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生生两不见》第33章


随着她二人在南浦寺中随意转了转。南浦佛寺,到如今与其说是个寺庙,倒不如说是一个集市更为贴切。这里没有寺庙该有的清净,倒是来往不少的商贩,在此周围倒腾买卖,因而吸引了更多的百姓。
寺庙的正中央殿堂内,端然安置了一樽佛像。佛像之前,恭恭敬敬的搁了一座聚善宝鼎,宝鼎内,佛香烟雾缭绕。历朝历代,烧香拜佛,祈福求财的百姓总是不在少数。人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只得将希望寄托于空灵的佛祖。却不知,众人云云,佛祖又如何照顾的过来那么多人的愿望。
才刚进佛寺不久,回头便不见了表姐和秦熙痕的身影,不知道是拥挤的人群冲散了我们,还是他们又留连在某处新奇景观。
无妨,我便就在此等待他们,这其实也是我的无奈之举,想要在如此人影攒攒的闹市,寻到她二人,实非易事。
学着旁人的样子,拈过一柱佛香,紧闭双眼,默默祈祷。一愿家人平安,二愿自己顺心,三愿……细想片刻,依然想不出还有谁需要我为他祈福。
而眼前却慢慢浮现出那张清峻刚毅的脸,剑眉挺然,眸若寒星,永远是一副冰冷淡漠的表情。
七爷?!我心底惊呼,怎么会想到了他?我被自己的情绪怔住了。不知何从时起,他竟然占据了我心中如此重要的位置。
我深知,这并非是好事,尤其在眼下这个混乱不堪的局面,我更应该与他保持起码的距离才对,有太多的不可能夹在其中,我不愿去多想,也不想去多想。
有些事,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忘,而有些事,怕是毕生也难以忘怀。前者,正如我那未开苞便已凋谢的姻缘,而后者,正如七爷守候了多年的情分。在我和他之间,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而如此复杂的关系,正不是我愿意多想的缘由。
“三愿表姐能早日找到属于她的姻缘。”我甩去了不应该有的思绪,再次焚香祈祷。
“听说了么?”身旁一灰衣男子与另一人黑衣男子小声谈论着。
“听说什么?”
“你真不知道?”灰衣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听说,又起势了,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少道听途说,人才回京都,哪会这么快?”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他人虽在北山,京都的动作从未停过。当年去北山,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朝中少不得他的眼线。”
我听了这几句,便无意的远离了他二人。我自然知道,他俩是嚼什么舌根。在京都,尽管祥元帝再如何三令五申禁止议论朝事,却始终抑制不住百姓的幸灾乐祸。
自上次七爷走后,这些日子,他一直未再出现。虽然,总是王府的人送衣食起居之物到我和表姐住的宅子中,却一直未见到他本人。
原本也该知道,他定然是忙于自己的事,也早该知道,除了他这一生孜孜不倦的目的,也不会再有其他事比这个更重要。
默默遥望夜色中大成宫,我终于还是明白,在北山的那一年,我所见到的七爷,恐怕这一生亦不会再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9 章
六十九【塘】
清晨,第一缕阳光如约而至,反射在千层重叠连绵不绝的琉璃青瓦上,熠熠生辉。禁宫中,丹陛炫彩,紫云飞檐。晨光初绽,东方冉冉泛起丝丝鱼肚之白,落在微枯的枝头,清亮一片。
这几日,朝中之事甚是烦琐,接连着几日,未曾回府宿眠。昨夜,照例又在府衙内熬了通宵,三更时分方才回了府小憩片刻。这才刚歇下不久,屋外便响起了叩门声。
伸手用力捏了捏眉头,侧首探了眼窗外天色,才刚刚放亮而已。这个时候,会是谁如此匆忙?和衣起了身,走去开门,正瞧见秦熙痕一脸忧色站在屋外。
“什么事?”
秦熙痕紧了紧眉,顿时一撩袍子,跪倒原地。我见状,心知必是出了大事。眉头一皱,让开了门,说道:“进来再说。”
回至书桌前,将昨夜未及时整理的文书一一码齐,但见秦熙痕疾步上前,依然跪倒在前。“卑职罪该万死,请爷惩罚。”
“何罪?”
秦熙痕咬了咬牙,这才回答:“卑职照顾不周,致左侍郎妻小惨遭横祸。”
“什么时候的事?”
“卑职昨夜探视之时才发现,屋中二人早没了气息。”
闻言,眉头紧皱,较之前更为用力,秦熙痕见我如此,忏色愈深。“卑职失职,请爷责罚。”说罢,从腰间抽出配件,双手抬举,呈于面前。
我回头,仔细注视着秦熙痕,自他跟在我身边起,十余年,从未曾疏忽过我吩咐的事情。而今日,他终于破了自己的良好历史。虽然如此,我却也知道,这几日他在未曾闲暇。再者,让秦熙痕照顾左岩妻小,并无要紧,只是想到左岩之枉死,但愿能尽一分心而已,却不知,究竟其家人到底隐瞒了什么机密,连我也未曾坦露,才会遭了毒手。无论如何,既然人已死,再妄加揣测也无用。
“还有什么线索?”
秦熙痕听我如此说,心中了解,知是我不再追究他的过错,遂抬起头,回道:“卑职查过,是上次在茶楼袭击我们的人做的。”
“你确定?”
“确信无疑。”
我沉思了片刻,方吩咐道:“继续查,无论用什么代价。”
秦熙痕领命,却依旧跪在桌前,回道:“谢七爷不罪之恩。”
我看了他一眼,“准你将功折过,只此一次。”
秦熙痕双手一拱拳,这才起了身。正欲走,却被我唤住,“柳姑娘那边如何了?”
闻言,他回头,面色赧然回道:“挺好的啊,这几日去了不少地方。”
我听后,叹了口气,心想,难怪他会渎职,照顾不周。
他见状,立刻反应道:“是那个……柳姑娘啊!都挺好。”
我无力摇了摇头,从书桌前,翻开那本特定的典籍,从中抽出一张写有微小字迹的签,交给他说道:“去账房领了银子,送去这个地方。前几日,我已交代过。”
秦熙痕看了几眼那张字签,不明所以,却规矩答道:“卑职这就去。”
送走秦熙痕后,夏管家叩门进来,一大早,我实在不希望又出了什么大事。后听管家说道,方知原来是前几日交代他采办的木材等物已送到,管家不知要如何处理,遂来请示。
“送去书房。”我想了想说道,“顺道替我备一把匕首。”
管家吃惊的望着我,随即又应声出了卧房,我知他必然是疑惑,不知道我究竟要做什么,然而又想到,即便是问我,也未必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遂恭敬遵了令出去办事。
我随手取过桌角的一本书籍,照着书籍翻过多次后留下的印痕,又仔细的浏览了一遍,这才合上。
脑中清晰的留下了最后的印象椅桐古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0 章
零七十【湘】
京都的气候渐渐入了深秋,转眼烈日不再,却是秋高气爽。表姐来京都也有个把月,除去我卧病在床的那几日,她日夜不眠的照顾我之外,后几日,便整日不见人影。
我知道,是七爷许了诺,由秦侍卫带她在京都各处转悠。我本也以为,表姐不过是图个新鲜,四处走走也就罢了,却不想,这小玩便成了大玩。个把月下来,几乎可以把整个京都翻了个遍。
而表姐与秦熙痕的关系,也日渐熟稔。秦侍卫出现在帽儿胡同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他俩不出门之时,家中便常常能听到他俩的小打小闹。
表姐的伶牙俐齿,七爷是见识过的,现在遇上秦熙痕,多半便是秦熙痕被表姐数落的体无完肤,而秦侍卫脾气却很好,任由表姐说,他便只是笑,不气不恼,一脸赧然。
趁着秦熙痕偶尔不在的时候,我亦曾悄悄问过表姐,究竟怎么回事?总不会是春心荡漾了?表姐却一脸神秘的回望了我一眼,总是天机不可泄露般的保持缄默。
本来,病愈之后,我便打算回淳安去,可如今表姐来了这么一步,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若是撇下表姐,独自回去,铁定过不了表姐那一关,可是,我留下来又能做什么呢?
有些事,即便心有余,也是力不足。有些关系,便如同那一层窗户纸,虽薄,却恰到好处,若一味的去捅破它,谁知道会窗外会不会是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我就这样每日若无所事的度过了一日又一日,直到那日,秦熙痕再次来宅子,神神秘秘的说要带我们去个地方,我的日子才有了些许变化。
一路上,任由表姐如何盘问,秦熙痕一直守口如瓶。最后,还是我问,“是不是七爷吩咐你来的?” 秦熙痕才惊愕的点了点头,算是勉强透露一些。
表姐得知是七爷的安排,也未再问话,她也知道,如果是七爷的吩咐,秦熙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受自己威胁,索性放弃了。
马车一路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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