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盏歌》第62章


孟盏想了一下,道:“你是舒秦北?”
传说中与东月弯一起被罚禁闭的千月行的情敌。
孟盏说完的时候,那把无色的巨剑颤了一下,猛然窜上来几寸。
“你怎么知道?”舒秦北冷着脸,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孟盏有些好奇,这样一个冷冰冰毫无人气的男人,一看就是不会轻易动情的主,东月弯当初自己都懵懵懂懂,怎么会喜欢他?
她退后几步,笑了:“小仙乃东月弯通往仙界的引路小仙,依着仙界指引文书,她早该到了才是,却不知为何迟迟不曾上界。小仙奏明了仙尊,特此来查看缘由。你若是知晓她在何处,烦请领小仙见上一见。”
她有意露了些神明气息,表明自己确实是神仙。
不想舒秦北压根不为所动,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虽然收了那无色的巨剑,眼神却反而凌厉了几分。
“仙界的人?”他蹙了一下眉头,然后果断转身,“不必找了,东月弯早已魂飞魄散,成不了仙了。”
他语气很随意,直呼东月弯姓名不说,还有一种很奇怪的轻蔑意味。
孟盏扬眉,有些意味深长。果然是这样吗?她有些好奇,东月弯既然早已不在,为什么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出?为什么不直接给千月行说?
她跟随者舒秦北的脚步,不说话,只是跟着。
舒秦北走过的地方,雪上有浅浅的脚印,而孟盏走过的地方,毫无痕迹。
“你跟着我做甚?”舒秦北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停下来,看着孟盏,皱眉,声音冷漠。
孟盏微笑着,表示自己很无辜。
舒秦北松开眉,拂袖,面无表情继续走。风雪逐渐变大,宛如实质的刀剑飞扬,舒秦北身形如鬼魅,在风雪中行走自如。等他回头看身后,红衣的孟盏已经不在了。
没去理会,继续往前。
越往前,风雪越加密集。最后,他在冰雪崖边站定,祭出无色剑,起手,剑气锋芒。
一套剑法下来,任他天赋惊人也有些微喘。他毕竟不是东月弯。
“啧啧,剑法真漂亮。”
声音响起的同时,无色剑已经出招,快如闪电。
孟盏眼神一闪,不动如山。无色之剑凌空而来,却在她身前蓦然停住了。她衣袖轻扫,一声清吟,无色剑倒飞回去。
舒秦北接过剑,脸色有些黑:“又是你!”
肆虐的风雪对她来说就像虚无的一般,她执伞亭亭站在不远处,周身三尺之内不见风雪。
“你到底想怎样?”
“带我去见东月弯。”
“东月弯已经死了。”
“那就带我去她临死的地方。”
舒秦北:“……”
孟盏指尖幻化出一朵虚无的花,摆弄之间笑得很淡然:“要么你亲自带我去,要么麻烦一点,我查看了你的记忆再去,你选一个罢。”
舒秦北:“……”
深吸一口气,他终于妥协了:“跟我来。”
**
转折来得很突然,却也那样理所当然。
舒秦北参加了三年一度的门派历练,带队此次师门大赛的前五十名弟子进入荒雨原试炼。
东月弯听说了之后眼睛一亮,专程飞了一趟剑阁,托舒秦北顺便给她带点荒雨原特产的一种果子。没想到再回止潇峰的时候,就被那个傲娇的小徒弟很随意的通知他也参加了,与舒秦北各带一队。
东月弯猛拍他头直骂他蠢。
“比之舒秦北,徒儿的确是蠢了。”千月行一副铁了心的模样,一句都听不进去,连眼神都是冷的,“不过师父,荒雨原徒儿也去过,那里什么情况徒儿也清楚,您凭什么就觉得徒儿带不好师弟师妹呢?”
“胡扯!我东月弯的徒弟会带不好那群兔崽子?”东月弯第一反应就是眉毛倒竖,然后反应过来这不是重点,发狂地抓着头发,“与这个无关,我只是……”
“多谢师父信任,徒儿也不需要师父特意送护身宝物、特别关怀嘱托,就此拜过。”千月行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拜过之后直接御剑飞往山门。
“孽徒孽徒!”东月弯被他语气里刻意的漠然气得跳脚,“那种地方有什么好试炼的,你又不需要接任掌门凑什么热闹啊!”
“要修炼我有的是地方啊,你个蠢货!”
跳了半天,觉得重点没对,赶紧换。
“为什么我的徒弟参加试炼我这个师父是最晚知道的啊啊啊啊!”
后来实在气不过,干脆也不试图去拦截了,踩着剑刺溜一声毛躁的绕着止潇峰转圈圈。
一个月的试炼,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千月行将心里的火发泄完了,然后又生新火,然后又发泄。反反复复下来,最后却仅剩隐隐的后悔。
等到试炼结束之后整合,千月行直接把队交给了舒秦北就匆忙往回赶。
止潇峰上自从有了他,她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是他在打理,他不在,还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
叹口气,嘴角露出无奈的苦笑。爱上这么一个怎么看也不可能的人,是不是注定他会苦一点?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可是却舍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
她喜欢舒秦北,他也不在乎,给他多一点时间,他一定会让她喜欢上他的。
连夜赶回来,却在将止潇峰山头找了一个遍也没看见他那个所谓的师父时,千月行嘴角的笑一点点冷下来。就像一团热火被慢慢浸进了冰水里,以可以感知的速度湮灭。
默然站在东月弯房门前,任风雪落肩也毫无知觉。舒秦北不在,她会去哪里?
“小、小月儿?”略微惊讶的声音。
前方雪地里法阵光芒闪烁,走出一个俏丽的女子。在看见千月行的一刹那,手中明晃晃的剑便收了起来。原本森冷的表情转瞬即逝,快得让千月行都怀疑他是不是眼花了。
“这么快就回来啦?”她眯起眼睛笑容灿烂,“连夜回来的吧?快去休息,明天记得给我做好吃的!好多好吃的!我以前都不知道,山下饭堂里的东西那么难吃。”
说到这里,她吐了吐舌头,咳了一声,装出一副高深的模样,像模像样威胁他:“不许去向徐师兄告密,否则下次你不在他就不给我做吃的了。”
千月行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总觉得今天她有点怪,却又不知道哪里怪了。不过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徒儿谨遵师命。”
“哈~这才乖嘛。”东月弯打了个呵欠,推开房门走进去,“回去睡吧啊。唔,困死了困死了!”
千月行见她真的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手抵着额头,笑了一下,摇摇头,转身回房。
目光不经意就瞄到了东月弯站过的地方,厚厚的白雪上,有一处深色的印记,宛如什么液体滴落了一滴。
空气中残留了一丝极淡极淡的血腥之气,千月行神色立马变幻不定。
捻起了深色的雪凑到鼻尖嗅了嗅。
是血。人血。
他记起刚刚东月弯看见他时迅速收起的剑。地上只有一滴,那多半是剑上滴落的。半夜不在房里,剑上有血,那一刹那的神色恍惚,如果这不是她自己的血,就是她杀了人。
千月行蹙眉。这到底是谁的血?若是她自己的,她为什么要隐瞒?若是别人的,什么人值得她半夜去杀,杀了之后还神情恍惚?
千月行肃然,抿直了嘴。
第二天一早,玄威长老惨死山脚镇槐林的消息传开了的同时,玄威长老半月前向玄音长老求亲,殿主允了,玄音长老默认的消息也同时传入了千月行耳朵。
他身形一晃,直觉不对劲,连忙去看东月弯。
东月弯怔怔的坐在一边听殿主说话,有些黯然,又有些解气的模样落入他眼睛。
“大师兄。”她说,“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心里很矛盾。一边难过,一边又觉得……觉得很解气。”她低下头,抓乱了早上才梳好的的头发,“那是自小疼我的三师兄,我明明不该这样的想呀!我明明……”
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反而是玄黎长老冷着脸接了话:“禽兽不如的东西,死了正好。”
“阿黎!”荼蘼殿主用眼神警告她别乱说话,然后转头颇是安抚地对东月弯道,“月弯你与玄威的婚事就此作罢,先回去好好休息罢,别多想。”
这两句话让千月行心里彻底没了谱。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不知道!
他死死地盯着东月弯的神情,奈何东月弯仿佛彻底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自责的表情没有半分破绽。
“嗯,我知道了。”东月弯听话地带着徒弟御剑回止潇峰。
一上了止潇峰,千月行还来不及说什么,东月弯神色已经变了一个样,十分严肃地嘱咐他:“小月儿,无论谁问你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明白吗?若有一天……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明白吗?”
“师父……”
“什么都别问,把你昨晚看到的统统忘掉!”
这是变相的承认是她杀了玄威长老吗?
千月行断然拒绝,态度强硬:“徒儿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师父了!”
“保?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