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圆了的月亮》第26章


巫医说完后摇摇无可奈何的脑袋,请安退下。
宇文宫陪着巫医走到殿门,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绝然道:“若有任何问题,先保大人。”
眼泪像断线风筝划过脸颊,我甚至无力抬手去擦掉它,任由它滴落在枕头上,濡湿了明黄色的软枕,留下一片水渍。
无力感蔓延整个身体,像一拳打在棉花里,浑然无觉。
我咬着下唇,吃到血腥味,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眼泪拼命的流着,我很恐惧……我好怕,好怕失去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宇文宫已经折了回来,他拭抹掉我的眼泪,怜惜的抚摸着我破碎的嘴唇。
“你在生我的气?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承认,我很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如果他会要了你的命,那么我绝不会留下他!”宇文宫涩然道。
我摇摇头,又抖落了一大片泪水,哽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怪我自己……我没有当母亲的福气……”
“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就算没有孩子,我们也会很幸福很相爱,我同样只会爱你一个人,结果没有任何改变……何况巫医不是说了,五个月以后可能还有希望……”他也觉得巫医的话很荒诞吧,所以说到后面他也不自信了。
“不一样了……你拿什么爱我呢?还是只爱我一人?到时候你的江山怎么办?你总要有人继承你的天下……”我黯然。
“江山可以传给三弟,或者三弟的孩子。我只知道,我中了邪着了魔,只能爱你一个人!”宇文宫肃然道。
“这样可以吗?”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他,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决,我就会绝望。
“那也没办法了,谁让我一生只对你一个人有性趣呢?”他俯下来,在我耳畔暧昧地说。
我的哭声渐停,脸红的像煮熟的大虾。
“我觉得自己很讨厌,越来越贪心了……”我严重质疑占有欲这种东西是可以传染的,而源头在宇文宫那里。
“我很喜欢。”他舔了一下我的耳根,我觉得整个身子要烧起来了。
再不把罪魁祸首赶出去,我看今晚我们二人都得□□焚身而死。
宇文宫走后,我暗暗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孩子。
他爱我如此,我又怎么能自私呢?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次能保住命那下次呢?如果非要在我和孩子之间做一个选择,不如让孩子留下,这样至少有了孩子的陪伴他的后半生不会空虚。我还存了个私心,我希望他在看到我们的孩子时,会想起我,永远不会忘记我……
“诗宋……呜呜呜……”
“诗宋……”
“你不要死啊……”
扰人清梦的哭泣声绝耳不止,我终于忍不住懒懒出声:“我还没死呢!”
“我知道你没死……可是我停不下来了……呜……”承瑛继续轰炸着我的耳朵。
“承瑛……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成功止住了她的哭声。
她瞪着一双秋水妙目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没事,你又哭的这么惨,我想你现在只是想有个发泄渠道。”
“嗯。”她呜咽了两下,吞下卡在喉咙的哭腔。
“那,你有什么烦心事能跟我讲吗?”她一向能言善道,让她把肚子里的烦心事像倒垃圾一样倒出来也不错。
虽然现在是月上树梢的暖风半夜。
“我也只能跟你说了……”她哀声道。
“失恋了?”我开着玩笑,试图能赶走她不好的心情。
“嗯。”承瑛此言一出,我怔愣住。
她害羞地低下头,缓声道:“诗宋,我爱上哥哥了……”
我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急忙解释:“不是宫哥哥,是……是……是我在将军府里的那个哥哥……”
她吞吞吐吐地把话讲完,我才顺了口气,原来,跟我和哥哥一样的关系!不同的是我对哥哥只有单纯的兄妹情。我也一直认为他是我的亲哥哥,即使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在襁褓里时,他就和我朝夕相处,怎样也让我滋生不出别于兄妹的感情。而承瑛和哥哥一样,他们都心知肚明对方不是自己的亲兄妹,会有非分之想不稀奇,只是这将军府的少将军不知是何意?
“他也爱你?”我大胆揣测。
承瑛失落又茫然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疑问道。
“这件事也得从我九岁的时候说起……”
“等等……”我挪了挪身子道:“你也躺下来吧,我们一起躲在被窝里讲心事才有好姐妹的感觉对不对?”
“可是……这是宫哥哥的床唉!再说,他等下要是回来了……”
“没关系,我不也在这里歇下了吗?你也是他的妃子,有何不妥?他不会过来了,这么晚了还没过来他一定是怕吵到我,肯定在宣政殿就寝了。”
“嗯。”承瑛脱了外衣躺在我的身侧,半边的身子传来她浮动的体温,那温暖浸润着我,我伸出手握住她的,她转首对我清新的莞尔一笑,也回握紧我的手,把她的温度传给我。
她沉默片刻,絮絮道来:“我九岁那年,宫哥哥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把我的容貌改成陈将军女儿的模样,因为我的容貌本身就与陈媛媛有几分相似,所以整容之事极为顺利,宫哥哥设法把我送进了将军府。我入府以后才知道,将军府里到处都是宫哥哥和徴哥哥的眼线,他们为了不让我吃苦,为了能让我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生活,为了能时时刻刻保护我,他们……他们杀了陈将军的女儿。”
我听到此处,也叹了一口气。如果让承瑛待在寻常百姓家,来往总归是不便的吧。也可能他们早计划好了八年以后要把承瑛弄进宫里,早就布好了棋子。先把九岁的承瑛放在将军府好好养着,只坐等时光荏苒。
“我从生下来就是个祸害!因我而死的人不计其数……额娘不爱我,因为我是她的耻辱,父皇是对我宠爱的不得了,不过也是因为我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这一个原因罢了,他说爱我,可是在他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想过我,我一个九岁的孩子以后的路还能不能走的下去?他只想着额娘爱不爱他……”
说到过往,承瑛总是悲怆苍弱。
她的父皇一生为爱痴狂,能在心爱的女人满怀的仇恨下保住她也算不易。
“可是我的命也不差,我有很爱我的哥哥们……包括陈彧。我初来乍到将军府时,发现每个人都对我充满了敌意,陈媛媛的父亲母亲恨毒了我害死他们的女儿,可是他们敢怒不敢言……那时候啊,我就每天坐在房门口发呆,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像个布娃娃。这是陈彧这么形容我的……”承瑛说着说着脸上浮出笑容,像喝醉般荡漾着粉黛。
“我和彧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熟络起来,他凡事都喜欢带着我,我就像他的小尾巴,我总觉得他是在变相的保护我。时光一晃就是八年。你知道吗?当宫哥哥说要把我弄进宫里的时候,我没有意想中的欢喜,有的是一大片空荡荡的失落,胸口的气体都被抽走了般,不知道是痛还是怎么了……我才明白,原来我是爱他的,我对他竟然是这种感觉。我舍不得离开他……”
总是在离别的时候才清楚自己的心归何处,这不奇怪。
“他没有挽留你?”我问。
“我是要入宫当妃子,他怎么留的住我?相反,他连提都没提我入宫的事……还是我去找的他……我找到他后,也没有直接跟他说我即将要入宫的事。你知道吗?我找到他时,他站在桃花灿烂的桃花林里,漫天飞舞的桃花瓣落在他的发丝上,肩膀上,他美的就像个仙人。我默不作声地上前,调皮地跳上他的背,他也没有说话,他背着我在桃花林里一圈一圈地漫步,直到我感觉他汗流浃背,才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臆想出承瑛平淡口述里的一幕幕动人的景和人。
“他目光平淡地看着我,看得我想哭……于是我问他:‘你是不是把我当作你的亲妹妹了?’他依旧不说话,忽然上前把我搂在怀里。然后……然后……他亲了我。”承瑛羞答答地说,美目里淌着甜蜜。
看来这陈彧少将军对承瑛不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嘛!
“他放开我后,竟失控地一拳一拳砸在桃树树干上,不消一会儿,粗壮的树干沾满了他的鲜血。我急忙抱住他、制止他。他发了狠推倒我,我委坐在地,茫然地看向他。我告诉他,我爱他,我告诉他我要跟宫哥哥说明我的心意让他替我们安排,希望彧哥哥能接受我。可他绝情地望着我,告诉我,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他的确对我动过心,不过他方才突然亲我的举动,只是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接受一个和亲生妹妹一样的女子亲热。结果他发现自己接受不了……他说,跟我亲嘴很恶心。他还说,我是害死他亲妹妹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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