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将军二三事》第89章


楚正行于是找上夏远扬,直说来意。
夏远扬报了州上要彻查大周山的兵器场,州上阻扰,夏远扬便直接呈折子给朝廷,楚正行和夏远扬也不抱多大希望,毕竟证据不足。果然,朝廷也拦了下来。
此后,大周山那个私人兵器场一时消失不见,郑家人私运兵械次数倏地减少。
不过,减少不代表没有,不制造不表示没库存。
楚正行正式开始他的逼狗跳墙布局。
楚正行一边让夏远扬仔细检查郑家海运和河运的货物,一边抢劫郑家私人马队,还时不时让跟着他从军队出来的弟兄领着二周寨的匪民毁损大周山的私人兵器场,并趁势与暗军交锋。
此外,经由夏远扬,楚正行托的镖物得了官府正式承认的免检之权,郑家开始愈加频繁地让大风镖局运镖,而且也将越来越多的兵械托给楚正行。
楚正行本打算设计一场自身打劫自身的戏码,让郑家托他私运兵械之事曝光,只他很快就否定这个设计,他最终目的是抓出陷害他之人,也是真正的通敌之人,而不是搞垮郑家。
私下交易兵械,利大风险高,只郑家已是豪富,没有必要冒如此大的风险,郑家幕后定有人,而那个人,才是楚正行的目标。
他暗中查探了五年,并未发现郑家与不寻常的人联系,就算是收镖的那些人,看起来也只是普通商人,他没有足够的人力财力两头查。
他要逼,逼得一直以来规律有序的兵械供应突然减少甚至中止,那个人,定然熬不住。
他要等,等那个人现身,然后,一举成擒。
楚正行没料到的是,还没等到那个陷害他的人现身,还没等到洗清他的罪名,他先等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郑士诚因货物被二周山的匪贼所劫,急于剿匪。
郑家更加积极地动用关系想要州上派兵,却一直无果。
邑城就要有新城主,郑士诚能想到把剿匪的主意打到邑城新城主上,楚正行自然能想到郑士诚可能会把剿匪
的主意打到邑城新城主上。
二周山匪贼为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二周山道狭壁险,又以临江为障,易守难攻,多年来,官府做了剿匪尝试,匪未剿灭,反倒引起匪贼反弹,示威般的愈加劫掠无当,官府也渐渐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是共识般,二周山山匪也收敛许多。
郑家自然会想要说服新城主剿匪,又担心新城主的态度如以往官府一般,便绞尽脑汁谋算。
还有什么比劫持城主然后栽赃陷害更有说服力?
楚正行为防郑家如此算计,便派人监视着郑家私人护卫的动向。为防意外,他又让白莲带些人注意邑城新城主行船动向,若遇万一,便及时救人,二周寨绝不平白背上无故之冤。同时,楚正行亦也可顺便解决二周寨一些一直不服他的二心匪民。
楚正行的猜测得到证实,只后来才知道劫持邑城新城主之人是大周山行踪隐秘的暗军,倒不是楚正行最开始以为的郑家私人护卫。
然后,楚正行见到了五年来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他的媳妇。
他的媳妇,是邑城城主。
一切进展得更加顺利。
、所谓终章(二)
楚正行被李幼橙抓起关在地牢后又过了两个月,李幼橙向她的城民宣告剿匪用拨出的一万邑城戍城军,全力剿灭大周山潜伏着的恶匪。
被张焕之偶然擒住的参与劫持邑城新城主的匪贼招供,二周寨早已一分为二,一部分匪贼到大周山安营扎寨,更加肆无忌惮地为恶,而留在二周寨的匪贼有向官府认降之心,也经渐渐收敛恶行,而城主遇劫便是如今在大周山安寨的匪贼所祸。
再者,数月来,由大风镖局和其他百姓所报,大周山匪贼杀伤抢掠无不为之,造祸甚深,已到了非将匪贼剿灭不可地步。
邑城戍城军出发前,李幼橙做了一番冠冕堂皇的长篇大论鼓舞士气,然后回城主府,静静地等待楚正行的胜利。
而之前的一段时间,楚正行利用手上仿造的郑家的印章,以其人之道,栽赃于郑家。
于是,夏远扬查出了郑家私运兵械,并没收郑家一批经由海运的货物,同时收押了随船押运的一批郑家家仆和郑家的两个主事。
夏远扬没再有其他动作,反而是谭赦欲盖弥彰似的从他所管的一路军中暗中调来一营的士兵秘密监视郑家人。
谭赦不再陪同孥尔王子,而孥尔王子见李珍萍仍不理他,怏怏地呆了数日便离开邑城。
郑家人被查出私运兵械,郑士诚倒是很积极地与州上官府联系,并表示全力配合接受调查,所有押运的家仆以及主事即时被解雇,以示清白。
只是,郑士诚失算了一步,如今海防军是李幼橙直管,州上无权受理此事。
郑士诚要求见李幼橙,李幼橙自然闭门不见,郑士诚托关系找江涛,江涛只是笑着与郑士诚打秋风,无论郑士诚如何辩说私运兵械是两个主事的私下动作,而郑家丝毫不知情,也没人理会他,该有的程序和审查照旧进行。
这是私运兵械之事首次曝光,郑家想要撇清关系也不是不可能,端看官府的态度。
而郑士诚很快就知道他是如何不受李幼橙待见了,他以主谋嫌疑被暂时关押。
即使如此,郑家人丝毫不见慌乱。
谭赦监视了几日,只觉得郑家一切如常,买卖该做的仍做,商铺该开的还开,要运的货物仍运,来见李幼橙时,谭赦心下有些怀疑,便问,“和安公主,真是郑家私助流鞑?”
李幼橙蹙眉,他一定不会错的。只是郑家人此刻还如此镇定,如何才能让郑家露出马脚?
“谭王爷,你也知道三年前大周山兵器场一事。那事确实与郑家有关,只郑家动用关系将事情压了下来。”
谭赦眉中拢着
愁云,微点头,道,“郑家藏得很深。”
“郑士诚的嫡长子是兵部侍郎,筹划一个兵器场不是难事。”
谭赦语气一沉,“本王未料到竟有如此大的牵扯。”
你想不到的多着呢!李幼橙暗中腹诽,面上恬淡地笑了笑,“长达五年的兵械供应,不是普通的铤而走险的投机之人可以为之的。”
谭赦道,“在理。”
李幼橙刚想启唇更加细致询问郑家近日行事时,致知阁的门猛然被人推开,却是景烟哭着跪地道,“公主,小郡君和小公子遭人绑架了。”
李幼橙蹭地站起身,竭力控制着恐惧的颤抖,厉声连问,“被谁绑了?他们要什么?有没有伤害小公子和小郡君?”
景烟边用手频频抹泪,边哽咽着,哑声断续道,“绑匪。。。绑匪。。。只。。。只让人。。。传。。。传话。。。要。。。要公主。。。立即。。。立即收兵。。。停止。。。停止剿匪。。。否则就再也,”景烟泪簌簌直掉,跪着的双腿颤抖得厉害,嗝了声,景烟紧咬唇,深吸口气,挤出连续悲鸣泣音,“就再也见不到小郡君和小公子了。”
李幼橙如遭雷击,顿时面色如纸,双眸缓缓阖上,一个踉跄眼见就要晕厥过去,谭赦比暖日动作更快地扶着李幼橙,低声安慰道,“公主别慌,宝儿们此刻应是无事。”
李幼橙虚弱地靠着谭赦,好半晌才歇过气来,抬起承重的眼皮,李幼橙抖着惨白的唇,无力地问着,“景烟,绑匪可给时限?”
景烟点头如捣蒜,“后日日出之前退兵。”
李幼橙忽地想到跟着宝儿们的除了景烟、红芍、小布和圈圈外,还有暗中保护他们的两名?鸢滴馈Ⅻbr》李幼橙精神稍振作,将将离了谭赦,让暖日扶着。
积聚了些力气,李幼橙沉声一喊,“还不出来!”
声音刚落地,立时两个影子,一红一黑,同时单膝跪地,齐声道,“主子!”
“豆子和开口笑呢?”
老不修也就是周船长还是一惯的冷声,“随同保护小郡君和小公子。”
李幼橙精神一震,希冀问,“小公子和小郡君无事?”
那个代号美人的随船厨娘娇滴滴开口,“主子勿须担心,不刻,属下便可知晓小郡君和小公子的下落。”
李幼橙察觉到了古怪,冷声道,“你们故意未救人?”
美人撇撇嘴,道,“主子,是您男人命属下们如此。”
是他?
李幼橙恐惧忧心已经去了大半,“他怎么没与本宫说?”
美人道,“主
子,您该去问他。”
看来,他是考虑到那人被逼急后的所有反应。只将计就计,以宝儿们作饵,她定然是不答应的。不过,她也知道,他定不会让宝儿们受到伤害,这些日子来,每每看到宝儿们,他都是红着眼的,他爱宝儿们,不比她来得少
李幼橙并未觉得这些?鸢滴捞?映??械拿?钣泻尾煌祝?热恢?辣Χ?俏奘拢?钣壮刃南率?职捕āⅫbr》李幼橙脸上唇上渐渐回复了血色,摆手淡道,“你们起来吧!”她当然要和楚正行算这笔吓她的帐,不过,不是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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