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应有语》第8章


眼尖地看到他身后的手拉了一下笑语的衣袖,似乎在安抚她。东方朔不动声色,打量着他们肩上的包袱,然后有些纳闷,“你们要走了?”
笑语哼了一声,靳旋玑马上打圆场,“是啊,我们已经退房了,就等着跟你说一声。”
“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去见见适意吗?”东方朔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脸上那抹疑似心虚的神色,又看了笑语一眼,亲切问道。
“这个嘛,”靳旋玑悄悄瞄了瞄笑语,略显紧张地回话,“我答应了老爹要给林姨祝寿,先前耽搁了不少时候,如今寿诞将至,我想着还先祝寿再去戚府。”
天生就属坑蒙拐骗的人才,他这般明显的慌张东方老板焉有不察之理,于是他拉了个长长的音,“哦?”
“呃……”果然靳旋玑眼神游移,标准的心里有鬼。
没用!笑语默默在心底唾弃他的不打自招,嫣然一笑粉饰太平,“东方少爷,想必您也知道应天离这儿怎么说也得有五六天的路程,再加上途中兴许还有些什么意外情况,林林总总的怎么也得走个八&九天,”“少爷是个重情的人,又受老爷之托在先,如果折趟济南错过了林姨的生辰,可谓失信又失义。”“咱们先祝寿然后再到戚府探亲,可谓是一举数得,就劳烦东方少爷跟东方夫人报备一声,少爷稍晚就到。”
东方朔微微一笑,“原来如此。”信你才怪,算了,反正受罪的是靳旋玑,这女人再难缠也不关他的事,他只等着日后看好戏得了。
“对对对。”靳旋玑猛点头,然后从怀中抽出一个信封,“东方弟弟,我写了封信,你转交给适意让她不用担心。”
随手接过信封放入衣襟,东方朔也乐得清闲,“行啊,我们就在济南等你,办完了事就去走一趟,省得让她天天惦着。”
早晨的街道很是清静,偶尔只有几个行人走过,橘红色的阳光柔和了一城的轮廓。
三人走到客栈门口,靳旋玑客气地拱手,“东方弟弟留步,我们先走了。”
这种诡异的画面看得东方朔嘴角直抽搐,他若是没有心怀鬼胎他东方朔就把头摘下来让他当球踢。
“对了,东方弟弟。”不自在咳了声,靳旋玑硬着头皮对上他精明的眼神,努力字正腔圆,“此乃父亲的毕生心血,你务必要护它周全。可惜我得赶赴应天长途跋涉,为了避免江湖再起风浪,就由你暂时保管一段时间,待我办完事情再向你取回。”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对应的是那一出?
突然远处的几抹气息变得紊乱,东方朔蓦地眼皮一跳,
尽管靳旋玑的演技漏洞百出,可总算是不辱使命。笑语相当满意眼前人难得的惊疑,于是她意味深长朝他福身浅笑,“东方少爷,请‘保重’。”
“告辞。”见东方朔脸色渐变,靳旋玑匆匆道别牵起笑语的手施展轻功转身就走。
身后远远传来东方朔的怒吼:“靳旋玑!”紧接着又有兵器碰撞的声音,间中夹杂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话,“东方朔,把《璇门赋》交出来!”
突然觉得这清晨的阳光分外刺眼,他终于体会到靳旋玑有口难辩的痛苦了,问题是靳旋玑什么时候脑袋瓜这么好用——不对!想起临别时那女人别有深意的微笑,东方朔顿悟,他堂堂天下第一黑的老板居然栽在一个厨娘身上!
正文 八、正午官道人寂寥
踏踏踏——
两匹骏马奔跑在辽阔的官道上,荒草青青,远处一望无际的农田青黄交接,几个黑点顶着烈日弯身忙碌着,该是秋收了。
靳旋玑突然勒住了马缰,指着不远处的树林,“笑语,我们先到那边休息一下。”
早被晒得头昏脑胀,笑语茫茫然地点头,跟在他后面策马而行。
树林并不大,看来是官家专门辟地种植来供旅客休息的,树木普遍只有三五年光景,正是葱葱郁郁的枝繁叶茂,山林特有的清新气息迎面扑来,令人心旷神怡。两人下了马,靳旋玑指着一处矮木让她先过去,然后牵着马匹安顿好,马儿舒服地嘶鸣了几下,便低头吃起了青草。
靳旋玑凝神听了下,然后拿出水袋对她说,“你先休息会,我去装点水。”见笑语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又拿过了一方毛巾,“有事就大喊。”
“嗯。”笑语看着那渐远的背影,不由得浅浅一笑,她这个女仆还真的当得名不副实。
这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顾她,虽然担心赶不上林家寿宴,可又怕她骑不惯马不敢放开四蹄疾奔,体贴地配合着她的速度。本来让他先走一步她再去与他会合,他又不放心,说什么都要一起走,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强撑起腰杆加快速度了,可这活儿还真不是人干的,她才夹着马奔跑了半天就腰酸背痛,眼冒金星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她可以肯定,如果再走上一刻钟,她绝对会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寿宴也不必吃了。瘫靠在树身,笑语手背掩上眼睑,痛苦地呻吟,她是何苦劳哉……
一阵清风拂过,靳旋玑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来,喝点水。”
笑语惊喜地睁开眼,“这么快?”
他微微一笑,“树林后面就有条山溪,近得很。”
水袋一沾唇,笑语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口咕噜咕噜往里吞。
靳旋玑见她这模样已不似初时般皱眉,其实看惯了觉得这种大咧咧的性情比那些时时约束着言行举止的姑娘小姐来说多了一份率真无邪,而且他也很欣慰她在人前还是扮得似模似样的,虽然他总是看得嘴角抽搐。
一壶清溪下肚,笑语感觉到那抹凉意从心底漫延到四肢,正要把水袋放好,突然额际一片冰凉,她诧异地抬眼,只见靳旋玑手上拿着一方湿巾放在她额头,“看你还敢不敢逞强,快中暑了吧。”内心一抹感动悄然而生,他犹在哪里咕哝,“都说了不急,非要赶得这么辛苦,瞧这脸都快被灼伤了,真笨。”
笑语静静看着他忙碌地将湿巾一会放到她发上一会又移到脸颊,脸上火辣辣的痛很快缓了下来,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紧皱的眉头,似乎从他那莫名其妙的一吻开始两人之间有了一丝变化,他变得更加缠人之余竟然懂得了体贴,虽然只是不着痕迹的一点点可她还是感觉到了。她突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为什么会吻她为什么要如此关心她?
“怎么了?”待到冰凉的湿巾染上她肌肤上的燥热,靳旋玑这才注意到她出神的凝视,有些担心地拍了拍她脸颊,“是不是还很难受?”
猛地回神,迎上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她不自觉眼波柔如春水,轻轻回了句,“没有。”
眉梢勾起淡淡的妩媚,没有气得扎扎跳的像个小火球也不是那个鼓着气的闷葫芦,红润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一点水珠,他突然想起了那日他冲动之下吻过后的嫣红,不由得脑袋一片空白,内心蠢蠢欲动。笑语一看他呆呆的样子无端也想到了那日的窘境,脸蛋飞上红云,轻轻推开他,“走开,该赶路了。”
惋惜地看着她难得温柔的女儿态,靳旋玑拉耸了脑袋,“哦。”
将水袋和毛巾收拾好挂到马背,突然靳旋玑脸色变了变,拉住了笑语欲上马的动作。
“怎么了?”感觉到他气息微微绷紧,笑语纳闷地仰起脸。
视线落到林外的官道,靳旋玑难得的精明,“有动静,朝这边来了。”
“嗯?”笑语诧异地张眼望去,很快官道尽头出现了好几个黑点,黑点逐渐放大,几匹高头大马撒蹄狂奔,尘烟滚滚中跑在前头的几名男子略显狼狈,身后三匹黑色马儿穷追不舍。突然马上骑士用力夹住马肚一个反抄挡到了那几名男子面前,手中长剑映着阳光分外刺目,一夫当关逼得他们不得不勒马停步,这一变故已足够那三名劲装男人分踞三个方位将人团团围住。
笑语转过脸看着一副看戏模样的靳旋玑,“你不去帮忙?”他不是善良正义到了极点,看不得人受半点苦吗。
靳旋玑笑了笑,“不急。”
这笑让她很陌生,此刻的靳旋玑变得沉稳澹定看来不太像她印象中那个脱线的大男孩,她突然记起了他那个让江湖敬仰的盟主身份。想来他应该有他打算,于是也不再过问,干脆坐了下来观战。
攻方三名彪形大汉,守方为四名标准的江南男子,他们勒转马头团团护住中间一人,笑语定睛一看,那男子倒没有惊慌失措,只是表情凝重地打量着目前形势,看样子那人就是核心人物,虽然身上只是普通的儒衫,但那从容内敛的气质,饶是笑语这种不问世事的小女人都看得出此人身份来头不小。
那男子抱拳,朗声道,“不知各位拦路为难,意欲何为?”
声音不错,笑语在心底给他加了分,同时看向那些高头大马的壮汉多了几分厌恶。所以说,外表是很重要滴。
那挡在正前方的汉子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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