象传播出去,依附他的人越来越多,这就是最大的功效。而反过来,因为势力的增加,成就霸业的几率也就增大,这种神话的传说成为现实的可能性也就增大了。
项羽重瞳子的异象,或许也只是人们的一种感觉。以项羽的霸气,别说看到项羽本人,就是听到名号也会吓得一激灵,楼烦不就是个例子吗?究竟有没有人敢肆无忌惮地直视项羽都是个问题。别说项羽动怒,就是用眼角的余光一扫,那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吓得人看花眼了,误以为他长了两个瞳孔也未可知。总而言之,项羽的眼睛和看人的目光,跟常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因为畏惧而加以渲染,会让西楚霸王的名号更加霸气十足,更加实至名归。其实生活中的项羽未必就有那么可怕。
再换种方式,假如这些异象是他们本人有意为之,那二者也有着本质的不同:刘邦的目的性很强,借鬼神造势,通过无中生有,最终达到拥有的目的,摆出的是一种聚拢和包容的态势;而项羽则就太过自我了(我不是说他的重瞳子,那个没法变,我是说他表现出来的气场),他就是为了让人们怕他,让人们产生畏惧,摆出的是一种排斥和拒绝的态势。
【3。服还是不服】
古人靠命相指引,也会在穷乏困顿之时,将最终解释归结于命运。刘邦最后成功了,回想人生历程,在功劳簿上,他一定会给那些神秘的异象留出位置。他也会祭拜苍天,感谢他老人家的眷顾与垂爱。不过刘邦成功的过程也是异常艰辛的,在他不如意时,比如丢掉铁饭碗,比如鸿门宴,比如彭城惨败,等等。那时的刘邦,即便仍对自己的天子气充满信心,也绝不会像最初时那么理直气壮了。他也许会明白,即便真的有神灵佑护,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也不能坐享其成。一些具体的事情还是要由他自己去完成,而且过程很艰苦。
项羽则正相反,他一直信自己,最后却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垓下兵败,项羽逃到东城,已是穷途末路,他感到靠一己之力,已是无力回天。但他仍旧霸气十足,对一直跟随着他、仅剩的二十八骑勇士们说:“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原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这段话是项羽对他整个霸业的成败,乃至对其整个人生的一个总结:先是回顾了他自起事以来伟大的、光辉的历程。这个历程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后又说到自己如今走到如此境地的原因:是老天非要我亡,不是我不行。最后为了证明这个论点的正确性,项羽又豪情万丈地说:不信你们看着,咱们杀进敌军之中,夺了他们的旗子。
项羽当时“自度不得脱”,其实已然知道结局会是个什么样子了,但他仍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自己的能力既然没问题,那一定是命运在捉弄他了,所以他会大发感慨。英雄末路时的无奈慨叹,无疑会给这种悲壮再增添些许悲哀的色彩。
其实在兵败垓下之前,对命运,项羽应该还有过一次慨叹。刘邦攻下彭城后,项羽带着三万人马从齐地赶来,将刘邦军打败,一路追杀至灵璧东边的睢水边上。汉军当时慌不择路,拥挤着过睢水,以致“睢水为之不流”,那狼狈样儿就别提了。最后楚军“围汉王三匝”,实施战略合围,摆出一副全歼的态势。而就在此时,“大风从西北而起,折木发屋,扬沙石,窈冥昼晦,逢迎楚军”。风云突变,一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迎着楚军的方向就来了。楚军猝不及防,风沙迷眼,于是大乱,包围圈也被汉军趁机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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