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金》第66章


“你若是打死了他,就别想我再同你说一个字!”
无缺恨恨,“你为个外人,这样狠心对我?”
“我要告诉郡王妃你昨晚对我说的什么话,你猜会怎地?”
“我料你不敢说。”无缺瞥她一眼,“不要忘了,那厮的命,如今在我手里。”
七姐儿见着实占不得上风,气得很。四郎见她走进,只蹙眉,对无缺道:“她怎么过来了?”
无缺道:“我拦不住她。”
七姐儿顾不得听他们说话,只看着罗克敌。他穿了桂阳郡王府的侍卫制服,想来是趁人多混了进来,却不料正撞进了宁无缺设的圈套。
侍卫一拿到人,就先打了他一顿,将手脚都捆了,带来四郎帐前。罗克敌嘴角带血,呼呼喘息,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七姐儿。四郎见他强挺着不肯跪,本来就在着恼,又见他觊觎自己心爱的妹妹,顿时火了,指着他,道:“给我往死里打!”
七姐儿着急,“四郎!”
四郎瞪她,“不许你给他求情!这样□的小贼,打死了都是活该!”
那几个侍卫都是辰溪郡王府最亲信的,只看主人眼色行事,见小主人下了令,便将罗克敌按倒在地,一人持了马鞭,一鞭一鞭的抽了下去。侍卫力气很大,只抽了几下,他背上衣衫尽烂,露出一身好肌肉。再几鞭下去,皮肉也翻起来,带起一道道血线。空气中蓦地多了一丝血腥味,淡淡的飘在夜风中。
罗克敌疼得不住闷哼,兀自咬紧牙关,努力不喊出声音来。四郎越发怒了,“索性打死了算了!”自己拿了马鞭,往他背上、头上一阵乱抽。
七姐儿忍不住,眼泪就扑簌簌滚落下来,“四郎,别打了……我,我怕的很……”
无缺略一踌躇,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掩住她双眼。又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现在别求情,你越求,四郎就越恼。”
七姐儿一听无缺似是有和缓的意思,忙抓住他手臂,“无缺,你别让他死。”
“我带你回去吧,你在这里,他只有受更多罪的。”
七姐儿关心则乱,竟任他拉了自己走了。走了几步,还是不忍,又拉下眼睛上面帕子,回头瞥他一眼。见罗克敌脸孔朝下,竟是连闷哼也听不见了。她心里发疼,好似什么堵在胸口,纾缓不得,只得大哭而去。
四郎见七姐儿哭着走了,心里愈发恼恨,手里也下了气力,劈头盖脸抽下去。罗克敌强自撑到无缺拉着七姐儿走了,心里一疼,一口气憋到现在,终于泄了劲,又挨了几下,吃不得痛,竟昏了过去。
他这么一昏迷,四郎也觉再打也没用,停了手,道:“拖下去,好好看起来。”
他身后大帐里,朱由柯伸头出来,“怎么这样吵闹?”
四郎敷衍,“没事,一个侍卫犯了错,才责打他来着。”
朱由柯半信半疑,见不远处被人架走的罗克敌穿的是自家府上侍卫制服,问道:“怎么是我家的侍卫?”
“我瞧你睡着,就没叫你。左右不过是些小事,做弟弟的,当然要为哥哥分忧。也没什么,打了一顿鞭子罢了。”说罢打了个呵欠,“我也困了,咱们回去继续睡吧。”哄着他又回去大帐里面睡觉。
朱由柯本就是个不大愿意动脑的,就算觉着有些不妥,但也不肯多想,姑且信了这番说辞。
四郎虽是躺下了,却也睡不着。心道七姐儿这一去,可不知道要恼成什么样子。辗转半响,还是起身,往七姐儿那边去了。
且说七姐儿回了自己帐篷,无缺也跟了进来。睇睇见七姐儿一脸泪水,本就诧异,又见无缺竟也跟着进来,更加惊愕。无缺道:“去打水给姐儿洗把脸。”打发走她。
七姐儿哭道:“要你来假装好心!你都快把我给气死了!”
无缺柔声道:“琛儿,你别恼了。是我不好,我心里实在恨着那厮,总想着你是……左右你这样身份,那山贼是万万没有可能娶你的。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被那厮骗了去。”
“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你给我滚!滚!”七姐儿伸手拿起手铳,枪口对着他,“我不想看见你。”
无缺脸色一白,“琛儿,这可不是拿来胡闹的。”
七姐儿一抹眼泪,面上泪痕凌乱,双唇也哭得肿起,分外楚楚可怜。“你算计我!”
“都是我的错,你别恼了,你要怎么样都可以,琛儿,你别伤了自己。”
七姐儿顿足,“你们为什么一个二个都这样?你要是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成么?罗克敌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都说喜欢我,一个二个却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无缺蹙眉,“那种人,也配跟我相提并论吗?琛儿,你也不算小孩子了,我对你怎么样,你平日真的就一点没察觉?”
七姐儿冷笑:“你对我好,有我二哥哥对我好吗?只怕连四郎也比不上吧。”
无缺叹气,“小琛儿呀,他们是你兄长,对你好,是天经地义,怎么好拿来比?”
七姐儿一怔,仔细一想,“我管那么多!你别打岔!总之你们两个,我一个也不喜欢!”端起手铳,瞄准无缺,“你滚出去!别逼我杀了你。”
无缺静静站立,“我不走。你要真恨我,就开枪杀了我吧。我能死在你手里,也是很欢喜的。”
七姐儿面色冷峻,“你当我不敢吗?”说罢就真的扣下扳机。
正文 贰拾柒,莺歌闻太液(2)
次日一早,侍卫们收拾了营帐,四郎便命,返回五庄观。
四郎使人拿绳子栓了罗克敌,着他跟在马后走着。无缺却是面色苍白,骑了马走在头里。朱由柯不明就里,问道:“怎么昨夜竟能走了火,打着自己?”
四郎看一眼他,淡淡的道:“他忘了手铳里面还有子弹,这也寻常,不算什么。”
朱由柯将信将疑,“无缺一向小心,难得也会出错。”
“智者千虑总有一失,况且他又不算智者。”
“那七妹妹怎么……”
四郎极快接口,“妹妹昨晚受了风,头疼着呢。”
朱由柯也不是笨蛋,自然觉着这几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妥,可也想不到太多,只是说:“可惜,不然还能多在外面几天。”他箭术也算了得,又是一个专心打猎的,这次出来,收获可不小。
“要打猎,什么时候不能出来?”四郎白眼,“三叔又不像我爹爹那样小气,这不行那不行的。”
朱由柯便小小得意,“那是。我爹爹虽然没你爹爹那样能生,但对我们兄弟,那可是真心疼。”
四郎一笑,不与他分辨。
待回了五庄观,三郎已是等在山门。四郎见了兄长,一跃下马,缰绳甩给小厮。三郎道:“无缺的腿怎么了?”
四郎神色泰然,“他不小心,手铳走了火,打伤了自己。也不知伤着筋骨没有。”
“怎么这样不小心?”三郎忙唤小厮去找了带来的医官过来。
无缺勉强一笑:“外甥大意了。”
三郎见二人都很不想再提这事的神情,也就不再问了,只催着医官赶紧过来。几个侍卫上前帮忙抬了无缺进了道观。
三郎又见七姐儿也是一脸苍白,神情萎靡,“七妹妹不舒服吗?”
七姐儿摇头,“没有。只是昨日累着了,睡一觉便好。”遂着丫鬟扶了她进去。
三郎心中隐约不安。四郎命人押了罗克敌,道:“小心看守。”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四郎含糊道:“路上遇见一个小贼。”这谎话编的太马虎,三郎也知道他在胡说,但他不肯说,他也不好再问。叹道:“你且小心着,莫闹出了事。”
“三哥哥,五郎与老四呢?”
“他们出去打猎了,说要跟你们几个拼比一下。”
四郎咧嘴一笑,“五郎很不爱出这个风头,一定是老四撺掇的。”
观主清虚子过来,“那人怎么……”依稀觉着面熟,但罗克敌已经给打得鼻青脸肿,早就脱了形,他也认不出,这半死的青年,竟会是范闲儿那个长相清秀的师弟。
四郎仔细瞧了瞧清虚子,见他面上神态不变。“不过是个无名小贼,一会着人送他去官府,也就完了。”
却说宁无缺昨夜挨了七姐儿一枪,打在腿上,当即血流如注。医官来看了,说幸而没伤着筋骨,只是须得静养。重又拿外伤药敷了,纱布裹紧。无缺昨晚疼了半宿,今日重又换药,疼得眼前金星乱迸。
四郎道:“何苦来?你知道她打小宠坏了,性子坏得很,这样激她。若不是我在,她说不定还真舍得下手。”
无缺苦笑,“我也是想煞铩她那性子,真没想到……”
“我早就说过,不成的。我劝你还是莫要胡思乱想了。”四郎颇不高兴,“虽说我们跟衡表姐也不算血缘很近,可毕竟辈分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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