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场》第95章


那夜,“夜笙”门口喧闹繁华,霓虹灯红绿变化,月光清冷与云纠缠,繁星点最,璀璨熠熠,他却分明看见,她的眼梢徽藏薄怒,心下一紧,有些慌张。
她背对着他,他看着纤细的身形有些晃晃悠悠,不由上前一步将她搂进怀里,将西服套在她身上,轻声细语的道:“表姐,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明明就有。”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她倏地转身,凝着眸子仰视着他。
他抿抿嘴,斯文清俊的样子分外干净清爽,嘴角一勾,浅声:“好,没生气,没生气。”
深深吸一口气,她死死拧了他一下,冷冷的道:“谁说我没生气,我就生气了! ”
他见她无理取闹,有些好笑但忍着不发,生怕等下她冷眉一竖,一转身就不理他:“表姐,我知道你一定是不喜欢我来这个地方,今天是爸爸带我第一次来,说是应酬,我也没料到他会……会这么说。”
父亲的确是过分了,那种话,他刚想反驳,却不料她也在,他对女人从来很客气疏远,礼貌恰当,从来不以为男欢女爱,把女人当成附属品有多少好,也许是因为,从小跟着司晴长大,他总想着,若是有一天,有那么一个男人这么对看他的表姐,他定然是不会罢休的,何况是把自己变成这样的男人。
“有些事要和喜欢的人一起才有意义,我只希望你能尊重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喜欢的人。”淡淡的,犹如叹息,她呆在他的怀里,有些感叹又有些惆怅。
“我明白,表姐,我的心里有谁你很明白,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即使,那个人已经有了丈夫,她苦涩的一咽,冉苏和尉行云的关系千丝万缕,她如何能伤他的心,他是个直性子,喜欢就要等,也等得位,可她听着觉得胸口有一处流着凉凉的液体,怪冷的。
她眼睛徽红,眼眸中流转着复杂的光亮,湿润水影流转,她怔怔的抚上他削尖俊逸的脸颊,不由自主的磨蹭,掌心下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要一辈子都不丢。
“笨表弟,你真傻。”
真傻,她又何尝不傻,她凝视着他,觉得心里那一处时不时发凉的心找到了答案,他俨然是个男人了,在她的心里也成了男人,明明以前,她牵着他的手,教他,照顾他,保护他,如今,他轻轻将自己揽在怀里,她连动弹都不能,他的手臂仿若可以圈起一方天地。
那天,狂沙乱石,她闺上眼的那刻,还在想,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她多希望有一天能死在那个怀抱里,而不是死在这个冷冰冰脏乱的石流里。
也许,那个怀抱注定是不属于她的,地可以陪着他成长,却注定不能陪他同老。
夫妻一场 爱情曾经来过(司睛薛尔然完)
爱情,如果它在,你一定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如果它消失,你立马就能感觉到,原来,它也曾经来过。
“薛主任,莫非从来没有过女人?”
脸色涨红,他家教好,表姐告诉过他,女人该珍惜而不是侵犯。
那些年,他年纪渐长, 愈加成熟清俊,她也是,明媚动人,专注于医疗事业,无声无息的变老。
他曾经问过她:“表姐,为什么还没有表姐夫。”
她笑笑说:“因为表弟也一个人,我要是有伴了,你可就孤单了。”
她凡事都想着他,那些年,那么久,那么久。
她等他,一直在等,不是不想顺势结婚,只是找不到可以让自己放弃的理由,身旁躺一个陌生人,她觉得是件可怕的事情。
光阴似箭,白驹过隙。
如斑驳的树影构造得记忆,那些日子,她不在乎他以后能不能躺在自己身边,但是能陪着自己想陪的人是一种幸福。
她父亲为了难产过世的母亲一直没再娶,她亲眼看见尉行云这些年战战兢兢的对待一个曾经错待伤害的妻子,她想,人生真的不能走错一步,只要知足就好了。
撞到溪涧的石时,一点都不疼,真的,一晃眼就晕了过去,连血液都不知道从何处流开,她只挂念两个人,她想,他们会好好的,如果他们彼此扶持的话。
醒来的时候是在离原本的村子更偏僻的村落,人烟稀少,救她的村民以为她挨不过当晚,没想到她还是活了下来,他们那儿幸好有老中医,简简单单的草药倒也缓和了她的伤口,她发着烧醒来,如果烧到不行,挨不过去就算了是死了,她朦朦胧胧眯着眼睁开闻到青草味的时候,觉得,命运到底是待她好的。
可她不想回去了,也许他们已经在一起,也许没有,她已经不年轻了,容貌年龄易垂暮,她穿着村民济给的衣服很是喜欢,薄薄的不贴身,但很安心,空气也很好,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薛嫂……”
那些个村民唤这般唤她,她醒来说自己姓薛,于是大家都那么称呼她。
她未婚,人人都张罗着给她找婆家,前两天旁边的邻居的大婶难产,是她给救了下来,于是,越是热络给她找对象来看。
黑头土面的,她也不注重打扮,山里的风总是火辣辣的吹,她凌乱着发,看不出是不是相貌姣好,但还算过得去,总有几个年纪相当的大龄村民暗示其意。
每每,她当做不知,摇头推却,却推不掉三姑六婆的热情。
接到她失踪消息的那天,他正在准备给病人做手术,听到消息,只是略略的点头,手却不由自主的微徽发抖,直到他上了手术台,怔怔的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脚都是虚浮的,心里一股一股的冷流,他也救人,可他那时生了莫名的恨意,那谁,那个时候谁来救的她?!
平息了半响的心绪,他还是摇头下了手术台。
那些日子,愈发睡得不好,她将他交给自己最好的朋友,他本该感激,却在看到短信时恨不得当场把那个女人揪到身边好好质问一番,她为什么不回来,他不需要别人照顾,他喜欢的会自己等,但她要他去找冉苏,他回了一句“好”,虽然明了,也许这一辈子,她都没机会再收到了。
尔然。
她唤他尔然,那些暗暗流光的记忆,他那么唤她,他竟觉得像是等了许久,又想遗失了许久的感动。
冉苏说:“尔然, 我不信你不知道,你的表姐喜欢你,她是真的喜欢你,她爱了你一辈子,难道她死了都没有资格让你知道,她是爱你的吗?”
那样的话,他骤然变色,浑身颤抖。
对着那墓碑,他只有深深的呼气,喘气,再无其他。
“下个月他,她的生日,你若是来婚礼会场,我们结婚,你要是不来,你就该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看着那个心里怜惜了半辈子的女人,忽然眼眶生疼剌痛,那摇摆的裙角那么美,却又比男人更多了一抹坚决。
其实,他想说,冉苏,你真狠。
她本可以不告诉他的,也不必逼他,司晴已经死了,薛尔然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可是冉苏还是告诉他,她要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就算已无法挽回。
怜惜,也许,是他薛尔然看错了,那个女人比任何人都活得明白,她那么清冷理智的人,如何需要他的怜惜,他只是错把她当成了喜欢的对象,却忘了,爱情是渗透,不是理想。
司晴爱薛尔然。
司晴失踪,也许死了。
墓地冷冷清清,他却蓦然笑了起来,断断续续,低低沉沉,透露着几许莫名悲凉的气息。
他后知后觉享用了她半辈子的呵护,半辈子的等候。
这一刻,仿佛全要偿还。
他失神在那儿任冷风凛冽,想着他为什么要来找冉苏,是的,因为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么告诉他:“尔然,去找冉苏,你们要好好的。”
原来,那么些年,他总想着听她的话,他从不逾越一步,却因为她的话,生了要娶冉苏的心,原来只不过是为了她的一句话。
他明白,他们是她的全部,如今,他的全部叉在哪里?
有时候,我们察觉不到爱,只因为那感觉离得太近,像空气,你仔细看都不曾,如何知晓,其实,它一直存在。
爱情,如果它在,你一定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如果它消失,你立马就能感觉到,原来,它也曾经来过。
“薛主任,你不会从来没有过女人吧……”
那时,派对,几个护士调笑着起哄,他脸一红,别扭的撇开头。
他没有,从来没有过,他的工作本来就忙,连钣都有时候顾不上,何况,他不急,因为他表姐也说,她不急。他要是真的就那样结婚了,她一个人,多孤单,家里有两个大龄单身不怕,如果只有一个,还是个女的,恐怕不知得有多少闲言碎语,所以,他想陪着她,等她找到了,那他也考虑要不要成家这件事。
可,如今,她不在了, 她死的那刻,会不会怪,怪他迟钝,怪他从不曾回头看她,只把她当成姐姐。
下个月的日子很快就到,喜来登酒店,敞开大门,没有发请帖,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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