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柳月君》第9章


就为了那句“她可以逃避他,却无法逃避自己的心”吗?所以他每日一大早就来到此地守候直到日落,才踩着落寞的夕阳余晖步上归途,然后一日复一日。
而她亦像作贼似的躲藏在阳台上,贪婪的凝睇着那抹悠然却显得孤傲的身影。
这期间她瞧过风铃和岳琴三番两次的赶他、骂他,而他均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椅靠在墙壁上,斜目凝望着满院桃花沉思……
他在想什么?
可是想她何时才会被感动而出现?还是想他何时会死心放弃?还是在想……
天呀,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一般正常的人等候了几日没有进展,就会识趣的走人,而他却日复一日来此报到,除了无止尽的等待,还得承受谩骂和羞辱,换是一般人早就熬不住而甩头离去,偏——
不觉的揪紧拳头,视线在瞧见庭院响起声响,她纳闷的凝目。
那是风铃和岳琴,只见两人手上均提着一桶水朝大门走去,她怔了一下,待意识反应过来时,她张嘴就想要提醒周昊月,却赫然发觉自己在离他好远的地方。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走到他身边,对他恶行恶状的说着话,并举高手上的水桶,他竟是连动都没动,依然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仿佛老僧人定般,无疑的这必定激怒了她们。
果然没一会,她们就火大的将手上的水桶,毫不留情的往周昊月身上泼去
而他竟然连间都不闪,甚至在被泼了一身水后,亦仅是随手拨开黏覆住双眼的黑发,然后任水珠从发梢滴落,视线仍是注意着满院迎风摇曳的桃花树。
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紧紧的凝视着他无视于满身湿漉的模样,这一刹那,她感觉到心被狠狠的揪住,感觉到微热润泽了眼眶——
蓦然,仿佛察觉到她的存在,周昊月猛然仰高了头,视线在迎上桃花树枝楹间一抹纯白色身影,忽隐忽现在树叶的空隙中,他就此定住,目光深邃的睨锁住那偶尔露出的倩影……
“嗄!”在对上他深邃墨沉的眼瞳,丁当惊喘出声的慌然矮下身子。
尽管知晓以他目前的所在位置,绝对看不见她的存在,但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他看见了她,这样的感觉让她心慌意乱,亦让她喜悦——
不该呀,她不该感觉到喜悦,她是多么努力的躲着他,逃避着内心从乍见到他就引起的震撼和悸动,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有两人之间的对立问题。
可悲的是,无论为了哪一项原因,都够她为情怯惧退缩,只因无法承受一旦分离将产生的痛苦……
“丁当,你怎么了?”任沁心一走进阳台就瞧见丁当蹲在地上,她吓了一跳,拔腿就朝她快步跑来。
丁当震了一下,抬起眼眸就看见已然来到面前的任沁心,满脸焦急之色的望着她。
“沁心,我没事。”不想教她看见自己心痛的模样,她仓皇的低下头。
看着落有几片桃花花瓣的大理石地面,她掩饰的欲伸手拾起,孰料一双手制止了她的行为。
她愕然的抬起头,在迎上任沁心关切深思的双眸,顿时慌张失措的忙移开视线。
“丁当,我们是好姐妹吧?”在听到庭院传来的咒骂声和骚动,再看见丁当脸上来不及藏匿的神思,任沁心感觉到一颗心直往下沉,只为了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难以预测。
每日守候在大门外的身影,一个呼唤另一个灵魂的心声,真的如所言般的引起了共鸣。
这是怎样的力量?在乍见之初就能拨动心弦,是爱情的魔法,还是前世已约定?在没有交集的情况下,在没有垂直的道路上,照理说不该会划上等号,孰料它非但划上了等号,还很玄妙的让他们的灵魂相互吸引。
“当然,沁心,你怎么会这么问我?”丁当慌乱的回道,就是心虚不敢迎视任沁心的目光,她总是比任何人都懂她、明白她,就因为如此,她也晓得她应该看出了她极力想隐藏的感觉,不该呀……
“丁当,既然我们是好姐妹,该是无话不谈,你心中有烦恼为何不让我们来帮助你?”任沁心拉起丁当蹲在地上的身子,对着神色不安的她微微一笑。
纵使内心矛盾忧虑,可她们终究不是她,只有她自己才晓得怎么做才是对她最好的,她只想倾听丁当内心真正的想法和感觉,然后引领她去找到答案。
丁当的身体让她从小就被剥夺了许多玩乐上的自由,她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她能够幸福怏乐而了无遗憾,即使仅是短暂的时光。
“沁心,你在说什么?我会有什么烦恼?”丁当努力的强迫嘴角挤出笑容。
她果然还是瞧出了她的心思,而她的体贴今她良心不安,虽然她一直努力在说服自己别被他所惑,甚至努力的将他的身影从心里驱离,无奈仍是功败垂成。
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他非但出现在她睡梦中,到后头他连白日的思维都不放过她,而这样的行为无疑是背叛。
要知道她从小就身受桃花仙子的恩泽,她怎么可以想着他、念着他,更可恶的是还发觉自己早就不由自主的爱上他——
她该被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才是,她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一生她可以无情,却不能无义。
只是为何一想到要把他给忘了,她的心就揪得好痛好痛,眼泪更是难以制止的潸然落下,灵魂更是变得空洞而茫然,仿佛生命没有他就失去了存活的意义……
不该是如此的,偏事实就是如此,让她逃避不了相思的苦楚和良心的苛责。
“周昊月啊,他不就是你心中的烦恼吗?丁当,你根本就不会说谎,更别说还要演戏,我们可是共同生活了快十五年,你有没有心事,我想我还没有这么迟钝。”任沁心不容丁当逃避的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得正视她。
“我、我没有说谎,沁心,真的,我没有在躲他,我……”丁当慌了,她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再说这样的身子,还奢想什么谈情说爱,真是好笑又好讽刺。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笑不出来,苦涩的滋味更是在唇内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为何在听见他的出现,就令她坐立难安的乱了心思?甚至她还觉得对他有种熟悉的感觉,甚至希冀着他温暖的怀抱,来抚慰她空虚已久的心灵……“丁当,我有说你在躲着他吗?”任沁心截断她的话,她无意令她不安,更无意令她觉得自责,爱情不是罪恶,再说谁有资格去定论他人的罪,即使是祖仙子娘娘亦如是。
再者严格说来,那都已是前世的恩怨了,不是吗?若硬要把前世今生混杂而论,那该受其束缚的人应是她,而非丁当,毕竟她才是真正拥有任家血脉的人,不是吗?
丁当身躯陡然一震,“沁心,我……对不起,请你别逼我,好吗?”垂下了头,她汗颜的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红了眼眶。
她好恨这样的自己,已然被揭穿事实却仍继续逃避,她是个懦夫,到头来,她谁都无法面对,就连自己都觉得在自欺欺人。
她真是太糟糕了,可是她能怎么办?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丁当,我不会逼你,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只是逃避真的不是办法。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周昊月并非全然的无动于衷,他对你更是认真而执着,毕竟他是个极为出色的男人,再加上他天生有一股吸引人的特质。
我曾问过他为何喜欢你,他很感性的告诉我,当你的灵魂在呼唤另一个灵魂的时候,一旦错过将会孤独终生……我不晓得他这番话是否仅是花言巧语,不过这番话却震撼了我。
你不妨抛开周遭的一切,试着什么都别去想,只要去想自己的心,问问它,它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人生苦短,别被外在的条件束缚住自己,人该即时行乐,记住,你是你,你该为自己而活。
顺便还有一句话我得提醒你,在桃花会馆姓任的只有我一个人,这个恩怨和枷锁无须你来背负,因为这是任家后代子孙的责任,别把它错认是你应尽的义务。”任沁心语重心长的对她笑一笑。该说的都说了,其余的还是得看她自己,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和周昊月之间的缘分,那是任何人都无法干预和涉足的领域,端视两人的心灵交流。
丁当傻住了,无法相信这样的话语会出自任沁心之口,更无法相信周昊月会对她说出这番话。他究竟是在何种心态下有此体认?他凭借的是什么?他依据的是什么?不就是见过两次面,那实在不具有任何意义,偏每一次的见面都像在心头刻上鲜活的烙印,那样炙热、那样深切……
“我不打扰你,你自己好好静下心来想一想。”看着丁当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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