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第217章


绑在墙角那人见了倒担心,提醒道:“上人,小心他们施毒害你。”
金莲上人早和他们打过交道,各种卑劣手段都曾领教,心下有数。然后明白这人必就是一不小心着了他们的暗算才被擒获,是以警告自己在先。口里道:“多谢提醒。”手上的长剑已经脱去外鞘,接住劈下的第一刀,和几人打在一起。
蝎毒帮向来把施毒害人作为第一本领来练习,是以并没有出奇厉害的武功嫡传,只是寻常招数而已,怎架得住金莲上人一打?不过四、五个照面,已有两人受伤退在一边。
金莲上人一边抵挡砍刺来的刀剑,一边散开目光溜着众人,提防他们的卑劣手段。
果不其然,闪身在后的那人正把左手伸入怀里,将要掏什么出来。
金莲上人动作却快,猛地蹿前分剑斜刺,正中他半扬在空中的腕上,叫他五指瞬间失力,把要抛向自己的东西都撒在他的脸上。
这一下惹来的嚎叫声如野兽被伤,在这般静谧的夜里听来尤显凄惨。这人早把长剑扔在一边,双手拼命地在脸上抓挠,撕下一条条的皮肉,叫鲜血淋漓而下。
纵是金莲上人惯见生死,也被眼前的景象骇得瞠目。才知这毒药凶狠,若扔到自己的脸上可该当如何?
此时蝎毒帮众人都停手罢斗,只呆呆地看着那人一点点萎顿在地,慢慢止歇了声息死掉。各人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好像看着与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冷漠得叫金莲上人瞧着肝胆都觉得寒凉。
这几人静默片刻,其中一人道:“二师哥不该使用金磷粉这么厉害的毒药。”另一人也点头应道:“都是大师兄的主意,却不想把二师哥给害了。”
金莲上人听得糊涂,不明白这些人为何有这般不明不白的言语?用剑指点着道:“你们只为杀本上人而来吗?怎地这么啰嗦?便一起来吧——”
蝎毒帮众人见金莲上人年纪如此,却仍有青壮血性,都在心里暗道一声“了得”。
当前一个向金莲上人抱拳道:“我们与你素日无怨,何苦为难?都是大师兄一力相逼,没有办法,才随同前来。”转头瞧着那个萎顿在地的死尸,摇头道:“似这等阴毒的死法,我们都不想招惹。我看还是算了吧,为谁死都不值得。”
他这一语深得其它人的赞同,皆都跟着应和。
其中一个道:“都说这帮会好混,能吃口饱饭。可到头来干的皆都是杀身卖命的勾当,总要把脑袋吊在半空里活着。我看也没多大意思,不如回家种地去稳当。”
他对面一个却不同意,抗声道:“算了吧。如今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辛苦一年,连这些都挣不出,哪来的余粮吃饭?怕不饿死才怪。还不如干这猪狗不如的勾当,至少能活在当下,不至于立刻就忍饥。”
那人也被他说得无语,寻思着道:“也是。如此说来,还是要和这老道婆打。若不擒下她,大师兄回来怎肯给我们饭吃?”
这一句说中个人的心思。众人相互对望一眼,又纷纷领起长剑对准金莲上人。但皆知金莲上人的能为,却都不愿意第一个动手。
金莲上人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同时也深恨苛政猛于虎,把一班善良庶民逼成匪盗宵小,让他们向前不是,退后也不是,活得矛盾憋屈。
与金莲上人面对的一个向其他人道:“既然要擒下这道人,凭我们的武功怎么能够?只有使用金磷粉才办得到。”
他旁边一个却嗤鼻道:“没看见二师兄的下场吗?这老道人可不好招惹。”那人摇头道:“一个人使用肯定不成;可若我们一起来用,她又怎防得住?”
这句话让金莲上人暗吃一惊,想着却有道理。自己只有一支剑,不能同时管顾所有;而对方有六个人圈绕在前后左右,若同时把这个什么金磷粉扬出,自己怕怎样也躲不过,总要沾染一些。瞧适才那个二师兄的惨状,这毒药端的厉害,可能只需丁点就能要人的性命。
金莲上人想的虽多,其实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目光扫视之间,见蝎毒帮众人都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小布袋,纷纷举到空中,就要向自己的身上招呼。
金莲上人性格刚硬,从来是嫉恶如仇的脾气,生平最恨这般下三滥的无赖手段。眼见众人如此,不禁暗暗地咬牙。以为便拼却一死,也要把这些宵小杀在当地。
恰在此时,猛地听头上哗啦啦一声大响,把金莲上人和蝎毒帮众人全都惊得抬头。可还不等看清楚,已经被劈头盖脸落下的东西浇的浑身湿透,没一处是干的,都好不狼狈。
蝎毒帮众人纷纷跳到一边,抖着身上的水,同时还想把金磷粉抛向金莲上人。才见那装金磷粉的口袋也早被浸湿,叫里面的粉末成了一个坨,扬不出去了。
第十一章 痴心不曾改
金莲上人待抹去脸上的水珠,抬头看时,才发现自己和蝎毒帮众人站立的地方恰好在这间破烂大殿的中间。而上面的殿顶早已腐烂得露出个硕大的洞口在,叫日月星辉都在那里闪耀。
但此时却见有四张脸孔正趴在那里向下张望。
其中一个瞧着金莲上人哈哈大笑,声音虽嫌苍老,但豪迈非常,显得中气十足。然后高声道:“老道姑,以前你用这般手段救我一次。今日我如法炮制,还你个人情。我们两不相欠了。”
声音未落,人却已经从那个大窟窿里穿过坠下,轻飘飘地落在金莲上人面前;剩下三个也跟随而来,站立在这人的左右。
金莲上人待认出面前这人,不禁惊喜的高颂道号,道:“打不死的,你怎地还活在这世上?倒是个奇迹。”
蝎毒帮众人见刚才还自持身份而端庄稳重,法度谨严的金莲上人此时竟然用这样世俗的随便言语说话,都有些吃惊,怔怔地看着她。
那人却不觉得意外,仍大笑着道:“我倒也想,可今日谁来救你?怕不就被这些个宵小给害了?”
金莲上人却似不肯承下这份人情,莞尔道:“休说。这多年不见你在我身边,我不还是健在?也不曾被谁害过。”
这人不再与她斗嘴打趣,转身引荐着左右三人,道:“大哥一生中不曾爱慕过谁,只有这个老道姑。可奈何她早把自己嫁与太上老君,日夜在那尊泥像前伺候,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唉——且待来生吧,总要娶了你才甘心。”
金莲上人虽然是个修心度性的方外人,但却不肯成为心思灰败、万念皆空的朽木顽石,还一直保留着活泼泼的少年纯净心性。听这人如此直白大胆地刨露心迹,倒觉得羞,怨道:“怎地没个出息?和谁都说这般不干净的言语吗?”
这人却不以为然,仍是高亢的嗓门道:“男欢女爱,人之所欲,本就是干净的事;你我都这把年纪,还怕什么羞?便是日夜都挂在嘴边来说,又还能说几日?你呵,还是这般忸怩的性格,和三十年前一样,多少都不曾改变。”
金莲上人知道他为了自己,一生都不曾婚娶。如今这大一把年纪,孩儿也没有一个,叫膝下凄凉,倒觉得心里亏欠;又被他这番坦荡荡的言语堵住了嘴,一时间倒不知该说什么。
这人指着三个人道:“都是我孪生的兄弟,汪老二、汪老三、汪老四,你随意称呼吧。”
金莲上人才见这三个人都和那人一般,生得高大威猛,十足的粗壮。面色也都红润,炯目直鼻、方口长须,相互间有七分神似之处可寻。
但四人都已经是近七十岁的老者,早被岁月风霜雕刻成喜怒不相同的表情,所以分辨起来容易。便打稽首诵着道号见礼。
这汪家的二、三、四虽然和老大是孪生兄弟,但性格显然迥异,都是和大哥毫不相同的沉默谦和。只含笑回礼,却不肯说一字落地,叫金莲上人暗暗地惊讶。
汪老大把手里提的硕大牛皮水囊向空中一扬,戟指四围的蝎毒帮众人道:“喂,天杀的小儿们,还不赶快自己找地方投水上吊,自己寻个死处,难道等着麻烦爷爷亲自动手吗?”
蝎毒帮众人虽然不知他能为如何,但见得这般猛恶的气势便都惧了。先后退步,纷纷寻大殿门口,一窝蜂地逃出去没了踪影。
金莲上人是个念恩的人。想起墙角还有个曾经拼死帮衬自己的中年人在,赶快奔过去。先挥剑将他身上的棕绳割断,然后搀扶起道:“多谢你了。”
那中年人“哎呀”叫着挣扎起来,金莲上人才见他腿上有一处伤口。但夜里黑暗,那堆火又因为这长时间没人添柴,已经黯淡下去,叫什么看着都模糊。
金莲上人向他打稽首浅执一礼,道:“多谢英雄相帮之恩。”
那中年人张口却是饶舌的地方话,嘀里嘟噜地说了半天。金莲上人饶是见多识广,也未听懂一句,不禁转头看向汪家四兄弟。
这四人显然也未弄个明白,纷纷摇头。
汪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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