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场》第99章


她那张脸满是泪痕,惹得帮中的兄弟个个都打起拳战,生怕这个小祖宗又想出了什么,耍得他们团团转。
这一场男女动情,唯寻不知不觉用了心,可他到底是男人,清醒的理智依旧残留,明白,什么是男女的底线,她的第一次,他要不起,也不敢要,要了是要负责的,他动了情却还不想被束缚。
她明白他的举动,再多的,他其实不想给。
第二天,当她再次到他家里,那一件件散乱在地的衣服,男的,女的,她忽然轻笑,引起了床上两人的注意。
“唯大小姐……我,这……”
那女人捧着被子心里紧张要命,她认出了唯寻,黑帮私底下时常开会,香港的黑道谁人不知唯家有个魔女,狠辣决绝不亚于她的父亲。
这个女人对尉墨轩来说,是很短暂一夜的艳遇,很平常,可当他看到唯寻艳丽绝伦的脸庞生出一种冷冷的笑意,他忽然头疼欲裂只能沉默不语。
“滚。”
唯寻冷哑的嗓音从喉咙口哽出一声,那女子拿了衣服衰着就慌张的离开。
尉墨轩想对唯寻说些什么,可是蠕动了很半会儿都不知该说什么。
她坐在床头,凝视他良久,心里有一种东西一片片的剥落:
“尉墨轩,你从不问我是谁,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只是你不在乎对不对,说不定很快要说再见的关系,有什么好在乎的,你现在没必要对我说什么,也没必要开口。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突如其来的话惹得他一阵胸闷难忍心底略略不由的荒凉。
“她是在我面前死去的,是被我父亲宠得没天没地的那情妇逼得我母亲开枪自杀,在我爸和我的面前,那年我十二岁,不骗你,我看见地板上留下的血滴觉得真美,我亲眼看着我父亲崩溃在所有人面前,我心里只觉得无比畅快,那时,我就在想,我要一个愿意全部属于我的男人,可你,你让我第一次动了心,可你不是我要的那个男人。”
“寻寻……”他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沉到极致的悲;京,他全然觉得自己狼狈不堪,他想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却无法仲出手,她的话已经在告知他所有。
“尉墨轩,你如果不能对我一心一意,我也绝不会对你,从一而终。”
话落,她嫣然一笑,扬眉斜睨,眼底冷艳迷离。
那年,艳丽阳日, 他已经隐隐的察觉到,自己未享受完的花花世界会毁在她手上,于是逃离,躲避,想放下她。
彼时,他其实没有想过,他在一早为她动了心的时候,就已经毁在了她的手。
再不复原样,一扯便会隐隐作疼。
夫妻一场 淡是最深的滋味(大尉苏子篇)
爱到深处,不提爱。
我不求你爱我一辈子,我只要你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对我真。
隐秘昏暗的角落,她在最深的深渊处咬唇,许久不曾经历的温暖,他只记得那天的电影院里,不知怎么的疯狂起来,已然不年轻的年纪,他捧着她的脸在最感觉喷涌而至的时候,细细的落吻,磨蹭着她的耳垂,说着最朴实的情话。
他说:“冉苏,结婚不结婚都不是问题,下半辈子我愿意对你好,对你真。”
她闷在他的硬实的颈项旁隐隐的喘气,想着那些日子,不禁抿唇无声浅笑,轻喷着略带灼热还未褪去热潮。
而他环着她,给她默默的穿衣,轻手轻脚,仿若要做一生。
“……尉行云,我想了很久,直到最近才想明白,我问自己,如果开始和你结婚让你改变的人不是我,我会不会甘心,我会不会遗憾那个人不是我,假如我是你和你妻子离婚以后再出现的女人,我想我会比今天幸福,我们会过得很快乐,根本不会有任何不开心的回忆,可是,我也有女人心性,我可能也会时不时的想,有一个女人在你心里站得位置比我深,我可能也会计较相遇早晚的问题,想想就觉得,不管十六年值不值得,好好的过才是真的。”
他听着,那样浅浅淡淡的声线带着几分温雅平和划过他的心弦,他眼眶一红,埋在她绸缎的发丝中久久没有言语。
那天她对他说出自己想法,除了以前的摊牌,他们的沟通其实是少得可怜的。
冬日,暖气温热。
他不由失神想着那天,极致的癫狂脱轨,想着她那张最后闷在自己胸瞠红得通通的脸蛋拧着自己的臂膀尴尬叉好笑的跟自己走出电影大厅门口。
很多年了,他其实没见过她害羞、脸红、羞赧是什么样子的,凉薄清冷,仿若与生俱来叉似乎是后天养成,那日终于得见,他近中年第一次觉得幸福到要冒泡,飘飘然是那种感觉吧。
好笑的低哑轻叹,他眼眸流光炯炯盯着一处愣神,忽然鼻尖闻到一股焦味,才回神下意识的低吼,该死!
焦了!一片狼藉。
他愣在当场,有些呆滞。
冉苏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焦昧还夹着菜肉混乱浓厚菜油的味道,她捂着鼻子一进去,只看到焦焦红呼呼的东西在锅里翻腾,那个老男人呆呆别扭的转过来对着她貌似销魂一笑,分外的可怜。
“尉行云,你搞什么你?!”
她一阵反胃,鼻子太敏感了,以至于受不了的味道比别人要多。
尉行云见她鼻子微红,眼角湿润,心房蓦地微微一颤,瘪着薄嘴,赶紧扶着她往客厅柔软的沙发一坐,作势要扑上去哭泣,冉苏怒瞪一眼,赶紧缩成团不让他接近。
他委屈的睨了她一眼,极度郁闷。
她看着他穿着傻傻的围着围裙,硕长挺拔的身躯,俊美内敛柔和生出的眼角褶皱,别扭的揪着不舒服的衬衫领子,幽怨的斜凝着她,要有多怪异有多怪异,要有多有趣有多有趣,抿唇忍笑,她纤薄白净的手朝他站着的方向,挥了挥手,侧着头绽开微笑。
尉行云怒了,眉梢微挑,小声埋怨:“……你当你唤小狗呢!”
话落,还是屁颠屁颠乖乖的靠近冉苏,别扭;令硬的说了句:“干嘛!”刚刚对他那么凶,虽然十六年已然是妻管严,但好歹也是有脾气的大爷啊!
看他那副样子,冉苏忍俊不禁,轻轻吻了他的嘴角,摸模他绷着的老俊颜,低柔着声道:“乖,别生气,我这不是被你吓到了吗?!”
他本想再摆摆样子,结果,只见她柔着憋得死紧的笑,从怀里套出一方淡蓝色勾着精良刺绣的Hermes手帕,帮他显得脏乱污浊的厚掌一下下的擦干净,神情平静淡雅,淡淡平和的气氛蓦然间静静流淌,他眉间失神的凝着她,柔柔的襄了层从心底漫出的暖意。
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仅仅那一个动作就叫他深陷进去,无法移开。
“苏子……”
昵喃若情人间的碎语,他们相处了半辈子,他低着嗓音含着岁月的静好。
“什么?”
她抬头撞见他炯亮温存的眼眸。
“我只是,只是想给你做顿饭,好像不行,我买了好几本书,好像比企划案和财务报表还难看懂……”最后似是委屈郁闷到极点的诉苦。
她终于“引、哧”一下笑出声,抵着他的额头眉眼相触,他此刻柔和的话语仿佛温醇如暖日映人。
“我好像没给你烧过饭……”
尉行云叹了口气,万般遗憾叉无奈,好多时候,什么简单易懂,真是忽悠人,他实在不会,除了挫败还是挫败,琢磨了大把年纪了还被忽悠,真是悲衷。
“这就是……你这几天晚上半夜偷偷摸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研究了半天的结果?”她搂看他的颈项,似有似无的摩挲着,细致的浅笑抿在嘴角,她以为他半夜在忙什么,原来就为了一顿皈。
他只记得他没给她烧过,却不忘了计较,其实她也不曾给他烧过。
思及此,她有些莫名的酸涩,靠在他脏兮兮的怀里,贴着他的面颊暖暖的。
“没关系的,不就一顿钣吗?让厨子来下好了。”
弱弱抽一口气,尉行云诺诺的诚实的对着冉苏说:“那怎么办,我让他放假回去了。”他觉得自己能搞定的,夫妻吃饭,还是自己做的,哪有让人看着的道理,结果,这不可一世的性子根深蒂固了没得改了。
闻言,冉苏一愣,轻咳一声:“那我们出去吃?反正今天芷芷在司晴家闹腾,我们自己简单解决一下就好了。”
“不要。”
他尉大爷不干,好不容易把女儿送到司日青家,他想来个自己做的烛光晚餐的,结果二人世界被毁,外面人多吵闹,他想好好跟她过个周末的。
犹记得前两日司日青回来,两个女人抱做一团,哭得淅沥哗啦,连笑带骂的,搞不懂女人间天崩地裂的情意,他和薛尔然就那样生生被赶出来家门,两个大男人偷偷摸摸合计,觉得互相帮助最好了,正好用孩子圈着她们俩,一人一天,他要二人世界了,薛尔然和司晴来带孩子,薛尔然要二人世界了,他和冉苏带孩子,格外和谐。
现在美好的计划被打断,真是够阴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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