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傻子》第8章

“可能很小。”孟泽说，“不太记得了，再后来的片段就是我去了孟家，但不太重要。”
孙亦廷有些惊讶，因为上一次来这里孟泽还什么都想不起来。记起一些零碎的片段，总比什么都不记得要好。孙亦廷比苏楠要更清楚一些孟泽的状况，从一开始当他的主治医生，孟至徳就把孟泽的部分资料都给了他，包括他的出生年月，以及几时被回到孟家。
虽然没有具体的描述，但孙亦廷也能推算出个大概。孟泽现在能想起来的，也是最重要的部分，那是最核心的记忆碎片，或许还是孟泽丧失记忆的重点。
孟泽想要逃离这份记忆的。
“你愿意想起来吗，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孙亦廷并没有真的把孟泽当作是8岁的小孩，“你想起来的话，苏楠应该会挺开心。”
“他当然会开心，”孟泽说道，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褪去了平日里露出的傻气和稚气，好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成年人一样，“因为我好了，他就没有理由要留在我身边了。”
“为什么？”
“我傻着，他照顾我。”孟泽几乎是偏执的这么认为。
“所以你不想接受我的治疗？”孙亦廷问他，“我觉得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孟泽点了点头，“我知道。”他说，“我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　他的脑袋一直都很混沌，包括现在也是，大部分时间他都难以思考，但偶尔他的脑袋却很清晰，能够想一些没那么复杂的事情。
“我接受治疗，但我慢慢恢复记忆的事情，不能告诉苏楠。”
“好。”孙亦廷答应道，“那现在能相信我，接受我的治疗了吗？”
孟泽撕开了糖果的包装纸，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一颗糖。好甜，“可以。”他躺了下来，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苏楠在治疗室外一等就是三个小时，他手机都快被他玩到没电了，靠在椅子上打瞌睡。等到孟泽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睡死了，歪在一边，姿势稍稍还有点不雅观。但在孟泽看来，却是好看的，“小楠。”他喊了一声，摇了摇他的肩膀。
苏楠这才慢慢悠悠的醒过来，打了个哈欠，“好了？”
“好了。”孙亦廷也走了过来。
“哦，他情况怎么样？”苏楠问道，“治疗有效果吗，他有想起来什么东西吗。。。您这边有什么建议？”苏楠一开口就是问了一串。
“我给他开点少量的镇静药，在他出现症状的时候可以吃。”孙亦廷回答道，“没什么特别建议，尽量不要让他一个人，好好看着他就好了。”
“我之前听到他喊妈妈了，那怎么回事？”苏楠问，“他这段时间情况好像挺糟糕。”
“他能喊，就证明他有好转，正在慢慢的恢复记忆。”孙亦廷挺讲信用，也没有跟苏楠多说什么，“刚刚我催眠了他，但没问出来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来重要的东西，但孟泽情况有好转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苏楠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又跟孙亦廷唠叨了几句，才拉着孟泽走了。
被催眠过后孟泽现在异常的有些疲倦，苏楠因为腿受伤的原因走不快，孟泽就走在他身边扶着他慢慢走。两人挨得很近，苏楠走出医院才觉得他们的距离有点太惹眼了，赶紧甩开了孟泽，“你走我前面，我不用你扶。”
“为什么？”孟泽问他，“你受伤了，要扶。”
“这是在外面，我是个明星，被拍到了不好。”苏楠解释道，“我还要赚钱呢小祖宗。”
孟泽觉得这压根不是个解释，可苏楠说不让他扶，他就不敢扶了。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苏楠在嫌弃他，“我也能，给你钱！”孟泽哼哼道，“你拍戏，累的。”在苏楠面前，他又恢复成那个傻傻的孟泽。
苏楠听孟泽说要给他钱，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那你记得你银行卡密码多少吗？”
孟泽很认真的想了想，“不记得。”
“那就闭嘴。”苏楠还带着口罩，孟泽却知道他在笑。苏楠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什么时候记得的时候再告诉我，给我钱我立刻就撒手不干了。”他才不想当演员，一点也不想待在这个勾心斗角的娱乐圈。
娱乐圈就是一个最大的妓院。
苏楠差一点就成了其中里面的一员。
孟泽应该是懂的，在他没有失去记忆钱，他应该是懂的。但现在孟泽却只是很高兴，“那等我想起来了，我把银行卡都给你，你就留在我身边。”
“好啊。”苏楠答应道，并没有把孟泽的话当作一回事。
孟泽不敢靠的苏楠太近，怕被骂，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苏楠的身后走着。他喜欢看着苏楠，喜欢他着他细窄的腰身，喜欢看他修长的双腿。孟泽不太记得他是怎么缠上苏楠的了，回想起来，却只感受到苏楠身上好闻的味道，让他感到安心。
“你怎么走得比我这个瘸子还慢。”苏楠走在前面嚷嚷道，“快走啦，小助理都等我们很久了。”
“哦。”孟泽蹦达着走到他的旁边，动作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碰了碰苏楠的肩膀，“说好的亲亲，什么时候能给我呀？”
苏楠瞪了他一眼，“你还记得这个啊。”他都快把这事给忘了，“真想亲？”问他。
孟泽猛地点点头，“想亲的！”
“为什么？”
孟泽想了想又回答不上来，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知道，就是想亲。”
苏楠轻笑，也是拿他没办法了，“我好想知道，你在滚下楼梯变傻之前到底是弯的还是直的？”他问道，虽然这个答案孟泽也回答不了他。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孟泽却一本正经的思考了一番。
“上次我就问你了，你不回答我。所以什么叫弯，什么叫直啊？”
“你不知道就算了，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苏楠不理他，走到车旁边开门就先溜了进去。
小助理早就在车上等着他们了，等了挺久，还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苏楠上车还吓了他一跳，在驾驶座上打了个激灵，才清醒过来。“老大，你们好慢啊。”
那边孟泽风风火火的也打开车门钻上了车，“到底什么叫弯了，小楠你能不能告诉我？”他追问，“还有，你什么时候能弯啊？”
小助理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能听的东西，头都不敢回了。可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眼后视镜，看到孟泽挨着苏楠，像条大狗子似的蹭了蹭他的肩膀，“现在能亲亲了吗？”
小助理震惊了半天，他盯着后视镜看了会儿，竟突然在后视镜里和苏楠的视线对视上了！小助理赶紧转过脑袋不敢再看，他总感觉他老大要杀人了。赶紧系好安全带乖乖当个司机，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就是一块没有感官意识的木头。
等到车子缓缓行驶，苏楠才推开了孟泽的脑袋，“别闹。”
孟泽不乐意了，“你答应过我的！”
“回家再说。”苏楠转头，笑着看了孟泽一样，“急什么，傻子。”他的笑容总是很温柔，明明只是随随便便一笑而已，可孟泽却被他的笑容弄得一愣一愣的。
想起来了，在第一次看到苏楠的时候，苏楠也对他笑了。
笑得好好看。
第8章　
自从出事以来，孟泽就很久都没有见过别人对他笑了。多数都是可惜的，或是怜悯的眼神。其实在苏楠来之前，刚出事没多久以后孟至徳也来过两个人来陪他，但都不到两天就被孟泽给赶走了。
孟泽虽然心理年龄只有8岁，行为言语上甚至还有点傻。但他还是能分得清对方对自己是怎么样的，第一个来陪他只有两天，孟至徳一走门一关，他的语气就立刻变得尖酸刻薄得要命，对着孟泽傻子傻子的叫，连个笑脸都没施舍给孟泽。
第二个孟泽只让他留了半天，因为孟泽一觉睡醒就看到他在翻自己的柜子。
就因为有两个先例，孟至徳也是好长一段时间没再找人来陪他儿子了。孟至徳和孟泽不住在一块，从他妈死了把他接回孟家开始，他们就不住在一块。孟至徳对苏楠提出帮他带孩子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他觉得苏楠看起来干净，应该不会像前两个先例一样。
“这是苏楠，他从今天开始来陪你。”
孟泽第一眼看到苏楠，觉得他和前两个来陪他的人应该没什么不一样。但苏楠朝他笑了笑，眼睛眯起来的，看起来很是温柔。孟泽本来想要开口说他不要人陪了，可就因为他朝自己笑了一笑，孟泽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事实证明苏楠确实不像前两个人一样，即使孟至徳走了，门也关上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