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应有语》第28章


靳旋玑惊愕地抬起头,只见韩朝云玉手一指,“玉君炎不是他的姨娘吗?”
靳旋玑又惊又喜看向角落处路人状的南宫彻,“南宫弟弟——”
南宫彻首先瞪了揭露他秘密的人一眼,后者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没好气地对靳旋玑说,“流苏是五绝宫圣果,玉姨是不会给我的。”
靳旋玑不死心,“你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她不会给?”
南宫彻不再吭声,只是向东方朔投去了询问的一暼。
靳旋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东方弟弟?”
东方朔看了他一会,沉吟半晌突然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东方朔严肃的他有了片刻的怔然,但他很快回过神,双目清明地看着他道,“她只是我爱的人。”
东方朔眼中掺入了一丝复杂的情感,“就算她是五绝宫的人?”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震惊于这话时,出乎意料的靳旋玑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只是异常坚定地道,“那是过去,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并不傻,只是很多事懒得去想,从初识时他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寻常人家的女儿不会有那样悲恸的眼神不会有那样沧桑的笑容。那时的她笑得比哭还难看,让隐在暗处的他无端的就染了她的伤心。他不明白是什么样的际遇让一个青葱少女过早地对人生产生绝望,看着静静躺在雪地里落泪的女孩,他不知道那一刻她在想什么,但他明白那时的她是愿意了此一生,她的唇角有着分明的解脱。正因着这个悲凉的笑,他想靠近又不忍靠近,就那样踌躇直到她昏倒在雪地上。
他救了她,也许这与她的意愿相违,也许她有着不堪的过往,但他还是把人抱回了家。
抱起她的时候跟抱了一块冰差不多,她早就冻得僵硬,能救醒她真的很不可思议。
她昏迷了近半个月,不曾睁开眼睛但他却深深体会到了她浓浓的伤心。她很少梦呓,然而枕头却没少被她的眼泪濡湿,她只是无声地流着泪,泪水就像源源不断的溪流从她紧闭的眼角滚滚而下。到底有多少失意才能织就如此伤心?她的人生就只有眼泪吗?苍白的唇总是紧抿着,没有凄泣没有笑意,与那鲜明的泪痕格格不入。
她定是个心志坚定的人,靳旋玑坐在她床沿时想。
当靳旋玑以为她就这样一睡不醒时,她睁开了眼,茫茫然地看着靳旋玑,半天没有说话。
靳旋玑很意外她有着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和防备,于是他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醒了?你是山下的住民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怎么跑到山顶去了?你不知道山上积着厚雪?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一连串的问句瞬间堵住了她的疑虑,后来靳旋玑兴冲冲地问起笑语对他的第一印象时,那姑娘彻彻底底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在某人饱含期待的目光中说出当日心声:“怎么有人可以如此话痨!”
还记得问她名字时,她呆呆遥望着某个远方很久才低声道,“我忘了。”
然后靳旋玑便擅自作主为她取名为‘靳笑语’,虽然她脸上明白写着对它的不屑,且日后一律只认‘笑语’二字,但他却永远记得她眼中的那抹晶莹。
没有几个人有勇气去面对残酷,也没有几个人有勇气放下一切选择重生。但不管如何挣扎,她选择了这条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开她的手,不管是当初把她当成亲人般对待,还是到了现今的情动,这一生怕是只能与她绑在一起了。
想起那朵如孩提般纯净的笑容,靳旋玑不禁露出一抹怀念的笑,“我知道她只想做个平凡人,就算付出再多我也只想让她如愿。”
东方朔沉声道,“你想清楚了,这代价可不小,一个处理不好你可能会成为整个武林攻击的对象。”
靳旋玑无奈一叹,众人却只听到他的豁然无悔,“若真如此,便认了。”
东方朔默然,他们私心的希望他能舍弃她,不想他的前程毁于一旦,他是干干净净的武林正义,不容有污。虽然他们从来对此嗤之以鼻却也默默支持,这个龙蛇混杂的江湖需要维护良善打击罪恶的光明,他们不能容许他的执着于不被祝福的爱情从而毁在一个不值得的女子手上。
然而他们却也该死的明白,值不值得并不是旁人说了算。
“我们可以不救她。”明白东方朔的想法,西门烈接棒当起坏人,南宫彻亦阴沉地看着他,他知道其实飞鸟很爱她的哥哥,不想因为某人的愚行导致她将来为他伤心。
不料有此一言,靳旋玑呆了一下脱口而出,“你希望我为她陪葬吗?”话落他自己也吃了一惊,原来他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原来彻底痛过之后再接受残酷便不再是那么难的事。
众人微微一惊,连一直低头只顾喝茶的北堂傲也看了过来。
东方朔声音低了八度,“你不必威胁我们。”他脑子里又有豆腐可以用了吗?这个时候他精的什么明!
“我不是威胁。”摇摇头,靳旋玑诚恳而坦然地看着他,“我从不求人,现在我求你们救她。”
北堂傲挑眉,“你真的爱上了?”
靳旋玑耸耸肩,“我以为你们比我更清楚。”
又是一阵沉默,的确,他们早有所悟。
“救不救?”
“救,怎么不救!”南宫迷迭率先表态,冲着她杀了她最讨厌的道貌岸然的崆峒派第一把手,这就非救不可了。
适意打蛇随棍,“赞成。”在她的眼里没有什么比有情人当成眷属更加重要。
闻言韩朝云亦点头,她第一眼看到笑语就对那姑娘很有好感。
飞鸟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看着。
靳旋玑感激作揖,“谢谢。”有了娘子军的支持还怕他们不同意,这下一点悬念都没有。
东方朔没好气地甩了甩衣袖,“别谢那么早,以后的烂摊子你还得你自己去收拾,别指望我们会帮你。”适意掩袖偷笑,看来自家夫婿还是没学会什么叫‘欲盖弥彰’。
靳旋玑咧了个傻笑,“我明白。”
谈判完成,南宫彻突然笑了笑,“其实流苏花蕊我早就拿回来了。”他们早就知道这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会作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决定,之所以故意为难只是想见识下他不脱线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啧!难看死了,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
“什么?”巨大的喜悦瞬间充斥在心头,只觉得下一刻就要夺腔而出,靳旋玑下意识地捂上心头,却原来不是那种痛彻心扉的剧动。
东方朔翻着白眼鄙视之,“丢人!”
“东方弟弟!”靳旋玑感动得一把抱住眼前人,“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没良心,你就知道你们还是爱我的。”
冷不防被抱个正着,东方朔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粗声粗气,“滚一边去!我巴不得你被人大卸八块,少来恶心我。”
“呐呐,”心情变得大好,靳旋玑招牌笑容重现,“我看出来你害羞了,别不承认啦。”
努力克制住耳根的那点潮红,东方朔忍无可忍一脚把人踹开。
靳旋玑喜上眉梢一点也不介意他的恶形恶状,大掌亲热地攀上身旁西门烈的肩,“西门弟弟,你们是不是一早就准备帮我,是不是收到我的信就开始安排好了……”BLABLABLA
那边东方朔扶着妻子眼不见为净地先走先着,北堂傲夫妻也闻风而逃,南宫彻则是陪着飞鸟去煎药,倒是南宫迷迭津津有味地看着这数百年如一的戏码,大饱眼福之余不忘崇拜那个能让西门烈青筋直跳的盟主大人,见西门烈视线已经落到了桌上的判官笔,看那眼神是想来个杀人灭口什么的,赶在血案发生之前她及时凑上一脚,“哎,你们别忘了较场还有一堆人等着解决呢。”
啊!对哦!
一想到面对那群有理讲不通的江湖人,西门烈就深深怀疑起自己身为幕僚的专业水平,恨不得一人一笔送他们上路,但为了让靳旋玑那个混蛋盟主的位子能坐稳一些,他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精力与之周旋,明明不关他的事他干嘛要去收拾这种烂摊子?越想越不甘,一拳揍散靳旋玑的咋呼,大手一捞扯着他就往外走,“祸是你闯回来的,人是你惹回来的,别想置身事外,跟我出去!”
“我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让我先休息一下,哎!别拉!掉了掉了!西门弟弟——”
正文 二十六、何事言身轻
偌大的校武场上黑压压的一片,熙熙攘攘的俨然清晨的菜市场,各门各派有同仇敌忾义正辞严声讨的也有趁此机会拉家常叙旧,总之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西门炎、西门炬和西门烁三个难兄难弟站在角落处又看了看顶上的日头,已经半湿的汗巾又一次搭上额头抹去新一批汗珠。
看着场上那些精神依旧抖擞的江湖人,西门炬终于受不了低吼,“他们到底还要待到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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