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金》第73章


仆人赔笑道:“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也什么事都有。”
小郡王点头。转眼酒菜上齐,见刀工仍是美娘手艺,心里有些欢喜,对仆从道:“这女郎也有些意思,跟美娘还真是不一样,倒是很合我心意。”
“可巧两朵姐妹花,落在这样腌臜地方,真是委屈了。若是让她们都进府伺候殿下,倒也很好。”
朱由崧笑道:“你倒是小聪明。”
如此便隔三岔五去吃饭,有时美娘在,有时女郎在,美娘依旧冷若冰霜,女郎却渐渐与他熟络起来。因此得知她小字三娘,年十七,本是订了亲,结果去年家乡一场疫病,未婚夫一家都死了。
朱由崧便有些犹疑,觉着不大吉利,但三娘实在娇俏可喜,只哄得他心里一团高兴,于是便将这些丢在九霄云外。
这些日子,辰溪郡王府正为了二姐儿与二女婿的事情闹腾。因是林女婿终是与那苏真儿成亲,李王妃恼恨不已,说要着人去杀了林一楠。
世子道:“母亲息怒。林一楠这等不忠不义不孝之人,自然没什么好下场,母亲又何必为了这种小人伤身呢?儿子们没有别的本事,要一个人追悔莫及他的所作所为,还不是很难。”
李王妃道:“你现在年纪也长了,以后你也是郡王,做事可要小心稳妥。”
世子应道:“是!”
朱由柏这一阵子也没去瞧七姐儿,因是七姐儿入秋以来小病不断,总是躺着静养,他一个成年的兄长,就不大好出入妹子的闺房。这几日七姐儿稍好了些,世子便赶忙来瞧她。
七姐儿道:“大哥哥来看我,还特特送了玩意儿来,还当我小呢。”
朱由柏笑道:“妹妹总是比我小,我就爱宠着你,谁又不许呢?”一面将小丫头怀中的小缸里,取了两只乌龟出来,放在桌上。“这龟儿都是练熟了的,你拿虫子在它前面引着,它就肯往前追,这个叫乌龟赛跑。”
七姐儿笑得很,“这有什么意思?乌龟走的可慢了,难不成我们半天等它跑一步?”
“左右是个消遣,你又不大出门,不耐烦了,就放在咱们家的花池子里面养着,也没关系。”
“福哥儿最近可好?”朱由柏长子本叫朱慈焜,因先天不足,体弱多病,起了个乳名,唤作福哥儿。
“他很好。上个月自己能走了呢。”多少有些高兴,又有些心酸。这孩子胎里带的寒病,不受补,这都快三岁了,方能自己走路,也不知活不活得下去。
“这不是很好?”七姐儿微笑,“嫂嫂这几年辛苦没白费。福哥儿定能越来越健康的。”
朱由柏暗暗一叹,“好妹子,你们两个都是我心头宝。你是个福大的,以后多去看看你侄儿,他向来跟你亲近——”说了一半,便忽的住口了。七姐儿等了半天,并没有下文,只得应了。
德昌郡王迷上前街小馆子的一双姐妹花,已经是洛阳城最近值得围观的另一件热闹事情。不消说,那掌柜背上早就被人放上老大一个绿头巾,出入都被人指指点点。汉子如何能忍?只是实在畏惧福王府的权势,不敢发作。
话说朱由崧果然出了钱,在热闹地段兴建酒楼,小馆子生意越发红火起来,好事之徒们人人都想亲眼见见迷得小郡王三不着两的姐妹花。
美娘越发冷淡,三娘还是嘴甜身软,朱由崧却连三娘手也没拉过,只寻到机会将美娘压倒在酒窖地上。只是尚未得手,掌柜进来打酒,一掌重重打碎一只酒坛,冷哼一声,也不言语,出去了。
朱由崧大没意思,放开美娘。美娘羞愧,哭道:“殿下,这样如何是好?奴家成了不贞的□了。”
“那种人,你这样品貌,又怎么会跟他一辈子?”小郡王嗤之以鼻,“都说了满意后你姐妹跟了我,什么也不用愁。”
美娘半推半就,假惺惺害羞。朱由崧一阵得意,哈哈大笑,推门走了。
三娘却在门外,笑道:“殿下什么事情那么好笑?说来也让奴家笑一笑。”
朱由崧将她下巴一捏,“你姐姐已经将你许配给我,转天我就抬你过门。”
三娘一笑,“殿下这是说笑呢。就是贫苦人家,也没有这样成亲的。奴家虽然是小户人家出身,也知道自尊自重,定是要三聘六礼的。”
朱由崧定睛上下打量她一番,一阵冷笑,“看不出来,你倒是个有心的。”
三娘吹气如兰,“殿下,若奴家满面欢喜,求着殿下收了奴家,殿下许是再也不肯瞧奴家一眼了呢。奴说的可对呢,殿下?”
朱由崧摇头,“三娘,你比你姐姐可聪明多了。不过太聪明了,也不大好。”愈发爱她,竟将美娘也淡了。三娘亦喜亦嗔,把个小郡王逗弄得情难自己,还真许了,要三聘六礼的,迎娶她做妾室。
三娘道:“奴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奴的终身,总要姐姐点头才是。”
朱由崧道:“进了府,就给你一个单独院子住,美娘也跟你一起。我还没有王妃,日后定是要娶一个官宦家的小姐。你也不用怕,你进门在先,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竟是百般怜爱。
不几日,果然遣了媒人,三聘六礼,花轿上门,纳了三娘为妾。当日美娘送了三娘进福王府,德昌郡王端坐堂上,见美娘眼上一块青紫,跛行而至,大怒,问道:“那混汉子竟打了你?”
美娘含泪,“殿下,今日是三娘的好日子,你可别管这事。”
朱由崧拍桌,“你是我女人,几时轮的到他来打你?”完全不顾人家才是美娘丈夫的事实,当即着了一队府卫,领着去了小饭馆,提剑把那掌柜一剑杀了,只留府卫与地方官交涉,自己竟自行回了福王府。
回了自己院子,见三娘穿了红嫁衣坐在床上,面泛桃花,一阵心猿意马。回手栓了房门,笑道:“好小娘,腰带栓的这样紧,非要娶回来才肯让小爷帮你脱了。还不快过来伺候我!”
只听三娘笑道:“殿下,想要怎么样伺候呢?”
德昌郡王一手揽着她脖颈,一手伸到她衣内,一径往下去了。少顷,脸上忽然一阵青白,很是诧异,“你——你——”
“殿下,你眼光实在不怎么好呢。”三娘娇笑,手腕一翻,一柄雪亮匕首自袖口现了出来。
德昌郡王张口欲呼,三娘眼明手快,一手捂住他嘴,一手在他后脑狠力击了一记。朱由崧一声闷哼,顿时昏迷不醒。
正文 叁拾壹,今朝风日好(1)
福王府的小郡王竟死在洞房花烛夜,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福王震怒,洛阳城当即封闭了四门,细细盘查。
城中死了个小郡王,可比郡王府的小姐走失,更加严重。州府衙门官吏,个个唬得面无人色。捕快衙役并两个王府的府卫、几家郡王府的侍卫,全城出动,闹了个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七姐儿乍听那轻浮小郡王死在王府里,就担心起来。她不晓得这个局到底是谁布下的——要说是罗克敌,他可没有这等谨慎仔细,真要是他,管保直接就拿个刀子割了人脖子,才是爽快。要说是大哥哥,那他掩饰的可太好了,一点也瞧不出来。
虽说二郎以前曾说过,世子哥哥定是要给受了折辱的弟妹们出这口气,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使了什么法子。二郎也狐疑,“要说使美人计,倒也不出奇。”他们都还不晓得端的,只知道是德昌郡王新纳的小妾为亲夫报仇,杀了郡王。事情本来就略有些复杂,再这么一传,就传的不知歪到哪里去了。就除了德昌郡王真真切切的死了这一点,其他的,各个版本不尽相同。
寿王传了话下来,命自家子孙严守门户,不得轻易出入。福王再骄横,也不能径自就到各家郡王府上来搜检,只是将洛阳城翻了个底朝天,哪知那两个小娘子都踪影不见,只留一具死尸在前街小酒馆里。福王见了抬回来的尸体,心道这个儿子果然死在这种事情上头,狠狠落了几滴眼泪。
福王府卫并州府衙门如此声势浩大的行动,城里又少了好些流氓地痞,府卫并各衙门又多了好些孝敬,最后草草屈打成招了几个流氓头儿,福王心知肚明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真凶大概永远也找不到了,也就胡乱允了,将那几人判了斩立决。
过得几日,辰溪郡王忽然召集全家,道:“我近日要去蓬莱等地修行,家里事情一概交由世子定夺。”
又道:“枋儿,你带七姐儿去京城住几年。”
二郎、七姐儿都是一惊。郡王又道:“珲儿快到订婚年纪,洛阳本地没甚好青年,正好也去京城,总有好人家可以选择。”遂命二郎、四郎、五姐儿、六姐儿、七姐儿,并张次妃、金次妃,都一同上京。
世子要留在洛阳,八郎尚幼,跟随父母同行;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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