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里暂时没有他们的事,便拉着龙羿斐要去书房。
“玥王爷请留步!”宣华突然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多谢玥王爷留我家主子在这里养伤。只是,有个不请之请,宣华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
“宣华知道玥王爷做事稳重,筑骨也是个滴水不漏之人。但我家主子现在身上的伤,余毒未清,宣华想再安排一些人在这里伺候,不知……”
筑骨正想上前拒绝,龙羿斐拦住筑骨,说道:“假如本王受伤在梦里水乡养伤,想必筑骨也会带着甲一等人到梦里水乡日夜看守。宣华你对你主子忠诚,本王岂有不成全的道理。只是,王府上下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你若要安排人进来,必须事先让他们见个面,免得有所误会,有了伤亡起了事端就不好了。”
宣华没想到龙羿斐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联想到他刚才的提议,觉得他并不是随便说说或者有所阴谋,而是真心实意的,不禁汗颜,当下要抱拳跪地以示感谢,却被龙羿斐扶起来,爽朗一笑:“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跪你主子,天经地义,跪本王,就不必了。筑骨,走吧,我们去外面转转。”
说完,就带着筑骨往外面去了。
刚走进书房,筑骨转身就将门窗全部关好,急切的问龙羿斐:“王爷,你刚才说的助惹尘为王,两国修好,是不是真的。”
龙羿斐点头,然后,把安小妖在旧宅说的话,告诉了筑骨。
“当时,我只觉得,小妖是担心他这位朋友,所以才说这番话。后来再一想,龙殊国当年与嘉谕国起战火,为的不过是边界三座城池的归属问题,这些,本是可以通过谈判而解决的,却引起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打了整整十年!”龙羿斐以前从不说这种话,世鉴皇帝是他的父皇,他尊重他,所以对他的决定也是支持的。
但现在,为了和平,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龙羿斐觉得,可以趁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试着改变一二。
“按着惯例,惹尘是前太子,他没有死,那么嘉谕国仍然是他的。现在,他的叔父堂兄为了皇位不惜杀他灭口,早无亲情可谈。试想想,如此凶狠之人成为了嘉谕国的国王,那边与龙殊国之间的恩怨迟早会成为下一场战争的导火线。如果可以换得世代平安,助惹尘为王,修百年平安,又有何不可!”
如此一来,龙殊国与惹尘之间便是双赢的局面。这样的条件,就惹尘来说,是一个很大的*。
可是,刚才惹尘的举动,却显得很平静。
最重要的是,龙羿斐根本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龙羿禹。
筑骨一直视龙羿斐马首是瞻,这么多年来,龙羿斐说什么他都不曾怀疑过,龙羿斐指东他也从不往西去。这次,尽管他很吃惊,也很担忧,但龙羿斐一番解释之后,筑骨觉得,龙羿斐是正确的,伟大的,不可动摇的。
无论怎么说,龙羿斐所做的,都是为了龙殊国,为了龙羿禹。他没有告诉龙羿禹这些,不是因为他存心隐瞒,而是他知道,没有惹尘的首肯,这些想法都是白搭。
假如惹尘有心合作,首先他就会供出在宫里的内线。
龙羿斐忧心忡忡,他们在宫里来回检查了好几遍,都没有查到可疑的宫女。惹尘这几天藏在哪里,由谁照顾,谁是他的秘密武器,留在宫里是否是为了刺杀龙羿禹,何时动手,这些问题,都像是一把把匕首插在龙羿斐的心里,很难拨出来。
龙羿斐知道,凭着惹尘和宣华的性格,就是千刀万剐,也不可能逼出消息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但目前看上去,这软功夫,还不够到位。
“大哥……或许,大嫂……可以……”筑骨小声的说着,尽管龙羿斐没有凶他,但说到后面,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惹尘对安小妖的情谊,是司马昭之心,龙羿斐恨不得把安小妖藏到自己的心坎里去,谁也不许打她的主意。
筑骨这提议,分明是要龙羿斐双手将安小妖捧到他的面前。
这事,龙羿斐说什么也不答应。
“这事你不必再提,我们另寻他法。”龙羿斐摆摆手,果断的直接叫停:“如今我们救了他,我既应了爷爷的请求,也遂了小妖的心愿,顺便的,还让他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不管这么做是对是错,既然已经做了就别去想其它的了。当务之急,我们要防着宰相府和独吉允清,再加强宫里的守卫,想办法纠出那个神秘人。”
筑骨不好再说了,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因为请假三天,筑骨不方便频繁回宫,先前他也安排好了人员,这几天便在玥王府和旧宅之间来回走动。
龙羿斐为外放出消息说安小妖不守妇道,犯了宫规,将其关在旧宅静思已过,而他,则一直留在玥王府,一来帮助惹尘休养,二来方便他布控人员监视独吉允清那一伙人。
事情果然如他们所预想的那样,蓝诗悦被赶回宰相府之后,宰相不服气,不但四处在宫里搜寻惹尘的蛛丝马迹,还派人监视了玥王府和梦里水乡,但最终都无所获。
独吉允清一伙人,原本并不相信这些传言,故一直留在京城里,四处探听消息。后来发现,他们所得的消息都直接或者间接的证实了谣言,他们也未曾查到惹尘生还的消息,这才相信,他们借刀杀人的计策成功了。
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龙羿斐会放下成见,与惹尘联手,一致对外。
但独吉允清似乎另有打算,并没有像龙羿斐当初设想的那样,在事成之后离开京城。他们消失在京城的茫茫人海之中,如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了踪迹。
这些天,惹尘除了养伤,便是与龙羿斐在房中对弈,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了不再重提过往的事,惹尘按兵不动,而龙羿斐也是静观其变,彼此陷入了僵局,但又时刻警惕着对方,希望能在一个合适的机会时,选择合适的突破点,攻破对方的防线。
独吉允清的消息,打乱了龙羿斐的计划。
驿馆纵火案,凌墨寒一直没有进展。宫里的神秘人,筑骨也查不到线索。独吉允清又失踪了,宰相府仍然处处打碴,安小妖在旧宅迟迟不能回到自己身边,管家也快结束了行程回来继续当德纳太后的眼线,所有的一切,都不利于龙羿斐,令他心烦气躁。
龙羿斐急在心里,但在惹尘面前,他仍然保持镇定,悠然自得的与他下着棋,品着茶,焚着香,等着对方落子。
“啪!”棋落在一个奇怪的位置上,但这一子下去,就改变了龙羿斐全胜的局面。
伤好后的惹尘,正在最后的复原阶段,他并不急着离开玥王府,反而很享受这里的时光似的。没有得到安小妖的心和身的惹尘,在面对龙羿斐时,难得的镇静和坦然,有时候,就连筑骨都觉得,惹尘表现得,好像他才是安小妖的亲夫,龙羿斐才是第三者。
龙羿斐两指夹着那黑色的围棋子,举棋不定。他明明设好了所有的局,却没想到,有个他没有看见的破绽,活生生的被惹尘抓了个空,一子定乾坤。
“玥王爷不用急,惹尘还有时间在府上待段时间的。”惹尘得瑟的从宣华的手里接过热茶,小啜一口,然后仰着头享受的说道:“惹尘以为玥王府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不会有好茶奉上,却没想到,这难得的雨前龙井,玥王府上竟藏了十几罐。”
龙羿斐苦苦思索着破解之法,无意去听惹尘的风凉话。
筑骨在旁边却是听不下去了,一心护主:“玥王府里有什么,又岂是外人能看到的。这雨前龙井不过是满足口腹之yu的俗物罢了。”
“哦,宣华,没想到你的师弟还是这样的超凡脱俗。”惹尘抚掌而笑,看着筑骨说道:“难道筑骨不知道,偏偏是这俗物,却是最惹人喜爱的吗?”
筑骨被惹尘弄得灰头土脸的,正想反驳,龙羿斐却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这世间俗物,最*人心的正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惹尘先生遁入空门之后却又再次入了红尘,本应最爱俗物,却不知为何不爱那世间最值得爱的俗物……真不知,到底是谁不清楚。”
惹尘意味深长的瞟了龙羿斐一眼,迟迟没有说话。
他们一直保持着距离,亦敌亦友,忽远忽近的。彼此只坦诚可以坦诚的事,但凡不方便不合适说的话,他们都礼貌又默契的回避着,从不提及。
突然的,龙羿斐旧事重提,惹尘怔在那里,许久,才叹气说道:“我爱的,不是江山,是美人。”
“惹尘先生此话错矣!”龙羿斐面色阴森,凛冽冰冷,他将手中的棋子重重的扔在棋盘上,击落了惹尘刚才所下的那一子,然后漠然说道:“惹尘先生何必在我面前说谎!江南相遇,是惹尘先生设下的局吧,小妖天真好奇,所以才跳下你挖的坑。惹尘先生以为,只要执着追求就能赢得美人归,与此同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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