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第69章


我立马为自己鸣不平,我说我今天是头一次见令尊好不好?!
他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沉默中,到确实让我想起了那么一桩往事……
好似多年前,在我俩尚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一次半夜跟温长空去烧烤摊吃烤串喝啤酒的时候提过那么一句。我当时说,“温长空,我觉着吧,虽说司绍他爸现在把儿子给弄到帝都去了,但是肯定他本意绝对不是就让司绍在帝都发展了……肯定还有后招啊……”
温长空啃着羊排,盯着我,问,这话怎么说?
我说“你看,如果真要是让司绍好好发展,那是不是得给找个有发展的工作,好歹跟他家企业挂个边儿啊,然后住的地方也得是正经弄的像样些吧?你看看现在,他爹给他随便整了个打杂的活儿,又把他扔到一群工人堆儿里去住着……这很明显是让他知道,不继续念书没有出头之日啊!”
温长空把羊骨头一吐,拿竹签子敲着桌子,理所当然道“这不是必然的么,现在对司绍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出国,花别人10倍的钱,去把人家10年能体验到的东西给学回来,连咱俩都能看出来这事儿,你觉着人家爹能看不出来么?!”
第二天,司绍跟我说“我靠!我爹今天把我找过去了一顿训啊!他说‘你以为我是让你在帝都过安稳日子的么?!我是让你知道,你要是想能过上好的生活,能有作为,你还需要学的东西有很多!你还是要出国念书的!’”司绍末了无奈的长叹一句,他说“我爹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我也跟着长叹一句,我说“相公,你爹真心没有想起一出是一出,其实他从头到尾想的都是一出啊……”
我把我和温长空的烧烤摊讨论跟司绍简单的那么一说,他立刻就鄙视了我,他说“你跟我爹妥妥的就是一伙儿的!”
其实我跟温长空那天晚上的讨论还有后续,我当时没跟司绍说。
就是我问过温长空,我说“温长空,你确定出国对司绍来说真的好么……?有多少人,为了出国而出国,或者是在国内呆不下去出了国,最后学无所成还三观尽毁啊!”
温长空当时白了我一眼,她说“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教育也是一种投资。”
我声音小了下去,我说那你说投司绍身上能回本么……
温长空哼了哼,她说,“连你都质疑了,你说能回本么……不过他家投了这么多年都赔了,也不在乎再赔这一遭了。”
我瞪她。
她被我瞪的无奈,最后只好摇摇头不耐烦的说,“好啦好啦,我说着玩儿的,我告诉你,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准的,你家司绍不是骨子里一点儿野心也没有的人,不逼到一定境界上,是不会触底反弹的!虽说有风险,但我觉得还是值得试一试的。”
然后她嘿嘿一笑,道“再说了,你不知道么,老天爷饿不死瞎眼儿野鸡!”
我一口啤酒喷出来。
这就是温长空著名的“一理三论”中,继“围墙原理”,“光芒理论”,“白菜理论”之后的——“野鸡理论”。
司绍依旧目不转睛的在开着车,脸色阴的跟窗外的颜色差不多。
我依旧试图改善司绍对着他爹的这副傲娇的模样。
于是我很努力的用一种特别平静特别理性的声音,跟司绍讲述温长空的“光芒理论”。我说,“司绍,其实你不要总觉得你爹看不上你,做父亲的都是希望儿子能超越自己的,对你要求严格是希望你好,其实,其实他心里是一直以你为骄傲的……而且,温长空说的好,李泽楷也是因为是李嘉诚的儿子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是到了今天,不会有人轻易否定李泽楷的价值。因为他自己努力了。你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冲破父辈的光芒……”
我话音刚落,只听一个急刹车,司绍的车猛的停在了路边。他手握着方向盘,依旧的满脸山雨欲来,他没看我,只是眼色深沉的平静的看着前方。他嘴角挂着一抹清淡却微冷的笑,他说,“许棠歆,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儿多了?”
我一愣。顿时有些错愕的将他望着。
司绍依旧目无表情的看着前面。过了一会儿,兴许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车里的低气压,他微微低头,闭眼,叹了一口气,然后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依旧低沉,他说,“许棠歆,这是我的家事。”
我本就错愕的眼更加错愕了几分。然后,我随即就释然了,他说了,这是他的家事,也就是说,这是他家的事。他家的事,跟我,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我低下头告诫自己,许棠歆,你管好你自己吧!你一个过气的前女友这才回归没几天位置还不一定稳不稳呢!你别以为你碰巧见了人家爹就是人家一家人了,他以前就从未跟家里人说过你,现在也不会,你就是个外人,你操那么多心干嘛?!
这么一想,我心里苦涩了一把,也不再说话。
车子重新发动,车子里面不大的空间却寂静的泛出些冷意来了。
司绍和我就这么一路无话的把我送回了小区门口。
车子一停,我立马扭头下车。
司绍突然在背后喊我,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涩,他说“许棠歆……”
我停住,但是没回头。
司绍沉默几秒,然后开口,他说“我不是……”
然后,他又沉默了下去。
我想了又想,我觉得自己先前在车上暗暗告诫自己的那番话,虽说当时心里难受是有些小题大作了,可还是有些道理的。我想,那么既然司绍沉默了,我总该表个态。于是我酝酿了一番,才说“你没什么不是的,我想了想,确实我管的有点儿多,是我不是……我,我也真心没有把自己不当外人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
我没就是完,我说这些话时背对着司绍,因为我没什么勇气转过去面对他。我很想说我就是从小连跟我爸一桌子吃个饭的机会都很少,我就是连爹妈的面都很少见,我就是一直只有爷爷对我好,我就是这样,所以格外的希望那些明明爹妈很爱你你也很爱他们的人,就不要跟爹妈闹别扭了。
我就是,格外希望你能知道你爱的人,他们也爱你。
这些“就是”……我说不出来。说出来也太肉麻。
所以我也没“就是”完,我走了。
司绍没有喊我。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温长空的“一理三论”全部出场。其实,心理学上是真的有“围墙原理”的,温长空的原型是一神人,她在还没看到该理论之前就已经总结出来了这个生动形象的比喻。关于司绍对他爹的感情,其实就是有点儿别扭的。父亲也许总是那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尤其是对儿子。有些父亲总在不断的对儿子严格要求,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儿子的期望和爱。而在儿子眼里,父亲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是一个既视为偶像,既尊敬他,希望得到他认可又想要超越他的人。司绍对父亲的感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他也许并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他爹心里是爱他的,毕竟他也不傻,可有的时候,父亲不知道该如何对儿子表达自己的爱,难道儿子对父亲不是么?男人之间,很多感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微妙的。许棠歆说的话没错,只是司绍的心结就这么直接的被人说出来,他一时之间觉得比较难以适应罢了。
、第 8 章 (上)
八 (上)
我后来给温长空打电话。
温长空啧啧了两声,跟我说,“许棠歆,你这个话吧,是个好话,但是你这个表达方式和时机都不怎么对……你们家那只蘑菇,你得顺毛捋啊!你不能老那么说教!”
我在单位,把茶杯往桌子上使劲儿一扣,我吼道我怎么说教了我怎么说教了?!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我就怎么跟他说的!那是告诉我的时候你就没告诉好!
温长空大怒,道“你个白眼儿狼!你谈个恋爱要不要我天天跟着你啊?!”
随后她问我,“你们最近联系没?”
我闷生闷气的回答她,我说没。
她说他没找你?不可能吧……?
她不提还好,一提我就委屈,我说真没!
我说温长空,你说我俩能不能这次又第一吵架就分了?!这分明就跟过去一样么!一言不合就冷暴力!
我叹了口气,我说我俩当初就是吵一次就分了,这次要还是吵一次就分了……我就太经典了……
温长空在那边似乎是把手边的一厚摞文件狠狠的往桌子上拍,我猜那是因为我在帝都她在燕市她拍不着我的头……她恶狠狠的说“许棠歆,你想什么呢!你俩当年多大今年多大啊?!我告诉你,你俩当年就是稀里糊涂分了,根本不算谈恋爱!你俩当年那是光“恋爱”了,没“谈”!你俩现在呢,就要重新磨合,吵架总是会有的,而且以后还有的是呢!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你就想着能分了?你有没有点儿出息?他没找你是他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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