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金》第68章


这句话一出口,三郎、四郎、五郎并无缺,都是蹙眉:这也太轻浮了!
桂阳郡王家的两兄弟,是不畏惧福王府上威势的,朱由柯便一撇嘴,道:“郡王这句话说的很不妥。咱们同属宗室,你这样一说,却是将我二叔放在何地?”
德昌郡王轻飘飘道:“辰溪郡王好福气,有这样多美貌的女儿,只是藏着掖着,不叫人瞧见,很不好。”
三郎老成些,只是隐忍,“郡王若不见怪,我们还要回府见过父母亲。连日出门,大人们挂念得很。”
“倒别急着走啊。这位妹妹,不知道小王有无福气,见上一见呢?”
三郎怕他惹恼了七姐儿,又怕七姐儿当面顶撞,两下都不好看,忙道:“又何必这样局促?左右都是在洛阳城内,郡王改日登门拜访,也就是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是好日子,小王就是很想瞧瞧这位妹妹。不知道妹妹肯不肯赏脸,陪小王这个堂兄,往前面醉仙楼饮一杯茶?”
四郎先恼了,“朱由崧!你别欺人太甚!”
德昌郡王朱由崧摇摇头,“朱由郴,我怎么欺人了?小王我是你们堂兄弟,就是这位妹妹的兄长,妹妹同兄长,正是要好好亲近亲近,这说到哪里去,都不为过啊。”
五郎虽是不很待见四郎、七姐儿这对嫡出子女,但也没昏了头,还知道向着自家人说话,他年纪又小,想着就是说话莽撞了,还有三郎来挽回。便装懵懂,“三哥哥,这位郡王哥哥好生奇怪,竟这样瞧不起我们寿王府的孙儿,莫不是我们寿王祖父,同福王叔叔不很对付?”
朱由崧见抬出寿王并自家爹爹,多少也有些忌讳,讪讪一笑,“这个弟弟说话好糊涂。我们同是宗室,哪来的瞧不起瞧得起?我只是想见见这位妹妹,也并不是甚么不得了的大事吧?”说话间,竟是甩蹬下马,一步跨上马车车辕,掀了帘子就进了马车车厢。
七姐儿受惊,身子直往后退去,“郡王哥哥,你这是要做甚么?”
朱由崧邪邪笑道:“就是看看你。果然,虽说还小,却有沉鱼落雁之容,配得上当我妹子。”
七姐儿脸上一白,“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们福王府,就是这样教儿子的?”
朱由崧也不生气,笑吟吟又逼近了一些,伸手摸了摸七姐儿脸庞,又顺手抚上她前胸,啧舌道:“果然还是小孩子。你几岁了?怎么生得这样瘦!”
七姐儿受辱,用力一脚踢过去,“朱由崧,你滚蛋!”
这边两家郡王府的少爷们都被福王府的侍卫拦住了,因此并没有人上前阻止德昌郡王。七姐儿一旦发现自己没有外力可借,也不惊慌,自行发飙,两臂伸直,撑在车厢两壁,双腿用力踢出去。朱由崧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倒是给踢了两脚在胸口。但七姐儿年幼力小,也不甚疼痛。
也不以为意,嘻嘻笑道:“你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不是六姐儿,便是七姐儿了。但有朱由郴在,你一定是那个捡回来的野孩子。”
七姐儿咬牙,“你今日欺辱了我,我必定不会轻饶了你。”
朱由崧先是惊诧,随即大笑,“我倒是很有兴趣,你要如何‘不会轻饶我’?”
七姐儿冷笑道:“福王府很了不起么?生出这样禽兽不如的儿子来!”
朱由崧这才面色一凛,喝道:“你这小野孩子,说什么呢?”一手捉住七姐儿脚腕,往外狠力一拉。七姐儿体重又轻,这样狠力一拉,身子便往前冲过去,正撞在朱由崧怀中。朱由崧笑道:“哎呀,你这样想叫我抱着你么?小王可不好错承美人恩。唔,虽然你还算不得美人,不过马马虎虎,我也就凑合了。哎哟!”一声痛呼,原来是七姐儿手中握了一根金簪,戳在他胸口。
朱由崧大怒,一掌掴在七姐儿脸上,她皮肤白皙,这样一下狠手,顿时起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子。四郎在外面被侍卫纠缠住,一听这声耳光声响之大,用力之猛,想来不会是七姐儿能打得出来的,定是朱由崧打了她,当下心头火起,返身奔到坐骑旁,拔出手铳,一枪打死一名侍卫。
这事闹大了。
正文 贰拾捌,凤吹绕瀛洲(2)
无缺伤了腿,没有骑马,也乘了一辆马车,这当儿撑在小厮肩上出来,见桂阳郡王府的侍卫只护着自家小主子,辰溪郡王府上的侍卫虽然人数多,但大街上就这么些地方,福王府侍卫们将路一拦,一时之间,他们也闯不过去。
无缺眼睛毒,一见四郎开枪打死一名福王府卫,忙指挥,命道:“将那死人拖出来。义字队护着四郎过去,胆敢拦阻的,格杀勿论;信字队护着五姐儿;忠字队跟着三郎过去。”侍卫们领命,各自行事。
义字队都配了火绳长铳,此刻都拿出来端在肩上,护了四郎过去。福王府卫骄横惯了,见自己兄弟横死当场,当即呱噪,就涌上来动手。四郎冷笑,“但凡上来的,小爷就是一枪,打死了算。你们有胆的,不防试试看小爷下不下得了手!”说话间又装了子弹,手臂伸直,对准前方。
朱由崧听得外面闹将起来,也不慌乱,“你家几个哥哥,倒也真拿你当宝。我早就听说辰溪郡王府上的七妹妹生的又标致又聪慧,今日一看,倒也不虚,难怪那几个这样疼你。”一面将七姐儿又揽得紧了些。七姐儿呼吸困难,哭道:“郡王哥哥,妹妹年纪小,冒犯了你,你可别怪我了。你——你是我们堂兄,可别——可别这样了。”
朱由崧哈哈一笑,道:“你这样说话,才像是个好女孩子样子。我第一次见你,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个是前次爹爹赏的,你留着玩吧。”说罢,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剔透镂空玲珑金球,放在七姐儿手里。七姐儿心里嫌弃,又不敢不拿,只得勉强握在手里。
朱由崧见她乖巧,十分得意,“你哥哥打死福王府卫这事,可大可小,你以后都这样乖乖的,我就饶了你哥哥。”
七姐儿别过脸去,不理他,朱由崧却觉着这样小少女的任性可爱,放开她,“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过几日得闲,我来找你。”说完,正见四郎掀了帘子进了车厢。车厢本来也不算大,三个人在内,也就没什么转身腾挪的空余,四郎怒道:“朱由崧,你竟打了我妹子!”
七姐儿脸上尤有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朱由崧漫不经心,“她不听话,我打就打了,你又待怎的?”
四郎冷哼,“我妹子,谁都不能动她一根汗毛。”
“你来晚了,我已经动过了。”朱由崧邪邪一笑,“四郎,你奈何不了我。”竟掀帘子下车,扬长而去。
七姐儿见他走了,这才放声大哭。
少时无缺过来,站在车下,道:“那个罗克敌,方才乱的时候,不知被何人劫了去。”
待回了郡王府,三郎先去同二郎说了今日事情。二郎果然震怒:“混蛋!就算他是郡王,是福王的长子,可也没有这样无法无天的!”
三郎并不知道七姐儿到底受了什么欺辱,只知道德昌郡王打了她一耳光,下手甚重。他自己都心疼了不得,更别说二郎、四郎几个了。四郎只是不住自责,为何没有保护好妹妹。朱由崧倒也没追究他杀了福王府卫的事情,命人将那人尸首拉回王府,也就出城去了。
二郎便唤四郎过来,“到底你们几个都是做甚么的?她那个性子,拿话刺人,挨了打也是不意外的,怎么你们一个二个竟都不拦着朱由崧?”
“福王府卫拦住了去路,我们都到不得跟前去。”
二郎恨道:“那德昌郡王年纪虽然还轻,却是个能狠得下心来的人,为人又很不好,只是与我们无关,我们也犯不着理会。我们两家王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如今他是吃了甚么豹子胆?”
四郎犹豫,道:“无缺前几日,抓了当年绑了妹妹的那个罗克敌,也一并带了回来。只是德昌郡王那样一闹,这人就被人抢了去了。”
二郎沉吟,“妹妹找我办事,说的也不是很清楚,多半还是我自己揣摩出来的。那个范闲儿,哼!”
“何不干脆就将范闲儿抓起来?”
“没有凭据,如何抓人?范闲儿为人精明,若不是罗克敌又来找妹妹,咱们也不知道,他竟然私下里还有那么大一个家当!”
“郡王府办事,还需要甚么凭据?”
二郎叹息,“范闲儿还有几千人马在外头,自然要先令他没有外援可借,才好下手。”
四郎恍然,“是这样。我想的简单了。”
二郎又道:“德昌郡王今日这一出,也很是奇诡,他向来不会与我们寿王一系的争长短,今日如此孟浪,难道……”
“范闲儿或许是同福王府……”
二郎连忙摇头,“这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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