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不承欢》第29章


“我们不要再争论这个问题了。”他扶住她的肩膀,柔声说:“想想吃什么吧。要是不喜欢到外面吃,我打电话叫外送,明月酒店的早点不错,你肯定会喜欢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哄!”男人的承诺果然就像气泡,一捅就破。
“你要是三岁小孩,我就把你抱在手里哄了。”
原想缓和一下气氛,不料适得其反。无殊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憋着一口气直接从他身边绕过去,一副道不同不相为谋厌恶样子。他见她生气了,赶紧抱住了她,还真像是哄三岁的孩子一样摇了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走。”
无殊本想挣一挣,却在他的软言温怀中失了力道。
这么多年来,沈时久只有在小事上才会依着她的意思,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她来不及细细思考,就听见他低笑着说:“奖励我一个KISS吧。”
深吻
记得无殊出生满百日的时候,父亲迷信请了个算命先生给她看手相。老头将她的命运说得神乎其神,称她生命线多叉,注定一生多舛,孤无所依。如果是男孩,倒是能历见风云,名利双收。
这男女的差别可真是大。父亲大概是被算命老头的话给吓到了,于是赶紧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无殊。无殊无殊,就是没有区别的意思。
作用还是有的,她的性格就一直被这个名字影响着——好强,英雄主义,还有女权倾向。女权的共通点就是对待同性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异性要如冬天般凛冽。
按理这至少能为她赢来不少女孩子的好感,可事实恰恰相反,她是女权,但不喜欢女孩子们玩的那套东西,这直接导致她被群体孤立。女生男相,改变不了命运的轨线。
至于他,与她截然不同的人格,坚定的弱肉强食主义信奉者,却赢得了众多人的拥护。
当一只长着尖角的羊遇见一只饿得发慌的狼,结果却是奇怪地相恋了。书上说: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的确。连算命的老头都说,她这一生注定孤孑。
有限的爱情里,至少该让这一刻变得圆满些。无殊想着,涩涩地闭上眼,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霸道地将他的唇瓣压向自己。
这个安静的吻,仿佛长达一个世纪,没有任何多余的形式,只是紧紧地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最直接的温度,像是站在婚姻礼堂上的新人,在为他们的爱情刻下最深刻的烙印,意图将它一生铭记。
“为什么哭?”他的手指摩梭着她润湿的眼角问。
“我听见你说,无殊,对不起。”
“我何时说过?”
“你在心里说。”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爱你。”他低叹一声,紧拥着她加深了令人头晕目眩的晨吻。
大清早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刻。
若不是无殊最后大呼肚子在叫,将一大盆冷水直接扣在他头上,怕是已经被邪恶的念头诱上了不远处的贼船。
起床到现在,两人足足磨蹭了半小时,沈时久才挂着一脸的意犹未尽领着她下楼。
早餐叫了外卖。明月酒店的送餐速度快得叫人咋舌,不愧是七星级的服务。
光看菜单,无殊就已经饱了一半。
松茸菌煎蛋、白鲸鱼子酱、野生蓝莓果酱、蒜蓉吐司、艾蒙塔尔奶酪,连最不起眼的牛奶都是酒店每日早晨从新西兰牧场直接空运过来的。
“你为什么不请个厨师?”她问:“那样要方便得多。”
“我很少在家里吃饭。”
“嫌冷清?”
他顿了顿,举起红酒杯小饮了一口,方缓缓说道:“那样总会让我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傻瓜
她没有说话,嘴里嚼着食物,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他低下声去。
“什么?”
“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
无殊微微弯起眼睛,似在笑,细看又不像。为什么要提呢,这样难得的清晨,连骗骗自己都不行。
“我有一个好老师,用三年时间教会我很多东西,尤其是做人的道理。”
“他是谁?” 沈时久低头注视着切割中的食物。他清楚,无殊从来都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一步步地设局。之前派人查得的资料统统只是表面化的东西,并没有实质性的用处,如此反倒叫他生疑。他猜测,在她背后一定站着一个非同一般的人物。
“他是心理辅导师。”
无殊说,初到日本的时候每天和别人的对话少得可怜,就算开口通常也只是‘好,哦,是的,知道了’这类简单的字眼,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患上了中度抑郁症。意志最为消沉的那段日子里,老师用了以毒攻毒的办法,用心理催眠的方式让她反复想一些片断。换作别人或许早就崩溃得疯掉,但她总会在关键时刻奇异般地越过那道处在临界点的坎。因为她发现未来的人生并非真的毫无意义,还有一些遗憾正等着我去弥补,比如说南菁会,曾经承载着她梦想的地方。
听到这里,沈时久手中的刀叉落在盘中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只不过,当我抱着新的希望回到南汀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决。”
“为什么?”他开口,声音沉哑。
“正因为曾经失去了很多,所以学会了珍惜,也有了更多的顾虑。”她歪了歪头:“你呢,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轻轻扣住她搁在桌上的手,良久,也只是吐出两个字。
“傻瓜。”
一直以来,她的想法都很理想化,这是单纯的证明,但他并不希望她这样犯傻似地坚持,因为现实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沈时久和她不同。因为从前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只知道当别人不敢开口的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醋意正浓中
这些年,他利用人性的贪婪与邪恶为自己搭建了一座高塔,最终能站在塔尖,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条路不是没法回头,而是没有回头的必要。
无殊固然要哄着,但更重要的是叫她看清事实。他愿意陪她玩这个游戏,因为现在的她已经褪去了从前的鲁莽轻率,也有了更强韧的承受能力。
而且……他相信她背后的那个人很快就会沉不住气,浮出水面。
被他握得太久,手心几乎就要渗汗,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拿证件。”
“你的东西我已经叫人帮你拿过来了。”他随后说。
对他的擅作主张,无殊已经不再惊怪。要是他不这么做,她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沈时久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个带有书房的套间。书房里已经摆放了不少东西,包括新买的手提电脑,整座书架上的书籍,栽种的盆景,一些零星的东西,就连她藏在床底的密码箱也在。
无殊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那个地方的确很不安全。她拍了拍那只装着重要东西的密码箱问:“你有没有打开看过?”
“我试了下。”他一脸郁卒地说,“不是我的生日。”
“你少自作多情!”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知不知道偷翻别人东西是很没品的事情?”
“这不是正好说明我们是天生一对么。” 他看着她颇有深意地笑。
无殊瞬间哑然。的确,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平白给人抓住一把小辫子。
“以后不准碰我的东西,不然我马上搬走。”她恶狠狠地申明,一边按自己的习惯重新摆放东西。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留下了?”听到她的话,沈时久心情大好,亲昵地去揽她的腰,她见状赶紧闪开,说:“喂,不要得寸进尺。我只说是留在这里,没说任你骚扰。”
他缩回手,假装绅士地站到一边。
“还有,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她补充。
“过几天,我会以南菁会的名义向慈善机构捐赠一千万。”
“吝啬!”
“美金!
她呶了呶嘴,“你有没有觉得这么做很像猫哭耗子假慈悲?”
“是啊。”沈时久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换成北堂皓去做,意义就不一样了。”
她整理书籍的动作一带,侧头看着他:“你是不是没把书拿全?”
“什么书?”
“不要装傻,其它书都在,怎么单单少了几本德语书?”
“我叫人扔了。”他说。
“扔了?你做这种事就不觉得害臊吗?”她瞪大眼睛,稍刻赶紧去找另一件东西,果然哪里都不见影子。
“我放在抽屉里的一只浅黄色的小盒子呢?”也就是闻奇给她的那只。
“也扔了。”他继续说。
“你你你不要太过分!”她终于暴跳起来。
“这些东西对你就这么重要?”沈时久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不管重不重要那都是我的东西,该怎么处理是我的事!”她问:“你把它扔哪个垃圾桶了?”
“卫生间。”
无殊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人生如戏(修)
之后,她翻遍了这幢房子所有卫生间的垃圾桶,等她抱着一肚子的火、带着被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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