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盏灯》第59章


以后会知道你的心意。。。这以后,可能是1年2年,3年5年。。。也可能,他以后还是不知道。也没准,有一天你会改变,下次,有人拿铲子做勺子用的时候,不是冲过去大叫,那是铲子,不是勺子,而是等他用铲子盛过汤而假装才走过来,假装没有看到他用铲子做勺子,然后自己拿勺子盛汤,拿铲子炒菜,也或者,你就是不要着急,你看,用铲子盛汤不过是慢点,然后你温和地根他说,旁边还有个东西,更加好用。。。”“是。。。是啊,我为什么,总是沉不住气?”“只是关心而已。”谢小禾安静地道,“我最开始觉得你很冷淡,但是后来,越来越觉得你是特别热心的人。你沉不住气的时候,总是对那些你会关心的人吧?病人,学生,越关心越沉不住气比如,我想,你最沉不住气的人,大概是你太太。”周明猛地转过头去,过了好一阵子,才背对着谢小禾低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往事不可追。”谢小禾抬起头,仰望着天花板,眼睛渐渐地蒙上一层水雾,“很多时候,很好的意愿,却并不见得是会有很好的结果恐怕还事与愿违。我最近其实知道了一些当年的事,他隐瞒我的。如果是在从前,我会委屈生气吧?气他为什么隐瞒我。可是现在倒是觉得,隐瞒只是因为他想用他的方法,让我过最幸福单纯的生活。他想把我保护得照顾得完美无缺。但是。。。”她的嘴角抽动,吸了吸鼻子,“事实上,他还是让我最伤心难过的那个人。周明,我想,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法想让自己的爱人更好。他是想要保护照顾我,你也许。。。你也许是希望你爱的人,有自己处理一切难题的能力。那样才最安全。但是,其实我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温室里的脆弱的花朵;而你太太,要远远比你想像的更坚强能干,你只是因为关心太多所以信心不足。”“是。”周明涩然地道,“她是很独立坚强能干的人。我也奇怪,为什么我对她的信心,还不如普通同事和朋友?”“因为好多时候,在爱人心里,对方常常就是那个又小又傻,最容易受伤最难生存的小笨蛋。”谢小禾微笑,“那是美丽的错觉而已。于是,有人就想保护小笨蛋,有人就想努力让小笨蛋变得不那么笨。不管怎么样,周明,我想,作为女人,总还是需要点毫无条件毫无理由地被爱宠的感觉。”“其实我也想一辈子好好地照顾她。我觉得我能作到,我也很愿意做。”周明停下来。谢小禾也并没接口。周明脸上是越来越困惑迷茫的神色。再度开口时候,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心里不相信照顾人一辈子这种承诺。哪怕自己很想,都没法保证。谁会知道以后怎么样?我父母去世得早,而且很突然,在这之前,他们也一定想至少呵护我到成人的年龄。还好我还有我奶奶。但是,我10岁时候奶奶已经70岁。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很‘能干’么?我奶奶总是怕她哪天也走了,我还没本事照顾自己,所以,恨不能什么都让我学会。她总在说,要会照顾自己,要能自己生活,谁也不能保证照顾谁一辈子。后来我做了医生,每天都是跟病,伤,死打交道,更是。。”他自嘲地笑,〃其实我也知道这古怪而且偏激。就好像,确实有人在大风天,被一块被风刮碎玻璃砸中脑袋缝针,以后再在大风天出门就觉得害怕样。。。〃“好多人都有自己奇怪的恐惧和奇怪的执著。”谢小禾道,伸出手,轻轻地握了握周明的手腕,“谁也不会总是那么乐观,那么坚强。可是我想,可能以后有一天,恐惧会慢慢平复,执著会渐渐淡化,我们会过得更放松更舒服。只不过,已经过去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想起来,不可能一点都不难过。但是就象你说的,遗憾谁都会有的,只要当时是有着最好的愿望,做了最大的努力,就不会后悔。”

看见凌远夹着本病历走进自己办公室,带上房门,周明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加快了打字速度,边说道,“等两分钟,我把这段改完根你说。”凌远在他对面拉了把椅子坐下,拽过了本微创期刊随手翻。“好了,”周明快速地最后过了遍过王东的论文,抬头看凌远,“什么事?”凌远放下手中期刊,正儿八经地问道,“据线报,你第二春了?”周明足呆了1分多钟,才骂了句,“闲出病了你?”“忙得很。”凌远烦恼地揉太阳穴,“下午还有俩会,估计4床得给你。”说着把带来的病历朝周明推过来。“滚。”周明一把拨拉到一边,然后站起来,习惯性地把他撤出书架随手放在桌上的期刊按编号插回书架。“真得给你,我这周都排不开了。。。”“谁有功夫跟你八卦给谁去。”凌远裂开嘴笑,“我倒是想,可不能草荐人命啊!八卦的人只会写点煽情文章,大约胃朝哪边弯都是不清楚的。”周明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结巴道,“谁。。”“啊,你觉得是谁啊?”“去去,别跟我扯淡了。”周明恼火地拉开办公室门,作出请的姿势,“主任,准备您的会议资料,挤点空把4床做了。”凌远却一动不动坐着,笑看着周明道,“真的,你猜是谁?”“老大,”周明欲哭无泪地再把门关上,“你吃错什么补药了?你猜我猜的,你当本科女生寝室猜楼下传呼的是谁呢?”“本科女生寝室。”凌远眉峰挑,“说的跟你住过似的。。。”“我没住过,我在楼长那儿呼过人总可以吧?”“记忆还是很清晰嘛。”凌远玩味地瞧周明,“如今都有电话,手机,有24小时的餐馆,更有自己的公寓。谈情说爱方便多了,不用再在女生楼楼长防贼的似卫生球眼底下说,我找。。。”“我最近惹你了吗?”周明咣当坐回去,抱头,“还是你开会开变态了,过来寻我晦气?”“周明,那个小记者,真能比小初好?”凌远突然直截了当地问。周明支住额头,“这行政干部真毁人。。。”“没劲。”凌远突然冷冷地道,带了十足的恼火。周明错愕地抬头,全不能相信地瞧着这十多年来,同学同事同一个导师同台手术且跟自己先后被往第一把手的位子上推的老朋友。才华横溢的,干练深沉的,对生活中的绝大部分人和事,有着毫不遮掩的不屑一顾的凌远,这时候,脸上却带足了一个该是属于年轻男孩子的,对于亲厚友谊被亵渎的不满不忿。周明完全困惑了。张了几次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僵了好一阵,周明皱眉道,“你不是真对我的个人生活,关心到了这个地步吧?要说真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可隐瞒,不过我跟谢小禾,其实也。。。”他停住,忽然觉得有些茫然,自被强吻那个晚上开始,直到被凌远多事八卦的如今,他只是很多时候会想到开始是担心,之后,却似乎成了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乃至到了方才,准备下周给北方地区进修医生讲大课时候的讲义,想起来这次要求正装,而他本来就为数有限的领带,都在上次李波出差替他照看他那只刁钻古怪的猫的时候,被当作垂钓在柜子里的玩具,而集体阵亡在尖牙利爪之下。。。他想到此的第一反应,就是拨了谢小禾的电话,问,晚上有空没?帮挑几条领带,而她,手里劈里啪啦地敲着字,简简单单地答,“最近时间大大有。那你周末请我吃饭报答我。”跟她,到底算是种什么关系?周明愣了好一会儿,想了想,谢小禾上周关于医疗问题的采访稿初稿结稿,似乎真的提过有几个对凌远的采访问题不太满意,难道。。。他颇有几分不安地问凌远道,“你跟我八也就八了,咱不至于八到外面去。。。”“我有那么二吗?”凌远没好气地道。“到底?”“另外那个小姑娘。”凌远咧了咧嘴,“三天俩头找借口跟我套近乎。。。”“太帅,太帅。”周明忍不住笑出来,“下回你收着点儿。。。”凌远哼了一声,停了一会儿,终于在又对周明道,“那个小记者,哪点比得上小初?”周明长吸了口气,抛开关于自己与谢小禾这重不大说得清楚的关系之外,委实被今天凌远的反常震撼住,半天才无可奈何地道,“照说如今组织不负责调节同志们的家庭问题了。。。况且,这也太迟了些。”“不就是张纸?”“这不是张纸的问题,”周明烦躁地站起来,一时觉得有许多话想说,一时又完全不知道想说的究竟是什么,一时又觉得,怎么也不需要跟凌远来说。他再度站起来,抱着双臂走到窗前,靠在窗户上,“而且,我们俩怎么着。。。这跟谢小禾,根本没有关系。”“以前没有,如今也有了。”凌远居然继续以胡搅蛮缠的态度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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