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杀三千为君生》第55章


当如颜清晨推开房门时,九尽的随身佩剑安安静静地斜倚在门角上,蓝紫色的宝石上还点缀着昨晚遗留下的雪珠,还未梳洗的如颜未来得及思及其他,提剑就朝山前狂奔而去,可那一排排的车辙印早已被清早的微雪覆盖,奔到疲累时,如颜抱剑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她记得,这是师兄从不离身的剑,他早已把这玄铁之剑视为他生命的重中之重,可现在却在她的手里。
哭到声嘶力竭时,一把遮雪的油纸伞挡在了如颜的上方,然后就是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如颜抱入怀中,公子竹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任由如颜在他的怀中抽泣着。
“师父,师兄走了,就剩我们两个了。”在返回后山的路上,止住啜泣的如颜轻声说道。
公子竹心疼地望着她那早已哭的红肿的双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此刻,他的耳边回旋的是昨夜九尽跪在他的床前说的话语,“师父,希望您好好照顾师妹,一年之后徒儿会回来迎娶师妹,到时望您给我们主婚……”
九尽走之后的一段时间,如颜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做点心酿酒,她心中想的是一家人再也不是一家人了,哥哥已经远走他方了。
公子竹却以为是暗动情愫的如颜为情而伤,本是两小无猜的两个小儿女与他何干,可他却偏偏心中酸涩无比,唯有每日醉倒在杏花酒下,他才会压下那些烦乱的思绪。
如此半年之久,如颜也慢慢走出了九尽离去的阴影,对于她这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来说,亲人就意味着一切,所以每次别离的伤痛都会深深地烙在她的内心深处。
忽而有一夜,如颜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离恨宫里空无一人,千仞雪山上也空无一人,整个天地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飘零着,然后她就狂奔着找寻光亮的出口,就在跌倒的瞬间她醒转了过来。
如颜愣愣地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抓过披风趿拉着鞋子就奔向了公子竹的房间,就在她撞开房门扑倒在公子竹的怀里时,他早已睁眼反手叩向她的咽喉,就在一寸之隔处,他听到了如颜那急促的呼吸声,遂在暗夜里散去力道的双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脊背。
“师父,您会一直陪着如颜吗?”如颜趴在公子竹的怀里,几欲带着哭腔嗫嚅着。
“只要如颜愿意,师父会一直陪着如颜的。”公子竹轻声应道,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说,他只知道那一刻他想要倾尽生命来保护怀中的那个女子。
如颜扯着嘴角笑着,然后在公子竹的怀里又沉沉睡了过去。
可公子竹的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汹涌,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纵使公子竹一直以父女的名义束缚着脑海中那些乱跳的思绪,可却无法压制那怦怦乱跳的心。
即使两人相差十二岁,可那一声“师父”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越想越心痛的公子竹轻轻地将如颜放在枕头上,替她盖好被子放下帷幔后,自己一人披衣去书房坐了一夜。
56、第五十六章 前尘事 往日怨 。。。
每当如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公子竹的床上;她都会无奈地摇摇头;心想昨晚肯定又做噩梦了;自己这样接二连三的往师父房里跑;是不是意图太过于明显了;
而在书房的公子竹想到的则是或许如颜只把自己当亲人;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这样把她自己一人撇在房里是不是证明了自己的心虚;
随着暖春的到来;如颜的心神逐渐安静下来,也几乎不再做噩梦;这样她也就不会再半夜三更忽的奔到公子竹房里。
公子竹睡书房的日子是少了,可他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譬如他总是会在半夜习惯性的醒来,然后望向门廊处,他期待的那个身影没有出现,每次陪伴他的总是那凉如水的月色。
公子竹就这样连续失眠许久之后,他不得不在月挂中天时披衣外出散心,以缓和他深掩的难言心绪。
可就在他有一次坐在石亭里观赏暗夜的雪景时,如颜手中拿着狐毡披风缓缓地向他走了过来,“师父,为何如此晚了还不去歇着?”
“你不也是没歇着吗?”公子竹含笑接过披风,满眼皆是心疼之意。
如颜轻笑着撅起嘴,没有答话,转身坐在公子竹边上,并排坐着的两人纵观起千仞雪山的全景来。
“要是这么坐着,一直到我们老去,那该有多好!”如颜仰头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轻叹道。
公子竹只是直视着远方的氤氲雾气,不知作何回应。
如颜忽而转头定定的望向公子竹,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说过,会一直陪着如颜的是吧?”
看着那双在暗夜里充满期待的大眼,公子竹的心“咯噔”又漏跳了一拍,隐藏起那过度的爱意,公子竹轻轻抚摸着如颜的小脑袋,缓缓地点了点头。
如颜忽而高兴的一把抱住了公子竹,难掩兴奋之情,“师父不许赖皮!说陪着就陪着!要是师父不要如颜了,如颜就算把这雪山掘了也要把您找出来!”
公子竹总感觉这句话不再是小孩子的话语,而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决绝。
一年之后,九尽没有如约归来,公子竹却收到一封信函,九尽极力托付公子竹好好照顾如颜,他会在将南疆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回到离恨宫迎娶如颜。
可公子竹感觉自己越来越无法掌控局面了,他不想置如颜于世俗伦理不容的地步,或许他退后一步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偏偏在他焦头烂额的想着处理纷杂的情绪时,如颜却提剑立于他身前,冷冰冰地问道,“师父,您喜欢如颜吗?”
“如颜可是师父看着长大的,师父当然喜欢如颜了。”公子竹慵懒地扯了扯嘴角,希望她能明白这是父爱而不是情爱。
“嘻嘻……”如颜抱剑入怀,冰冷消失殆尽,转而代之的是明媚单纯的笑容,“如颜也喜欢师父,都怪那些丫头多嘴,说师父该娶妻了,如颜不想要师娘……”
如颜小声吞吐着,话还未说完,扭头提剑又奔了出去。
独留公子竹在书房愣愣地心中酸涩难忍。
一年一次的到雪山底与青无长老的会面,公子竹没有带如颜,而是只身一人前往。
如颜一人空守着偌大的离恨宫,看着那些宫人们低头急匆匆地忙着各自的事务,有种孤苦无依的感觉,此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颜自己都觉得好笑,若是连师父也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在这世上。
三日后,公子竹归来,如颜弃剑挽袖下厨张罗了一桌子的佳肴,外加她亲手酿的一坛杏花酒,当她忐忑不安地来回走动着等待公子竹的出现时,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因为她打算这次说出心底的话,她要嫁给师父,做师父的新娘,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当她正思索着如何说出这些话语时,公子竹一脸疲惫的出现在了珠帘处,如颜当即感觉自己的心乱跳地失去了节奏,之后下意识的喊了声“师父,你回来了!”
当她兴奋地站起要为公子竹打帘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下来,整个身体像是被寒气入侵般霎时失了温度。
只见公子竹亲自打帘扶着一位着嫩黄衣衫的娇羞女子走了进来,而公子竹的脸上也挂着从不与外人展现的温柔。
看着如颜那惊慌失措又受伤的眼神,公子竹强迫自己忽视之,然后柔声道,“如颜,来,快来拜见你师娘!”
师娘?如颜的手指瞬而咯咯作响,眼神凛冽如冬日的寒风,这两个字无论如何她都喊不出。
“这孩子没见过多少生人,或许第一次见你,就乱了分寸,”公子竹示意鹅黄衣衫女子坐下,微笑着打破由于如颜的冰冷造成的尴尬气氛。
待公子竹也坐下,鹅黄女子对着如颜善意的一笑,看起来是那么的温婉柔美,可在如颜看来确是那么的虚假刺眼。
“为什么?”如颜并没有坐下,而是依旧立在原地,平淡无奇的声音下掩盖的却是汹涌无垠的暗流。
“如颜,赶紧坐下吃吧!”公子竹不动声色的拿起竹筷夹着菜,“来,婉儿,尝尝如颜的手艺。”
被称为婉儿的女子抬了抬眼,轻声道,“如颜,是吗?难怪你师父常常把你挂在嘴边,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恐普天之下也无其它吧!”
如颜并没有搭理婉儿,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公子竹,一字一顿道,“为什么?”
神情不再平静而是决绝。
公子竹用两指捏起酒坛倒了杯杏花酒,然后愣愣的望着那波纹漾起的酒水,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答话。
“阿竹应该和你说了吧!”婉儿清凌凌的声音在杀气渐重的空间里再次响起,“我与阿竹本自小就有婚约,此次是青无长老把我接了来,没想到阿竹已是离恨宫的宫主了,三日后我们成亲,如颜,往后我和阿竹一起照顾你……”
没再听见那些过多的话语,如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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