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天暗地》第60章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安穆开始着急了,在火堆里添了几根材火之后,拿着手电筒也进了林子。
茫茫夜色中安穆的方向感不是很好,靠脑子里的记忆最后迷失在林子里,手机上也没信号,安穆急的一头汗,若是他回去找不到她定会着急。
如她所料,何墨阳接了水回去之后看不见她的身影起初以为她只是顽皮了,故意跑开吓吓他,一会就会从林子里笑呵呵的出来,但等了几分钟之后,还是没有她的身影,何墨阳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密密的林子里,何墨阳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去寻找,他的穆穆方向感不好,迷失的可能性很大。
安穆早不到出口,靠在一颗高大的松树下,眼底蓄起的泪水被强压下去,茫茫夜色里扯着嗓子喊着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只知道自己的声音让自己显得不在害怕。
何墨阳猛地停下脚步,细小的声音再次响起,再也不是他幻听,立马向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嗓子又干又疼,安穆停止了呼喊,抱着身子靠着树蹲下来,夜晚林间的温度下降的厉害,出来时只裹了件薄外套,现在手臂上渐渐起了一层疙瘩,这一刻脑子里渐渐平静下来,想起的都是他的好,他的坏,他的一言一笑,一切都清晰的刻在脑子里,如幻灯片一般的放映着,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他漆黑的眸子都会在脑子里闪过,不忍他一人独自悲伤的舔舐着伤口,宁愿强迫自己融进他的世界里,和他一起站在高处。
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就好,她会完完全全的融进去,扮演另一个身份。
何墨阳的脚步很快,远远地看见远处微弱的亮光,心中一紧,安穆听见他的声音猛地抬头,扶着树站起,心中的感慨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这一刻只想向着他跑过去,深深的埋在他胸口,再也不分离。
“穆穆,小心树枝。”
何墨阳的话音刚落,安穆脚下被树枝绊倒,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事情发生的速度太快,当一切已经结束时,安穆艰难的从他怀里起身,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摸索着扶起他。
“何墨阳,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安穆惶恐的身体颤抖,他一定是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不然定是他先出声询问她有没有伤着,好不容易借着月光将他扶起靠在树根上,起身找回掉落的手电筒跪在他身旁,刚才滚下来的一瞬间是他用身体护着她,一地尖利的石头刮在他身上,安穆心疼又着急,眼泪一串串落下,啪嗒啪嗒滴落在何墨阳的脖颈上。
“穆穆……我没事,别哭……”何墨阳断断续续的开口。
“我没哭,你别动。”安穆紧攥着他努力抬起欲擦掉她眼泪的手握在手心,带着哭腔:“何墨阳,你流血了,不要动好不好。”
她的手从他后脑勺上移开,满手鲜红的血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刺眼的心痛,“何墨阳,不会有事的,我们会好好的。”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安穆心乱如麻,没有信号,就等于没有救援,她不知自己能做什么,脱下仅有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压住他后脑勺上的伤口止血,温热的血流过她的手指,流失的是血也是他的生命,安穆不敢让他睡过去,想着法子跟他说话,起初他还会回握住她的手,现在她清晰的感觉到他握着的力道在慢慢的减小,最后慢慢的垂下去了,任她再怎么呼唤也没有了声音,安穆哭了,放声大哭,抱着他的身体在深夜里哭泣。
“何墨阳,你乖乖的在坚持一会好不好啊,不准睡过去哦。”
“何墨阳,你怎么能不理我呢。”
“何墨阳,你在不理我,我真的生气了。”
“……”安穆再也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扑倒在他怀里,夜黑的静谧,林子里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哗啦啦的声音夹杂着她浅浅的哭泣声。
此刻,唯有紧紧地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安穆伸手用外套裹紧他,碰到他口袋里掉落的盒子,安静的躺在枯败的落叶上,迟疑片刻,天鹅蓝的盒子打开,是预料中的东西,在手电筒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闭了闭眼,再睁开,目光落在他苍白紧颌着眼的脸上,再多的话语此刻也无声了。
一双男女对戒安静的躺在盒子里,安穆摘下男戒套在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颤抖着浅吻了吻他的手背,目光坚定:“何墨阳,这次换我跟你求婚,你愿意娶安穆为妻吗,看细水长流。”
安穆多希望他能够出声,说句我愿意,“不出声,就是默认了,何墨阳,不许耍赖哦。”垂下眼睑,将另一只女戒套在无名指上,十指相扣间的温暖,抵头相触间的无言,漫长的黑夜时间滴滴答答走过,这一夜,安穆精疲力竭,也是这一夜,安穆做了一个一生不变的决定。
、番外一
一年后
窗外北风呼啸而过,秋季的萧瑟越发的明显,枯黄的落叶在空中打着卷,如折了翅膀的蝴蝶,洋洋洒洒落了一地,风一吹,卷起一片,何墨阳将窗户关紧,转身炉子上炖着鲜汤,咕噜噜的冒着泡,顶起盖子。
何墨阳尝了尝味道关了火,盛了一小碗端进卧室。
床上的人还颌着眼犹自睡得香甜,露在外面的一只手上慢慢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何墨阳眸色一深,放下碗用被子将她的盖得严严实实。
安穆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一阵香味在鼻尖徘徊,睡意慢慢的消失,肚子空荡荡的叫起来,睁开眼自己的头枕在他膝盖上,他漆黑的眸子一转不转的盯着自己,太过熟悉的情节,在每个有他的清晨都会重复上演,安穆伸手握上他的手,手指在他掌心细细的摩挲着,感受他手心的纹路。
“起来,吃点东西。”何墨阳用另一只手端起床头柜上的碗,吹冷了递到她跟前。
安穆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这些天以来不知喝了多少次,都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
“今天他乖不乖?”
何墨阳将她扶起来,背后用靠枕垫上,被子拉至胸口,安穆撩开挡在眼前的发丝点点头:“今天他可乖了,一点也没闹。”从怀孕以来,安穆孕吐的厉害,刚开始时吃什么吐什么,急的何墨阳瘦了一大圈,每每都想着法子哄她多吃点,后来的后来,安穆渐渐胖起来了,他仍旧消瘦了不少,脸颊凹下去一块,仍不损他的英俊,笑起来的时候眸光温柔,所有人都说他变了。
喝了补品后安穆舔舔唇瓣,睡得红彤彤的脸蛋更是红艳,如抹了胭脂般,何墨阳就坐在床头,支着下巴,看着她怀孕之后渐渐圆润的脸蛋心里一阵热流淌过,窝心的不像话,秦越泽常调侃他因祸得福,若不是那次的事情,安穆不会这么快嫁给他,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幸福起来,没有一丝伪装的幸福,而这个孩子来的正好,在他们所有人的期盼中。
即将身为人父的何墨阳每次抚摸她凸起的肚子感受每一次胎动时,铁铮铮的大男人竟然红了眼眶,静默无言。
“今天的天气怎样?”安穆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凸起的腹部上, “哎呦,他又调皮了。”
隔着薄薄的布料何墨阳清晰地感受到胎动,眉眼生动,扯开的嘴角洋溢着笑,“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啊?”
这孩子在肚子里就没老实过,把安穆折腾的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肯定是不像我。”
“像我也好,像我也好。”何墨阳喃喃的念着,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深邃,拿过床头的衣服给她穿上,“出去走走。”
屋外的风大,安穆裹了一件厚厚的呢绒外套,长长的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黑色围巾遮住露在外面的肌肤,何墨阳牵着她的手揣在自己黑色大衣口袋里,林间的小道上,枯叶几乎落尽,只剩下几片留念在枝头,在风中孤零零的摇曳着,风吹过,又掉下一片,地上枯黄的落叶以一种绝美的姿势卷起,然后落下,厚厚的一层,如金色的毯子,延伸到视线的尽头,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安穆感慨:“这个冬天真的快要来了。”
“嗯。”不仅是冬天要来了,穆穆的产期也快要到了,差不多过了这个冬天,女人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说不担心连自己也骗不过,何墨阳矛盾极了,既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又担心她生孩子过于疼痛而舍不得,恨不得替她疼痛。
“何墨阳,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们一家三口去一次云霞山吧。”那里葬着她的母亲,她想带他们去看看,告诉母亲,她过的很好,真的很好!
“嗯,是该去看看。”
“还有公公婆婆那边,也要去看看。”
“嗯,等你身体好起来之后再去。”
“好。”
何墨阳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小区花园里姹紫嫣红的风景不在,火红的枫叶燃烧在空气中也是另一番风味,正值周末,不少人在花园里遛狗,三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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