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盏歌》第42章


曲檐躲去了一边赶紧将衣衫穿妥。
梁晴姒与槐序过了不到二十招就已渐显败势,不由得眉头紧蹙。
槐序却陡然收剑,哼了一声:“梁晴姒,你也不过如此。”
飞身从窗里穿梭而出,没入深深夜色之中竟无一人拦得住。
“梁晴姒!你们梁家欠云端、欠我的债,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最后一句话消散在风中。
梁晴姒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冲到了窗边向外张望。然而哪里还寻得到槐序。
曲檐看她这般神色,晓得里面恐怕有些名堂。
“咦?梁家主认得槐序?”
梁晴姒转过来矢口否认:“不,不认识。”她脸色很白,然而并不慌乱。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都是我梁府学艺不精,致使曲公子屡屡遇险,晴姒很抱歉。公子身边的小厮只是昏迷并无大碍,公子不必担心。想来今晚不会有人再来了,公子请隔壁休息。”
曲檐也不拆穿,顺着坡就下:“梁家主说的哪里话,是曲某给家主添麻烦了。”
二人客套了几句,梁晴姒就带着人走了。出门的时候,曲檐依稀听到她呢喃:“四月,槐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曲檐眼中精光一闪。原以为槐序是冲着自己来的,然而今天看来,好像她跟梁家很有一番不得不说的故事啊。
摸着下巴,摇头叹息。如果不是他消息网出了问题,倒是可以查来瞅瞅。这个四月槐序出道以来可没人知道她的身世来历。
云端……这个名字可以查查的说。
难道是她和这个云端真心相爱,后来却被梁家小姐横刀夺爱?听她说云端的时候,那语气……该是这个云端死了吧?那么他的死定是和梁家有关,槐序如今是回来报仇的。
如此看来,槐序也肯定并非她真名了。
他就说嘛,哪里一个女孩子,会随随便便用四月的别称做名字的。
唔,四月……这个月份也肯定有些特殊才是。她的生辰?云端的生辰?还是云端的忌日?
哎呀,虽然只见过三次,可他发现他对槐序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槐安调(8)
孟盏回来得很快。她回来时,梁府后花园的九池亭里,曲檐晒着太阳昏昏欲睡,而梁雪蔚则坐在依依柳树下学琴。
上阙教得漫不经心,这个学生却学得很认真。好在他造诣非人,所教也并无差错,因而即使只授万一,也足以令梁雪蔚深受其益,总归不是误人子弟了。
孟盏过来的时候,梁雪蔚正好有一个地方怎么也学不会,上阙便俯下身在她的琴上给她示范。
他俯身的时候,身后的头发一泻而下。他其实靠梁雪蔚并不近,但梁雪蔚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脸烫得厉害。
她有些不知所措,更加弹不好了。
她天资极好,无论上阙教她什么她都能很快学会。只是今天,不知道是这九池边春色太好,还是朗空之上的日头太晃眼,本来早就学会的指法却怎么都弹不好。
上阙并未说什么,梁雪蔚却觉得自己没用,委屈地咬着唇一言不发。
她是最先看见孟盏的,顾不得自个儿委屈一下子就欢快了。小孩子本容易快乐。
“烟祝姐姐!你回来啦!”
上阙闻言,顿了一下,缓缓直起身来,走了几步,蹙着的眉头松开,远远的看她,懒懒的笑意里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森然。
“如何?”
孟盏走过来,点点头:“很好,他没事。”
九池亭里打瞌睡的曲檐听侍书唤他说孟盏回来了则是直接从靠着的柱子上滚下来,磕到了栏杆上,额角红成一篇。
他揉着额,狠狠地瞪了侍书一眼,侍书委屈的不行。
整了整衣裳,这才奔出九池亭,笑得很猥琐。
“哎呀孟烟祝,你不在大爷可想死你了~”
孟盏理都不理他,将目光投向上阙身后还乖乖坐在琴案前的梁雪蔚,斟酌了一番道:“梁三小姐,上次的事……”
她还没说完,梁雪蔚就连连摆手:“烟祝姐姐不必跟雪蔚道歉啦!雪蔚知道姐姐是走火入魔才会那样的,雪蔚不怪姐姐。姐姐你现在好了罢?”
孟盏顿了一下,待她说完才仿若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道:“……上次的事我不保证不会再发生。所以,梁三小姐以后请不要离我太近。”
梁雪蔚石化。
曲檐扑哧一声笑出来。
“哎孟烟祝,我发现你的嘴可真毒。”他转过去和梁雪蔚说道,“梁三小姐你还真不能跟她走太近,否则以后近墨者黑学了她的毒嘴可了不得,你姐姐非跟我们拼命不可。”
梁雪蔚破涕为笑。
她耸肩嘟嘴,一派天真:“雪蔚正在跟先生学琴,可是雪蔚好笨,都学不会……孟姐姐,你上次弹的曲子真的很好听呢,能教教我么?”
曲檐眼神十分微妙。他着实想不出来为什么会有人想接近整日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孟盏。
“我不会教你。”孟盏蹙了下眉头,迟疑却很直接道,“梁三小姐,我说过,你最好不要接近我。老实说,我并不喜欢你。曲子他也会,不要来烦我。”
她目光指向上阙,微微侧头。不想这一侧头,一个翠色的柳树花环就落在了她头上。
孟盏顿了顿。
上阙抱臂歪着头看她,目光浅浅:“唔,红配绿果然难看得很。”
曲檐眼神一凝,有些讶异。
孟盏嘴角抽动。她伸手就欲取下。
“别忘了你与我的约定。”上阙恶劣地扬眉,“好多年了,我好像从未听你唤过我。”
孟盏目光直直望着他。上阙却坚持要听,有那么一刻,他眼底的威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一刻,他们两人之间诡异却浑然一体,仿佛谁也插不进去。
梁雪蔚被那么直接地拒绝委屈得不行,左右看了看,最后捂着嘴拎着裙摆哭着跑了。
曲檐眉头都纠结了,见一个娇滴滴的小姐被气哭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只是为了留下来看孟盏的好戏。
“哎我说你们俩过分了……”
“主上。”
曲檐停了一下,下一瞬见鬼了似的惊叫出声:“孟烟祝你叫他什么?!”
主上?什么主上?骄傲如孟盏居然会甘心奉人为主?最重要的是,孟盏对这人哪里有为人属下的态度?
曲檐半点都不信。
“主上。你要听,我便唤,多少遍都行。”孟盏眼波流转,微微自嘲,“不过一个称谓,我不在乎。”
阴阳伞下的翠叶无风自动。
上阙脸上没有笑意,准确来说,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说,我不在乎。上阙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
孟盏沿着繁花锦簇的蹊径一路慢行,裙袂扫香,步履若烟笼碧水,轻轻袅袅。
“从前已经回不去了,我还守着傲骨做什么。更何况,上阙,你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傲骨这种东西。”
她曾经多么希望自己有这种东西,那样就不会那般轻易被蛊惑,被挑拨,被利用,最后……
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
上阙站立不动,但周身的气势已经变了,宛如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无形的黑色漩涡,要将所有人绞碎了去。
他发怒了。
曲檐忽然这般想着,心头浮上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虽然他很想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有种直觉,他要是敢停留片刻,将会遇到着人生中最恐惧的事。
于是他非常爱惜性命的跑路了,过程中缩着头一眼都没敢看。
孟烟祝啊孟烟祝,你说你到底惹了一个怎样恐怖的人啊!
从后花园出来,却奇怪的没有遇到一个人,连暗处的人都少了不少。这个现象有些奇怪啊。
侍书早在九池亭把他叫醒之后就被他打发去办事了,曲檐摸着下巴,暗自思索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去梁府宝库里找找看,说不得人家根本不识货,把好好的琴谱当杂书呢。
然而想归想,真正要行动起来,他一个人,没有孟盏还真不方便。
叹口气,不情不愿地放弃了这一想法。
“曲檐!”
曲檐回头,却是梁雨郦。一身深色劲装,手里抓着她的佩剑走得很快。
不得不说,看起来还颇是英姿飒爽。
可惜曲檐跟她不对付,一见是她立即转身就走。
“哎你站住!”梁雨郦声音里全是恼怒,但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努力压制了下来,迅速跟上来拔剑拦住了他。
仰起脸,盛气凌人。
“看见我大姐了么?”
曲檐一脸莫明其妙:“我哪里会知道。”
“你!”梁雨郦手腕一转就要动手,却又生生停住了。深呼吸,目光变得凌厉,“我不管你是谁,为了什么而来,但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否则天涯海角,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收剑,转身,干净利落。
曲檐更是莫名其妙了。
傍晚的时候,曲檐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赏金猎人四月槐序向梁家下了战书,练武场上单挑梁家二十四高手,最后与梁家家主梁晴姒交手之后,负伤逃逸。
曲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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