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第55章


黎邃想起旧事,也有点感慨,“我那个时候以为陆商是不爱吃辣,后来才知道他是不能吃。”
“哎,”说起陆商,司马靖荣倒是想起来了,“你俩后来怎么样了?你按我说的做了吗?”
黎邃嘴角浮起一抹笑,点了点头,“送了他一只钓竿,他很喜欢,爱不释手。”
“哎哟我就说嘛,”司马靖荣嘿嘿直笑,拍着胸脯自夸,“怎么样,哥们儿办事还行吧?”
黎邃只是笑,只有他知道,陆商并不是因为一只钓竿原谅了他,是他从来就没怪罪过他。
两个人吃到一半,黎邃接了个电话,是袁叔打来的,黎邃一看见号码,立刻心中一沉,浮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袁叔,”他急忙起身走到安静的地方,“陆商怎么了?”
“不是他,”袁叔道,“是左超。”
“左大哥?”
“是,左超今早带人去贸易区收车,遇上了刘兴田的人,两边起了冲突,那边报了警,左超脾气太直,直接拒捕,被赶来的武警押走了,现在人在看守所。”袁叔道,“陆先生应该在午睡,我打了电话他没有接,你们都熟,我想先来问问你的意见。”
“徐律师怎么说?”黎邃问。
“第一时间去交涉了,但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事情很不好办,刘兴田等今天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人。”
“贸易区以前不是陆家在管吗?”
袁叔愣了一下,“呃,是……以前是我们的地盘,后来陆先生出让给刘兴田了。”
黎邃见他语气有异,忽然联想起一年前在郊外,他去找李岩的那天,陆商好像是说了什么,心中一颤,“是不是……和我有关。”
他没有用疑问句的语气,袁叔也没有否认,只道:“左超在贸易区横惯了,现在突然成了别人的地盘,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他案底多,伤天害理的事倒真没做过,可他早年打/黑/拳伤过不少人,真要去判的话,恐怕就很难出来了。”
这件事的确棘手,刘兴田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左超发作,这件事显然是预谋已久,左超是陆商的左膀右臂谁都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折断陆商的爪牙。刘兴田势力不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付的人,同为东彦的股东,他和陆家有部分背景是重叠的,导致很多熟人都是共有,说白了,这就是一场权力的拉锯战。
黎邃权衡了一下,道:“我把这边交代一下,马上飞回来,大概晚上九点到。”
“这件事我要先告诉陆先生吗?”
黎邃想了想,瞒也瞒不住,而且以他的能力和人脉,目前还不足以和刘兴田抗衡,这件事最终还是得陆商出面。
“告诉他吧,但是也告诉他我正在解决这件事,让他别着急。”
☆、第三十七章
黎邃挂了电话就开始订机票,司马靖荣见他神色有异,凑过去看了眼:“出什么事了,你现在要回去?”
“嗯,有急事。”黎邃在手机上查了查,运气不太好,常坐的航班刚好取消了。
“订什么机票,你坐我们家的飞机回去,现在就能走。”说完,司马靖荣招呼服务员来结账。
“你这边没事了?”黎邃问。
“我能有什么事,本来就是出来玩儿的,”司马靖荣催他,“赶紧的,正事要紧。”
幸好主要工作都交接完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杂事,他不在也问题不大。黎邃叮嘱了几个人品信得过的中层,让酒店服务员给他收拾行李,自己赶去渔村把陆商要的乌龟饵给买了。
到家时天还未黑,比预计的早了三个多小时,家里没有人,陆商应该是出门去了,他回来得突然,露姨没有准备,自然不会这么早过来做饭。黎邃把行李提上楼,左右无事,干脆挽起袖子去厨房准备晚饭。
刚把手上的豆芽菜处理干净,门口一阵松动,陆商开门进来了,黎邃回身看他,露出笑容,正要开口,陆商先道:“露姐,今天做点甜汤,晚上黎邃要回来。”
黎邃盯着他换鞋,心里一阵诧异,“陆商?”
门口的人闻言身体明显一滞,抬头望向他,转而微微一笑,“回来了?”
黎邃刚要说话,忽然注意到他额角有块青紫,神色变了,“你的额头怎么了?似乎是撞了?”
“没事,不小心磕到了。”
黎邃走过去,捧着他的脸细瞧了一番,担忧道:“再往下一点可就伤到眼睛了,疼不疼?擦药了吗?”
“不要紧,小伤。”陆商不以为然,顺手从屉子里把眼镜拿出来戴上,“今天怎么这么早?事情都办完了吗?”
“差不多了,我和靖荣一起回来的,”黎邃兀自去药箱里翻了瓶药膏和棉签出来,“袁叔告诉了我左大哥的事,我回来帮你。”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陆商脱了外套,在沙发上坐下,“看守所那边我已经托人去照应他,但要保释,恐怕不是一两天能办成的。”
“他动手了吗?”黎邃在他面前半蹲下,用棉签沾了药膏小心涂抹上去,“别动。”
陆商闭上眼任他上药,“他自己没动手,但他的一个手下动了手,并且还带了武器,被警方翻出来了,他是带头的,责任肯定脱不开。”
“也就是说,还是动了手,警方不算抓错人。”
“对,首先要明确一点,他的确是犯了事,我们不必多费力气在这个上面做文章了,现在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怎么把他——”
陆商睁开眼,见黎邃半蹲着幽幽盯着他,“怎么了?”
黎邃:“要抱抱。”
陆商笑了,张了张胳膊,黎邃立即扑上去把他紧紧抱进怀里,下巴在颈部来回蹭,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想你快想疯了。”
“怎么越长大越回去了。”陆商笑着拍拍他的后脑。
“不管,”黎邃又收紧了些,“这一分钟是我的,左大哥也要靠边站。”
不远的郊外,左超在黑暗中打了个喷嚏,骂道:“这地方真他妈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门开了,显然有人走了进来,像是愣了一下,又关门退了出去。
两个人这才松开,四目相对,均是一笑。
“叫露姨进来,外面冷。”陆商催道。
晚饭吃得很随便,期间黎邃把海南的工作简单地向陆商反馈了一下,得到一句夸奖,“做得不错,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所以这次,我也能帮上你的。”黎邃道。
陆商想了想,“光你一个人不行,明天我让徐蔚蓝把看守所那边的具体情况告诉你,你们商量着办。另外还有一件事,左超有个二手车厂,常年低价收购黑车,维修重组后二次出售,他进去之后,这个车场的合法性就成了问题,这些都得想办法解决。”
黎邃认真地点点头。
晚上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思,在浴室一起简单洗了个澡,黎邃察觉陆商有点累,给他按了按腿,互相拥抱着入睡。
第二天一早黎邃就出门了,他在国外也修过刑法,虽与国内不同,但多少也具有一定的参考性,与徐蔚蓝商量了之后,两个人决定从检察院入手。
看守所方面他们找都没去找过,因为那所长就是刘兴田的一个小舅子,找了也没用,好在所里有个监管以前受过陆家的恩惠,答应保证左超在里面不会受苦。
徐蔚蓝这几天可谓是跑断了腿,四处托人找关系。也许是因为刘兴田和陆商双方都在使力的缘故,许多人都不愿意搀和这件事,因为无论得罪哪一方都没有好处,这些人中要么避而不见直接休假,要么卖惨哭诉自己无能,总之就是一个态度,不偏不倚,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说着好听,但实际上也是对左超不利的,毕竟他的确是犯了事,事情本身可大可小,话语权还是在别人手里。
“听证会的决定已经下来了,最快下周举行,这周我们要抓紧把参会人员都去见一面。”徐蔚蓝连着几天没睡,眼睛都肿了。
黎邃叹了口气,已经是第三周了,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件事如果是在陆家的地盘上,人恐怕早就出来了。”
“是啊,说白了就是打架斗殴,被打的那个才受轻伤,为了赖给阿左,直接住在医院不出来了,唉,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徐蔚蓝直摇头,又问:“车厂的事情你怎么解决的?”
“停业整顿。”
“啥?!”
黎邃回过头来,“怎么?”
“你把他的厂子给解散了?”徐蔚蓝一脸不可置信。
黎邃微微皱了皱眉:“本来就不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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