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记》第15章

「呵呵！对不住、对不住！你也知道我想来就是这样，一旦专心起来是什麽都看不见的。」
「也是。」焰无尘撇撇唇，「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了。」皱了皱鼻尖，他笑了笑。
「真是的。。。。。。没想到过了这麽多年，你的脾气还是一样嘛！」龙瑜飞微笑。
「什麽？」焰无尘那双闪烁的美丽大眼随着那张绝色的脸庞的凑近而让龙瑜飞的呼吸顿时停止，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发觉，仍旧绽着微笑。
怔了半晌，感觉面庞拂过一缕轻盈的浅香的龙瑜飞倏然回神，「。。。。。。一样难缠。」
「哈哈！」焰无尘仰头笑了，但又惊觉他的笑法太过男人而止住了笑意，於是尴尬地敛起了笑容回视着龙瑜飞那张似乎带着一丝着迷的俊颜，赧颜道：「我哪有难缠啊。。。。。。」
「。。。。。。」
见龙瑜飞没有回应，焰无尘这才回眸，疑惑地再度凑近他，伸出一只手来在他面前挥了挥之後还大声地呼喊：「你怎麽了，龙大哥！？」
被这声不在预料里的叫唤给惊回了神志，龙瑜飞不好意思地望着焰无尘红了脸，「没。。。。。。我没事。」
「喔，那就好。」焰无尘望着龙瑜飞露出一抹美丽的浅笑，「我刚好把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我就来陪你找一找可以克制冰毒的植物吧！」自怀里抽出一本薄薄的书册扬了扬，焰无尘笑得十分愉快。
「。。。。。。」龙瑜飞仅是定定地望住他，眼神於此时看来若有所思。
降龙记/32
第六章
楚紫菀特地跑了镇上一趟，将他前些日子收集而来的药草们贩售给几家固定的医馆，换得了些许的银两，正准备离开之际，忽见胡同巷里传来交杂着呼叫与呐喊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几丝细微到快要听不清的呻吟，让他当场皱紧了眉。
於是，想弄个清楚的他踩着缓慢的步伐往胡同里走，当距离那些奇怪的声响愈来愈近的时候，楚紫菀看见了一群人正在欺凌一个瘦弱男子，而男子正无力抵抗地抱着头，偶尔自唇边逸出几声的痛呼，无助的样子让本来不想管闲事的楚紫菀破例地开口了。
他当下唇一抿，发出声音来地阻止众人的暴行：「住手！」
众人听见外头有声音，於是纷纷回过头来，不快地睨着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没事的话就快滚！不然连你一起打。。。。。。」话尾未落之际，只见楚紫菀走上前去，动作迅速地扯起那个发话的男人的手腕一把捏住，眼神冷锐地使力，让男人痛得尖叫，其他见状的众人连忙畏缩地退了几步。
「这麽多人欺负一个人，你们羞也不羞！？」如寒冰的话语与眼神透着冻寒，一一扫过在场的人，但见没人敢吭气的模样，楚紫菀笑了，「可以告诉我，为什麽打他一个吗？」
被他捏紧手腕的矮胖男人战战兢兢地回道：「他欠了。。。。。。欠了我们酒楼的钱。」
「要他还钱不就好了？」瞟了眼被打得躺在地上的男人一眼，楚紫菀顿了顿之後再度冷声：「有必要动手打人吗！？」
「他就是还不出来嘛！」
「是啊、是啊！他还连别家不要的厨馀也吃。。。。。。」
「没有钱买酒喝就用偷的！」
「吃不饱的时候还到厨房偷食。」
「他根本就身无分文！」
楚紫菀微愕地回眸瞅了眼正缩在他身後求庇护的样子，回眸扫视着眼前的债主们那张张气忿的脸孔，忍不住叹息。
「他究竟欠你们多少钱？」
「你能还吗！？看你个穷酸样。。。。。。」
「是啊！搞不好你比他还穷！」
「就是说嘛！帮人也要拈拈自己的斤两。」
七、八个男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楚紫菀的打扮，让当事人的楚紫菀见识到何谓『人要衣装』这档事。
「够了！」终於不堪其扰，忍不住跟着大喝出声的楚紫菀止住了众人的讨论，眸光凌厉地环顾着这些债权人，然後自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一旁的栏杆上，冷声道：「这些该够了吧！？人我就带走了。」
「是银两！」
「太好了！」
「这下终於可以跟老板交代了。。。。。。」
「别抢别抢，大家都有份！」
扶起那个瘦弱不支的男人，瞥了眼像一群争食的鸟儿般朝着他丢下的那锭银子飞扑过去的样子，楚紫菀头也不回地搀着男人离开了原地。
降龙记/33
*　*　*
为了这个被他自众人手里救回的可怜陌生男人，楚紫菀於是破了自己的例，搀着男人寻了间中等的旅店暂时屈就一晚，打算先替男人疗伤。
当他们被店小二领到一间布置尚可的房里之後，楚紫菀将男人扶上床榻边沿躺卧好，然後再回头整理自己的随身物，也顺带找了一些瓶瓶罐罐出来，丢在桌边。
「为什麽不还手？」
没有回答楚紫菀抽空问出的疑问，男人在榻上躺平，眸光迷蒙，像是在思考什麽的，但是一个回头的楚紫菀知道这个男人并非有将他的话给听进，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表徵，於是哂笑地扯扯唇。
男人似乎拥有与他曾经有过的心情。
见他不回应的楚紫菀也不怒，只是淡淡地撇首，将手上装着药粉与药丹的瓷瓶全都打开封口，接着再回到床边探出一双大掌，扯开了男人的衣襟察看伤势，而男人完全没有一丝反应地任他操弄，长满青髭的面庞看来神情悠远。
「看来只是一些皮肉伤。」楚紫菀淡淡地说着，又替男人拢好衣服，神态漠然地转过身去，「你要寻死我管不着，但是你有没有替你身边的亲人想一想！？」声音听来很是缥渺的温柔让床上的男人终於有所反应了，他睁着大瞠的眼瞳瞥着楚紫菀背过的纤细身影。
「。。。。。。」想说些什麽的男子张口，但却又将未到口的语句往回吞。
楚紫菀淡声：「被留下来的人多可怜，你晓得吗？」似责难又似哀恸滑过了男人的耳畔，让他瞬间瞪眸。
被留下来的人？
男人朦胧的记忆被楚紫菀的几句话给当场唤醒。
是啊！
他还依稀记得。。。。。。在她离开之前，曾经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忍着心碎将孩子交待给他，而他因为太过伤心了，所以他抛弃了他们到不闻不问的地步，不知道那些孩子现在还好吗。。。。。。！？
「。。。。。。」无言地回过眸子，楚紫菀望见男人的眼角滑下了回忆的泪水，有痛苦、伤心、难过，以及──後悔，於是，楚紫菀轻地笑了。
「想起来了吗？」
「。。。。。。」男人任由泪水弥漫出了眼眶，无力抬手拭去的同时间，眼前开始映出前尘旧世。
楚紫菀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既深远又虚幻：「我曾经是个孤儿，就被抛弃在大雪止的那一日，如果不是遇上了师父，我可能无法活下来。你知道被抛弃的人的心情吗！？我相信你知道的。」瞟了眼男人颊边那止不住的泪，续喃道：「那是一种很孤寂、很哀伤的情绪。。。。。。」
男人细细听着，最後流出的是忏悔的泪水。
降龙记/34
*　*　*
盘龙堡後山的茅庐里。
傍晚，夕阳西斜，床边坐着一名面容美丽的女子，那微微垂着螓首、衬着窗外一棵高大梧桐的情景，令人觉得就像一幅漂亮的仕女画。
焰无双专注地望着手里的书页，眼神从未离开过页面一会儿，但是她从一刻之前翻到了第十五页，但是在一刻之後的现在，她的目光却仍旧停留在第十五页的上方，所以很明显的，她的专注似乎并不在书册上头，而是她脑中所思考的事情。
半晌之後，她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後回神来，接着便动手阖上了手里的书册，纤手托腮地思考起来。
「哎。。。。。。真不知道该拿龙夜骁如何。。。。。。」呢喃着，焰无双跟着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喜欢的是白日的龙擎，但是她的清白却毁於夜晚里的龙擎（龙夜骁）手上，她真的很烦恼，她究竟该用什麽样的态度来对待他们两个。
是的，她认为龙擎是龙擎、而龙夜骁是龙夜骁！
只是，一开始这麽认定的她却发现她已经开始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了，只因为最近的龙夜骁一再地对她示好，不但亲手照料她的三餐，还顾及了她平时的消遣，给她找来了她想要的东西打发他不在茅屋里的时间，硬是要她好好地调养她的身体。
但是，最重要的是她不但撤销了之前对龙夜骁的反感，然後还对他的体贴付出心动着！
焰无双难以接受地用手上的书册盖住自己泛起一抹羞惭的小脸，无助地呻吟了一声，心底更加讨厌起这般不乾脆与三心二意的自己来了。
她很确定自己喜欢的是龙擎大哥，但她为什麽又对龙夜骁。。。。。。
想至懊恼处的焰无双忍不住呻吟得更大声了，难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