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谋》第50章


急,怕是要忘了。”
卫淮那厮半晌才抬头,“哦”了一声,又瞅着我嚷嚷道:“我有了一个。”
我瞄了眼江寻,又看了她,道:“留给你的孩子。”
此语一出,江寻那厮缓缓笑开,走过去搂住她道:“乖,收下。”
卫淮显然还未回神,有些愣愣,闻言看他一眼,道:“我有说要生孩子?!”
江寻不紧不慢,笑得愈发得意:“由不得你。”
眼看着卫淮快要炸毛抽出鞭子,我连连后退一步,望着两人。所谓夫妻相处之道,鹣鲽情深者有,狐假虎威者有,但像他二人这般动不动就磨嘴皮子打上一遭,传出去也过后惊世骇俗,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疼,想要转头看那一语不发之人,却硬生生顿住,五指狠狠攥紧,指甲掐得皮肉生疼,却听得卫淮道:“你说有就有?!”
“夫人莫要心急,很快就会有。”
“……”
眼看着那在空中翻腾红影微微一滞,我赶忙上前连塞到她怀里,晏儿过来看我,道:“公主什么时候再来?”
我一顿,却是不晓得如何作答,不日便归?还是……?
正在此时,却听得身后一人淡淡出声:“事成之日。”
事成之日……
事成……
哪个事成?
好在众人都未太过追究,末了江寻淡淡点头,道了句:“好走。”便有率先进了府,倒像是在平日里话别一般。
沿路在马车上颠簸,倒是白棠那厮一反常态,愈发娇惯我,不时放下手中书卷,低头问道:“渴了没?”
不过片刻,又道:“饿了没?”
我淡淡,皆摇头不语,又将目光投向帘外,一路上天天看着沿路之景,实在是乏味,却又是下意识的不得不如此,我怕,怕我会心软,怕我会忘掉他那些欺瞒之事,怕我会……心软。
只是那厮却十分拗执,每天都要问上几遍,直到我颇不耐烦淡淡应他一声,那人眉宇间便十分欣喜,唇边含笑,却像个倒像个依依不饶的孩童一般,晚饭过后,那厮总与我说些话,内容或是寻常,只消是些平日里的小事而已,那厮却孜孜不倦,若我有时搭上两句颇不应景的话,那厮也淡笑过去,好似所做所说皆是为我开口罢了。
离都四月,丞相回朝,回都那日,临安城门解禁,百姓者有之,富贵者有之,孩童者有之,闺阁千金者……亦有之,皆是为了一睹那传闻里俊美温柔,权势遮天的丞相,而从进城门那一刻起,白棠与我皆双双坐于这车撵之上,看众人芸芸,那厮却轻轻开口一边道尽城中有趣之物,末了,握住我的手与我道:“等过几日,若你想出门,我便陪你。”也不等我答话,便又看向我。
我望了望被他交握住的手,阵阵温意从指尖直达肌理,挠得我心里一颤,忙要缩回去,那厮却一次一次含笑握住,好似永远都不会不耐一般,最终,我只得作罢,却是忍不住竖起双耳,极其努力听着撵车外百姓的议论之声。
这一听,我便觉十分的……不是滋味。
若我说临安城现下有如此壮观之景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身侧之人以外,那么那剩下的一小部分原因,不为其他,却是为了我——这个临国公主,也是白棠出使一趟,便拜了天地,用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人。
霎那间被处于风尖浪口之下,还好这过去几十年间也不少见,因此,我颇为淡定,几乎要捧上一杯热茶,心平气和的听着外头对我的评价。
嗯,结果却是在我意料之中:
“……听说了么,那十三公主是个□,据说再嫁白相之前,和朝中多名要职官员之间不清不楚……”
“……诶诶,我知道,听说还害吏部尚书丢了官职,现在不晓得在哪个地方拖家带口的,这不是拖累人么……”
“……”
一路上来,评论五花八门,终是离不了几个:□,祸害。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自认为也未到那个祸国秧民红颜祸水的程度,怎的就如此遭人嫌弃?
然而在走出车撵的一瞬间,我却是晓得了症结所在;车撵外被围个水泄不通,若不是有手持重兵的禁军把手,那些此刻站在外面,清一色的女子们,恐怕就要将白棠分拆入腹了。
自古以来,不论何时何地,那些个被男人批得一文不值,恨之入骨的角色,不管是权势滔天还是有副好看的皮囊,又或是恶名在外,在那些个闺阁千金眼里,俨然成了深谙人心,温柔优雅的良人佳婿,九哥如此……白棠更甚。
视线往人群里转了一圈,嗯,果真如此,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论男女,顾盼能倾国者,人皆向往之。
百丈开外,宫外城墙下,百官朝列,黑压压一片人,皆是微微低首,却还有些个零星想要抬头,却是晃了晃身子,继而不动。我随白棠走进,在离三丈处站定,那些人却十分自觉,皆弯腰行礼,品阶稍下者跪行大礼,开口之势生生压下在外嫌闹不已的闺阁女子:“吾等……恭迎丞相回朝。”就差没有在后头再加上一句“万岁万岁万万岁”罢。
我还未回过神,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深红官服,修身而立,周身上下却有一股书生之气,等我在将目光投向他的脸时,便又压下这个念头,眉如修竹,目若寒星,挺直的鼻梁,目光所到之处,皆如身至冰窖之中:“白相。”顿了顿,又朝我行一礼:“下官张词,见过夫人。”
白棠听见,十分欢喜,眉宇间染上几分得意,也不晓得他在得意些什么,只听得他点头道:“不必多礼。”
“白相,陛下有旨,请白相归都后进宫,和夫人一起。”张词见状,也不多里,语气间多了些随意。
陛下?团子?临子梨。
想到这里,我眼睛一亮。阿梨与我虽相处时间不长,年岁虽小,却十分讨喜,长相更是,软软糯糯的想让人狠狠上手蹂躏一番,我十分欢喜待见他,此刻听说可以再见到,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过似的,十分心急,连日以来的沉闷竟消散去大半。
白棠看我一眼,显然晓得了我心中所想,也不多说,便带着我换了轿子,竟是要坐轿入宫,百官之中竟无一人露出惊讶之色,更为阻挡,想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罢,按理说官衔再大,到了宫门前,也要步行而进,想不到白棠进嚣张至此,朝中却无一人出头,想必谁也不想做这只出头鸟。侧脸看看那人,竟对上一双润玉般的桃花目,不禁愣了愣,难怪,难怪……我说是白棠与阿梨有些相似,却一直说不出到底是何处,现下才后知后觉,皆是这一双生得温柔含情的桃花目。
而阿梨十分惧怕白棠,想必也未有异议,就这样,我二人就当着一干百姓、文武众官的面,双双上了轿,毫不避讳的进了宫。
那滋味,说不欢喜是十分不诚的。(o(︶︿︶)o ,傲娇了。)
第四十九章
我二人双双站定在华阙殿上之时,阿梨正苦着脸趴在青石案上,面前摆着一本奏折,一手捏着羊毫不晓得在想些什么,一张好端端粉粉嫩嫩的小脸皱成一团,身上穿着一件绛紫双云绣褂,讨喜得很,一双雏形桃花目见了我二人,噔的一下亮堂了起来,往我这边瞅瞅,又往白棠那边瞅瞅,最后皱了皱脸乖乖唤了声十三,又唤了声白棠的名讳,白棠低低应了一声,抬手让一干宫侍退下,也不晓得是不是这华阙殿上有什么牛鬼蛇神一般,瞬间撤了个无影无踪,空荡荡的大殿只留了我三人。
白棠走过去,挑了挑眉,对阿梨道:“今日给你的奏折可都看完了?”
阿梨苦着脸,绷了绷身子,而后才小心翼翼吐出几个字:“还差……几个。”
白棠那厮皱了皱眉,阿梨朝我这边望,瘪了瘪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正抬头,却看见白棠那厮不紧不慢走过去,随手拿了被茶盏而后又风轻云淡的抿了口茶,才侧脸道:“嗯,继续。”
我心里谓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看来这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成了。遂随便在阿梨旁寻了个座椅,兀自在一旁看着这二人一个小心翼翼一个面不改色,两人虽是面貌不同,但那一双十分扎眼的桃花目委实令人注目,若不是我晓得了这二人真是同父兄弟,倒也会以为这二人是一对父子罢。
也不晓得为何,白棠平日里对事不怎的挑剔,即使是发怒,面上也笑得十分欢畅,但对阿梨却十分严格,每日亲自督促,有时遇见阿梨耍起小孩子心性也不见发怒,只消是吩咐宫侍晚饭菜色减半,皆上素食,一开始阿梨有些勇气与之抗衡,时间一长原本粉粉嫩嫩的包子脸慢慢瘦下来,却是变得十分乖巧,想来阿梨也就是个孩子,想我向一般大时,不是与我九哥偷溜出宫去在市集上闲扯,就是整日上窜下跳把皇宫闹得鸡犬不灵,倒比他现在的情况好得不晓得多少倍。
未过多久,我便觉得眼皮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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